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的书一股脑扔到桌子上,舒梨直接瘫在椅子里。
实验室和原来的教室隔了半个学校不说,还是在五楼,她累死累活地抱着书跨越半个学校,最后还连爬五层,着实要她的命。
她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想:还有一半的书你们等等我,先让老母亲歇歇。
“卧槽,怎么这么多灰!”陈思扬对着自己黑乎乎的爪子嗷嗷直叫:“我这一把摸下去直接染色。“
李然也在一旁抱怨:“建了实验室都不用,好歹定时打扫一下吧。”
此话一出,班里响起一片附和的声音:
“就是就是。”
“这灰的年龄绝对有一年了!”
江听白站在座位前,对周围的吵闹置若罔闻。
“嗷嗷,江哥对不起!”王杰森拎着毛巾从后面走过来被人一挤,直直撞上江听白,看清撞得是谁以后,他赶忙道歉。
江听白眼珠动了动,渐渐缓神,褐色的眸子看向王杰森。
王杰森被他江哥盯得发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背部绷直。
江哥应该不至于揍我一顿吧...他恍惚地想。
就在王杰森快站不住的时候,江听白摇了摇头:“没事。”
他猛地松了一口气,察觉到自己有点紧张过度,眼珠子胡乱转了转,连忙转移话题:“江哥你打扫的挺快的啊,这桌子都要反光了。”
江听白:“嗯。”
他低头看了一眼趴着休息的舒梨,眼神微动,然后在王杰森充满疑惑地注视下转身出门。
趴着缓了好一会,意识到再不去就要来不及了,舒梨勉强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准备再次开始征程。
嗯???
舒梨看着眼前的两堆书一阵恍惚,难道在她累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她已经搬完了吗?
傻了吧,舒梨立马唾弃自己,自己什么水平还不知道,要真都是自己搬完的她现在都不一定还活着,所以一定是有个大善人帮了她!而且这个大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手了。
抬手戳了戳旁边的江听白,舒梨指着另外一堆书笑嘻嘻地说:“小江,是你帮我的吗?”
江听白瞥了那堆书一眼,没有回答舒梨的问题,而是淡声问道:“座位是你打扫的?”
舒梨:“对啊对啊。”
江听白眼睛暗了暗,一下子抓到了重点:“吃饭了吗?”
舒梨知道她撒谎绝对逃不过江听白的眼睛,所以老实交代:“没有。”
“不过我买了三明治,而且菠萝派和薯条已经都进我肚子里啦。”她又补充了一句。
从小到大,如果她不按时吃饭江听白都会较真好久,可能是因为小时候饿过,自己知道那感觉实在不好受,所以说什么也不想让舒梨感受。
江听白沉默了一下,内心估量了一番,菠萝派,薯条外加一个三明治,应该够管到晚上吃饭了。
舒梨悄悄觑着江听白,见他好像不打算计较,偷偷松了一口气。
明天就是小高考,鹿路在晚自习前把他们的准考证都发了下来,还发了胶带和剪刀让他们把准考证和身份证粘在一起。
鹿路站在讲台上看底下的人闹哄哄地在“做手工”,心里的担忧就没停过。
他们班一大特色就是丢东西嘎嘎在行,今天少了块抹布,明天拖把不见了,随便揪个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是真败家啊。
“诶诶,你们可都把准考证放好了,丢了真没办法给你补办的!”
大考前一天,学生都有点“春游前综合症”,7班的人都跟猴一样上蹿下跳,声贝都是平时的好几倍,鹿路的喊声就和水进入大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钱途和陈思扬的声音格外明显,都是要成年的人了,还可以因为一卷胶带争起来,舒梨实在没眼看。
火速完成手下的工作,舒梨喊了一声:“小陈!”
“欸,舒姐有事?”
陈思扬一只手试图按着钱途的两只爪子,一只手就要去强胶带,自己都手忙脚乱,就这样还有空回舒梨的回话。
舒梨把胶带往前一抛:“接着!”
陈思扬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放开了钱途,稳稳地接住了舒梨抛过来的胶带。
那模样和小狗接球又九分相似。
舒梨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咯咯直乐,陈思扬没有明白舒梨的笑点,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动:“还是舒姐对我好!”
小高考持续三天,第一天考的就是历史和物理。
物理他们班是完全没有做过小高考的教材,有人还专门跑去问了鹿路这件事。
鹿路当时嗤笑一声,原话是:“你们要是小高考都有问题,建议你们现在赶快转历史,别说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问的人一本正经:“那怎么行,鹿姐我们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至于历史,舒梨在最后一次考试才堪堪及格,要说不担心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而7班大多数人都和她是类似情况。
晚自习整个楼层都充斥着各个班背书的声音,舒梨也在江听白的抽背下做最后知识点的梳理。
人投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舒梨往椅背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刚打算转头和江听白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舒姐,有人找!”
舒梨看过去,发现等在门口的是赵嘉。
面上一喜,舒梨快步跑过去:“嘉嘉!”
赵嘉浅笑:“梨梨。”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舒梨好奇地问道:”嘉嘉,你怎么来找我了,还有还有,你明天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舒梨絮絮叨叨地问了赵嘉很多,话语里充斥着担忧,赵嘉一直带着笑意听着。
“梨梨,我要休学了。”
赵嘉在舒梨说完后开口。
“哦,休...休学?!”
赵嘉的语气过于平淡,舒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眉毛狠狠蹙了蹙,舒梨抓着赵嘉上下打量了一翻:“有人欺负你了?”
赵嘉:“没有。”
舒梨不是很相信:“那怎么突然就要休学了?”
赵嘉弯唇,安抚道:“是我自己的缘故,你先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