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时序还在给客人们敬酒呢,那边坐在主桌上的承珏似乎是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看上去不仅仅是疲惫,甚至还多了些痛苦。
和承珏坐在一起的几人都发现了承珏这一个小小的举动。
“珏儿,怎么样?是不是刚刚喝的有些多了?”长公主上前关心道。
承珏捏着眉心的手就没有放开,温声说道,“姑祖母,珏儿有些身子不适,想去歇着。”
今日是艺安和时序大婚的日子,且这么多官员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长辈在,承珏几人又是代表着胤德帝过来的,承珏此举,确实是有些失礼了。
“是不是昨夜又熬夜看奏折了?”云姝注意到了百官看向承珏的目光,没有那么的恭敬也没有那么的友善,立刻出声打圆场。
承珏没有直接开口承认,而是说了一句,“或许歇一会儿就好了。”
长公主嗔怪了一句,“和你父皇年轻的时候一样,忙起来不顾自己的身子,这可怎么行呢?”
有长公主这句话,有些官员也不再敢多说什么,但是有些人还是那么的不本分,自认为是抓住了太子殿下的小辫子。
“去最东边那个偏殿里歇着吧,我已经吩咐人去煮醒酒汤了。”
长公主说完,承袁殷勤的跑过来扶住了承珏,“皇兄,我扶着你去吧。”
承珏缓缓点头,再也没有说什么,由着承袁扶着自己走。
有眼尖的官员看到,太子殿下整个人似乎是要靠在六皇子殿下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得很。
承袁扶着承珏来到住处,就有下人们奉来了醒酒汤,承珏进了些醒酒汤,承袁便扶着他躺在了床榻上。
承珏和承袁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袁儿,今晚就交给你了。”承珏说道。
承袁保证,“放心吧皇兄,他们既然想看到我对你动手,我得逞了,他们一定也不会放过我的,还不如一举将他们拿下呢。”
承珏颔首,他很庆幸承袁一开始就是清醒的,这才有了能够扳倒别人的机会。
“珏儿哥哥,这件事儿,看似是郑家在行动,其实背后主使并不是郑家吧。”承袁觉得,郑宝林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挑衅,要不就是真的傻,要不就是真的被人利用了。
万一到死,郑宝林都不肯松口要怎么办?岂不是让这幕后之人逃了?
“你放心吧,事情为兄都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明日,这件事就要告一段落了。”承珏说完,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还真的困了,好好歇歇。”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承袁再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那日郑宝林不小心丢在了碧霄殿的那包药,就是让人犯困昏睡的,今日承珏这出戏,就是要看看,究竟谁会上钩。
宴席基本上已经接近了尾声,时序忙着送客,云姝几人却隐隐约约感到了些不安。
“皇兄还没有睡醒吗?一会儿宫门要下钥了。”云姝一边说着,一边哄着旁边困得不行的熙媛。
小达子这时候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启禀各位殿下,太子殿下刚刚说,让各位殿下先行回宫。”
闻言,众人脸上都出现了一些些的担忧。
“太子殿下只是困倦,各位主子不用担心。”小达子补充了一句。
“那让府医看看吧,姝儿,你们就先回去吧。”长公主对着几个孩子说道。
几位皇子准备留下来照顾承珏,被长公主和上官筱霖制止了,毕竟明日还有早朝呢,万一都迟了,那可怎么是好?
几位皇子公主都回宫了,承珏也有人照顾。
时序今晚对他们的关心比较少,毕竟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呢。
洞房内,艺安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榻前,幸好刚刚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自己偷偷的吃了几块点心,才没有饿着。
时序在外面透了口气才敢进来,就怕自己身上的酒味太重了,熏到了自己的安安。
“见过驸马爷,驸马爷万安。”
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侍女们的请安声,艺安知道是时序进来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序便已经伸手将她的红盖头掀开了。
艺安娇美的容颜,一寸一寸出现在时序面前,时序认识艺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了这种心里小鹿乱撞的感觉。
艺安看着时序的脸颊,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紧张的,居然有这么的红,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安安,饿了吗?我让他们送点儿吃的过来。”时序挠了挠头,半晌才说出这句话,一边说着,还一边坐在了艺安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唤艺安的名字,是他的夫人安安,而不再是他的安安姐姐。
艺安附在时序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刚刚已经偷吃过了。”
时序看着洞房内的圆桌上确实是少了几块点心,就知道艺安没有委屈了自己。
“请宁乐公主殿下与驸马爷同饮合卺酒,从此长长久久。”一个侍女端着两杯酒跪在艺安和时序的脚前。
时序和艺安各自拿起一杯,右胳膊交错,将杯子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请宁乐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结发,从此为结发夫妻。”
侍女奉上了剪刀和红绳,艺安和时序拿着剪刀,在彼此的耳边各自的剪下了一缕头发,用红绳绑在了一起。
正如他们的往后余生,也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侍女们说了吉祥话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时序轻轻地帮着艺安取下了凤冠,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十几年了,终于把你娶回家了。”
“安安,这一刻给我的感觉,是幸福,更是踏实。”
时序在艺安面前,倾心吐意。
艺安都懂,今年也是个多事之秋,他们都经历了不少。
“时序,之前我们一起面对的,以后更要一起面对才好呢。”
“自然。”
时序看着此刻迷人的艺安,脸颊一寸一寸的向她靠近,直到吻上了她的唇。
艺安也没有之前的矜持,由着时序这般的闹自己。
他说等了十几年,她又何尝不是想快些嫁给他,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