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念着。
但是这么简单的描述，却忽然有了画面。
那些画面如此生动，竟不像她自己想象出来的，一下子涌到脑袋里，把她的脑袋挤得生疼。
“头好痛！”
姜荔双手抱头低低痛呼。
天旋地转间，那些画面好像跳出了脑海，一下子蹦到眼前。
谢玉衍蹲在地上捡戒指，而她帮她搬起柜子一角……
轰隆一声，柜子倒了。
只剩她和一地狼藉。
姜荔心惊胆战。
范辰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带她到书架前。
高高低低摆满整层书架的相框、奖杯、奖牌，有些都已模糊了， 满是岁月的痕迹。
但它们都被仔细清理过，并且如他的藏品一样，小心展示着。
范辰麟视线扫过它们，骄傲中又带点怜惜：“你身手不错，从小很努力练习散打，又拿了这么多奖，不过你们家条件不是很好，知道自己先前住的哪里吗？”
姜荔摇头。
“看这张。”
范辰麟放下她，拿过一个相框。
里边是一张旧照片，姜荔看到一个中年秃顶的胖男人与一个小女孩站在一起。
在他们周围，是一间破旧的砖头房，没有任何装修，破烂不堪。
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和小女孩笑得多么开心。
姜荔不知不觉看入神。
她指尖轻轻抚过这个中年男人的面庞，心里隐隐发疼。
“看完了吗？”
范辰麟叹口气，掌心抹到她脸颊上。
姜荔这才发现自己眼泪轻易掉下来。
“为什么……我会难受？”
她哽咽问道。
差点话都说不清楚。
范辰麟把相框小心放回它独享的位置上，又拿过几张旧照片，让她辨认：“这是谁认识吗？”
姜荔看到都是同一个小女孩。
而且随着年龄增大，与自己越来越像……
“这是我……那这个人是……”
“你爸爸。”
姜荔喉间更加酸涩。
豆大的眼泪滴滴落下来。
“他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没见到他……”
范辰麟不语。
良久，才沉声道：“几年前过世了，我遇到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努力还他治病欠下的债务。”
姜荔把相片放回去，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那现在欠的债还清了吗？”
“剩下最后一点，我帮你还清了。”
范辰麟说着，从书架另一层取来几个信封。
姜荔赶紧拆开，是她债务分期的账单。
她看到自己每个月都准时地还上一点，直到一年前，剩下的最后几笔，是一次性付清。
这应该是她失踪后，他给补上的。
虽然不记得这些事情，但她有些庆幸。
幸亏有这个家伙，就算她不在，她的债务也没有违约。
最后如约结清所有的欠款……
“对了！”
姜荔猛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大笔欠款！
她赶紧跑去找来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本协议。
“范先生，这是我今天过来找你的目的。”
范辰麟随手翻了几页，就拍回给她：“这点钱不需要。”
“不可以！我一定会如约还给范先生你的！”
她一再坚持。
范辰麟注视她片刻，便夺回协议，再度翻阅了几页，冷声道：“你们之前的工厂连保险都没上，这次发生意外，基本是从零开始。照这么下去，不要说是还债，就连这个月工人的工资能不能发得出来，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