电话挂断后,谢家的几个男人就急地炸开了锅。
老三谢元浩气得想揍人,“该死的苏千意,竟然耍二哥!”
“可不是么,三哥,这苏千意离开谢家后,越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老五谢元宏跟着附和。
“够了。”老二谢元安眉心紧紧蹙着,冷不丁地瞪了他们一眼,“老三,谁让你插手我的事!”
有时候,一句话都会影响到谈判的交易。
老二谢元安是生意人。
做任何事,都留有余地。
鲁莽冲动,只会让自己错失机会。
老三谢元浩摸了摸鼻梁,“二哥,我这不是为了萋萋妹妹么?”
“你但凡长点儿脑子,都不至于打乱我的计划!”
锋利的视线,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刮过谢元浩。
他留下这话,拎着烟就走出谢宅。
看着二哥的背影,老三谢元浩心里不乐意了:“老子说什么了,他这样。
他是为了萋萋妹妹的婚房,我也不是么?”
坐在沙发上的谢父捏着眉梢,抬头看了老三谢元浩一眼:“你的胳膊是不是不够疼,废话那么多!”
父亲一责备,老三谢元浩就怂了。
“爸,你别生三哥的气了,都是我不好。”
谢萋萋突然从楼梯上下来。
底下的谢父谢母,老大谢元泰,老三谢元浩,老四谢元南,老五谢元宏同时抬起了头。
“萋萋,你身体不好,出来干什么?”谢母心疼地看着艰难下楼的谢萋萋。
老四谢元南和老五谢元宏已经先一步跑上去搀扶。
像骑士迎接公主那样的虔诚。
谢母也快步走上前,望着谢萋萋脸上密密的汗渍,低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满头的汗?”
谢萋萋摇头:“妈,我没事的。”
她望着谢父,楚楚可怜地说,“爸,你劝劝哥哥们,不要为了我的事大动干戈。
我抢走了千意本该拥有的一切。
都是我的错。
她生我的气,抢走婚房,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不该也不能埋怨的。”
望着眼前善解人意的女儿,谢母一把将谢萋萋搂在了怀里。
戴着玉镯的手,轻轻拍打着谢萋萋的后背,“我的好女儿。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抱错你们的是妈。
让她回来,害得萋萋伤心的人,也是妈。
妈对不起你。”
老大谢元泰柔声哄着:“妹妹,你二哥跟三哥刚才只是闹着玩儿的。”
“是啊,真没有吵架,妹妹,你知道,三哥没二哥心思缜密。”
老三谢元浩看着大哥递来的眼神,也连忙走上前,小声地哄,“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婚房拿回来。”
谢萋萋抬起头,那双灵动的眼睛又蓄满了晶莹的泪。
将落未落,惹人生怜。
一看妹妹哭,老三谢元浩心口跳动得厉害,“妹妹,你别哭啊,你一哭,三哥看着也难受。”
“三哥,千意不会莫名其妙地抢走婚房的,说不定是一时生我的气。
你们……你们别为难她。
我不想让她……伤心了。”谢萋萋手指掩着唇角,眼技说来就来了。
旁边的谢母握着女儿的手,一颗心揪着:“萋萋,你啊,就是太包容千意了。
这一年,千意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
妈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学校的名声都烂透了,就你还替她瞒着我们!”
“妈,不是这样的,真的,千意不过就是心情不好,没去上课而已。
她不是有心的。”
“可不是么,她一个乡下来的,我们送她去贵族学校学习。
她倒好,不仅不知道知恩图报,还在学校惹出那么多祸来。
妈想想就难受。
我,我怎么就生下那么丢人的女儿。”
谢母对千意的偏见越深,对谢萋萋就愈发喜欢。
“妈,谢谢你,一直那么相信我。”谢萋萋脸颊埋在谢母的怀里。
唇角勾起一丝心满意足的笑。
显然,家里的人都觉得她是无辜可怜的那位。
而千意,不过是一个被她光环笼罩的笑话罢了。
“我担心一件事。”沉默了许久的谢昌华,拈着雪茄狠狠地抽了一口,方才问,“你们说,这苏千意会不会把医院的事说出去?”
老四谢元南推了下眼镜,分析,“爸,你放心吧。我们什么都没做!”
虽然当初为了救妹妹,是打算让苏千意捐肾。
但她临时反悔,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谢父转头,看着自己的太太。
谢母理解他的意思,连忙说:“昌华,安心。
庞安给她及时做了手术,肩膀上的枪伤早就好了。”
谢萋萋脸色一变,当即拉住谢母的手。
“妈,为什么要为了我犯傻呢。
她不想救我,也情有可原啊。
你们怎么还伤了她?
万一她……”
事实上,她担心的不是千意。
而是在精神病院,欺负千意的医生和护士。
她命令主治医生,随便处理千意的伤口,还让那些护士,好好关注千意。
一有怀疑,就往死了折磨。
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两周,千意烧了退,退了烧,全身是伤的原因。
“萋萋,放心,妈打赌,那女人不敢跟谢家作对。
一个乡巴佬罢了,这一年,她用的吃的穿的,哪样不是谢家给的。”
谢母盛气凌人地说,“如果她真是白眼狼,妈一定想办法,把她送回那方圆几里不见人的乡下。”
“可是……”
“好啦,萋萋,你对她那么包容,怎么不见她对你半点儿感激?”谢母抬手,碰触女儿的脸,满目感伤。
一想到在医院,她给千意下跪,那女人都不愿意捐肾救萋萋的命。
她就打心眼里瞧不起。
“那样的白眼狼,永远比不过我的萋萋。
虽然你不是亲生的,但在妈眼里。
你比亲生的还亲。”
之前,她还为抱错女儿,感到内疚。
现在想想。
那时候,就不该去乡下寻女儿。
寻回这样的白眼狼,做什么?
简直丢了谢家的脸!
“好啦,别说这些,萋萋还病着呢。”谢父叮嘱了谢母一声,“让萋萋去休息吧。
学校校长已经打电话问过萋萋情况了。
过段时间,还要为杂志设计封面呢。”
“说得也是。”老五谢元宏毛遂自荐,“妈,我送妹妹上楼吧。”
“好吧。”谢母拍了下儿子的手背,“慢点儿,你妹妹做了手术,走不快。”
“知道了。”老五谢元宏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就搀着谢萋萋上了楼。
快到卧室的时候,他盯着谢萋萋,一个劲儿地笑。
谢萋萋被盯得不自在,不安地问,“五哥,你笑什么呢?”
“萋萋,没想到你画画的水平这么高。”老五谢元宏靠在门口,“五哥一定要好好地给你宣传一下。”
谢萋萋听到这话,心口漏了拍。
估计五哥是看到了那幅画。
李老师说,那个叫做意寻的学生画功很好,更容易被白城的时尚杂志社选中。
谢萋萋想,谢家在白城有钱有势。
这个叫意寻的,反正是学校的学生。
如果借助自己的名气,再用她的画,一定能成功被选中。
就算意寻看到,找到她。
也不过是花个几百几千,随意打发的事儿。
“萋萋,萋萋……”
老五谢元宏发现妹妹走了神,伸手推了推。
“五哥,我要回去休息了。”
在没找到意寻这个人前,她还不能在五哥的面前炫耀。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五哥先走了。”老五谢元宏抱着后脑勺离开。
心里万分得意。
萋萋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经常给他们惊喜。
不仅心善可爱,还优秀有才华。
不像……
一想到那个真妹妹,老五谢元宏恶心地想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诶,四哥,你跟谁打电话呢?”
老四谢元南回过头,无力地摊手,“刚才二哥打来电话,让我们最近不要去招惹那个女人。”
“切,谁想找那个女人,她连谢家的姓氏都改了。”老五谢元宏一脸鄙视。
末了,问谢元南,“四哥,你说,二哥真能把妹妹的婚房抢回来么?”
老四谢元南摘下眼镜回。
“不清楚。”
实话说,他也不知道。
现在这种情况,还得看千意的想法。
……
桌上的手机已经连续响了十次了。
千意不用猜,也知道是谢家老二谢元安打来的。
自己这临时变卦的话,让谢元安不安。
为了确定能否拿回那套房子,所以此刻他尽心尽力地夺命连环call。
千意也佩服。
从她说要考虑的话时,这电话就没完没了。
可通话的次数越多。
她就越高兴。
仿佛是在告诉她,那个弄掉她师父遗物的谢元安,此刻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
千意坐在书桌前,双手快速地敲打着键盘。
在她攻入某公司时,发现有人紧随其后。
马上就要破获她的id。
“这人是谁?”
她焦灼地拍打着键盘,盯着电脑屏幕,浮想联翩。
隔壁的陆江临,同样抱着笔记本电脑,心神不定。
千意果然是他的对手。
每每出手,都让他防不胜烦。
如果不是跑得快,就要被她发现了。
她没有将苏博士具体情况告知,说明不信任自己。
所以陆江临才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探查一下对方到底是什么心思?
关上电脑。
陆江临拨了一支烟点燃。
浓浓的烟雾徐徐地飘向空中,笼罩在他的头顶。
陈叔敲门,“临爷?”
听到门口的声音,陆江临关上电脑,起身,将门拉开。
“怎么了?”
他吞云吐雾,看着神色不对的陈叔问。
陈叔压低声音回答:“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