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喉咙巨痛无比,咽口水都疼,更是说不了话。
考试是一定要考的,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先灌了杯感冒药,然后往嘴里塞了一颗喉糖,最后把桌上的两盒喉糖都扫进包里。
舒梨一边下楼一边盘算着,她感冒彻底爆发一般要三天,第一天疯狂流鼻涕,第二天小刀喇嗓子,第三天直奔发烧的症状,原地升天。
今天应该是第二天,舒梨只能祈祷第三天的爆发来的晚一点,至少让她考完试。
然而上天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请求,最后一门化学考试前,舒梨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全身都在发疼,脑袋更是像被人锤过,她觉得她快要厥过去了。
舒梨晕乎乎地进了考场,卷子发下来下意识地提笔就要写,这时一个监考老师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提醒道:“现在只能看,不要先动笔。”
舒梨瞬间一个激灵,手中的笔直接被她扔在桌子上,脑子里混沌一片,她迷糊糊地想道:“还好还好,差一点就要违规了。”
因为实在难受,她写的很快,小高考试卷并不难,都是非常基础的,所以舒梨不到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写完以后她把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拉了拉,然后整个人埋进手臂,开始休憩。
鼻子是堵的,呼出的气息却是滚烫的,眼睛因为难受弥漫上了水雾,身体一直在发冷,她只能努力把身上的衣服裹紧。
感受着手底下的冰冷桌面,舒梨眨眨眼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她有点想江听白了...
真矫情,她唾弃自己。
又趴了一会,她将脑袋埋的更深,最后自暴自弃地想道:她真的好想江听白。
回学校的路上,舒梨一直靠着张倩倩,整个人都恹恹的。
张倩倩见她这副样子着实有点被吓到了,她摸了摸舒梨的额头,担心地问:“梨梨,你不会发烧了吧?”
舒梨摇摇头,整个人都大写着虚弱,恹恹地说:“没事,我感冒就是这样。”
手下的温度还算正常,张倩倩也就没有再打扰她,抬高了点肩膀让舒梨枕的更舒服一点。
大巴停下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舒梨背着包,晃晃悠悠地被张倩倩领着下车。
“舒舒。”
舒梨有点恍惚,她怎么好像听到小江同学在叫她?
“江哥?”张倩倩疑惑的声音响起,舒梨懵懵地抬头,看清了站在她们前面的人——是江听白。
江听白和舒梨湿漉漉的眼睛对视上,心疼立马席卷整个心脏,他快步过去从张倩倩的手里接过舒梨,虚揽着她,让她靠着自己。
周围是自己熟悉的气息,舒梨的委屈劲突然全都涌上来了,她把脸往江听白的颈窝里埋了埋,声音是少有的软糯:“小江,我难受...”
江听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骤然捏了一把,密密麻麻地泛着疼,他紧了紧揽着舒梨的手,低头温声道:“我已经和鹿路请好假了,司机也在门口等着,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舒梨:“嗯...”
她用尚存的一丝清明问道:“什么司机?”
江听白:“我爸的司机,送我们回家。”
“回家就走十分钟,还叫司机。”舒梨嘀咕道。
江听白不赞同她的说法:“你难受着呢,就算是十分钟也走不了。”
舒梨哼哼唧唧了几下,不说话了。
江听白知道她难受的紧,把她的外套拢了拢,然后皱眉低头和司机发消息:
【江听白:车子不能开进来吗?】
【司机:不行啊少爷,门卫不允许,说当时投资人说过不让外来车辆进学校】
江听白眉眼间全是烦躁,什么狗屁投资人。
将舒梨慢慢扶上车,江听白也跟着坐了上去。
舒梨靠着她,周围满是熟悉的味道,委屈和难受在这时候奇迹般地都退了下去,独留安心。
把舒梨交到舒母手里,江听白婉拒了舒母留他吃饭的好意,径直朝楼上走去。
江望声这几天刚好在家,他下午突然接到江听白的电话让他帮他请假,听说是舒家的那个小丫头生病了。
他知道江听白向来有分寸,他这个爸其实就是一个工具人。
所以他非常有工具人的自觉,二话不说地就给他请了假,但是...
江望声看着刚进门的江听白,他用自己学的微表情分析仔细研究了一下,这小子现在好像是不高兴加上一点暴躁,谁惹他了?
“怎么了这是?”他决定问问,毕竟家庭关系还是要维护一下。
江听白给了他一个眼神又移开,看起来好像是不打算说,但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他又转了回来:
“一中的投资商是谁?”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饶是江望声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他在脑子里迅速翻找了一下资料,给出了答案:“范家。”
听到这个姓氏江听白就不舒服,现在更是厌恶加深,他直截了当地说:“你可以把他们家挤掉吗?”
江望声:“?”
他儿子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是让他把人踹走?
江望声定了定心,冷静开口:“给我个理由。”
江听白一脸不爽:“他们家那个女儿有病,而且还规定不让外来车辆进校园,特殊情况也不行,万一学生腿瘸了走不了路怎么办。”
江望声琢磨了下,这好像确实有点不人性化,遇到特殊情况至少通融一下。
不过江听白应该没有这么有正义感,想到今天下午的那通电话,哦,应该是自家司机想进校园接舒梨被拦了,难怪这小子这么暴躁。
见江望声没说话,江听白继续补充:“他们家还滥用职权,把人随便调来我们班。”
江望声挑挑眉,眼里带着戏谑:“你这是在...告状?”
江听白:“...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啊...”江望声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信没信:“行,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江听白满意了,并且平生第一次觉得这个便宜老爸顺眼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