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辰麟听了,握紧长命锁到自己手心里:“如果她永远不来呢?”
姜荔一时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盘算“永远”这个词,近义词岂不就是一辈子?
“不,我相信她会回来的,范先生你…一定能等到她…”
姜荔声音越说越小,自己都察觉没了底气。
她忽然茫然,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是个陌生男人,自己与他在昨天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
何况这家伙又霸道又冷漠,仅仅这两天就让她哭了好久。
更不用说他还抢走了小宝,试图把她软禁在家里…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她抬眼偷偷瞄他,范辰麟此刻冷漠又专注地看着她。
但他并不再说一句话。
今天早上开始,他就变成哑巴了。
姜荔暗叹气,心想把他哄好的任务还没结束,还得接着哄。
她挠挠头发,拿起桌上的糖果 :“范先生你吃点?”
他别过脸以示拒绝:“我不吃这些。”
姜荔又换成小饼干:“那这个呢?”
“不吃。”
能给的都一一放到他面前了,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姜荔心想这也难免,他的条件极好,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吃过她手里的这类劣质零食。
她赶紧把糖果饼干藏到身后:“那你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范辰麟有些无奈,心想她这是把自己当成小宝来哄。
小孩子的把戏他没有一点兴趣,但看她期待的神情,说道:“糖,和小饼干。”
“猜对了,范先生好厉害!”
姜荔伸出双手,摊开掌心,是一枚彩纸包裹的糖和一包小饼干。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又被他压回去:“幼稚。”
他仍旧无动于衷,抱着小宝在椅子上稳坐钓鱼台。
姜荔绞尽脑汁,急得跺跺脚。
她实在想不好男人要怎么哄!
特别还是这个傲慢的少爷。
大嫂这时候搀着大哥来拘谨地说道:“我们想来谢谢你们…。”
姜荔见到她,忽然有了主意,拉她到外面聊了一会儿,回来后自信很多。
她轻咳一声,背起手,闲庭信步地走到范辰麟身边:“咳,范先生,今天你能赶来救我,我也很谢谢你…”
“你少惹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范辰麟咬牙切齿地暗恨,但听得出来已经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毕竟这女人一凶就哭,一哭就跑。
他起身要走,示意她也离开这里。
姜荔杵在原地,脚尖在地上画圈圈:“是这样的范先生,刚才我和大哥大嫂商量了一下,为了感谢你…我们决定…”
范辰麟停下脚步。
姜荔下定决心说道:“我们决定邀请你担任水泥厂的厂长!”
“不可能。”
他当机立断拒绝。
怀里的小宝忽然哭起来。
他有些心烦,不管怎么哄小宝都止不住她的哭泣。
背后也传来低低的哽咽声。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范先生…我…我是真的很想你留下来…”
明明很想哄他的,怎么自己就如此笨拙?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姜荔顿时和小宝哭成一片。
范辰麟再也走不动路,心急如焚地回到她身边,空出一只手抹掉她脸颊上的眼泪。
“别哭了,听到没有?”
他故意严肃。
姜荔马上憋住眼泪,但还是一抽一抽:“不哭…不…”
她眼眶里又开始打转眼泪。
这要怎么办?
范辰麟头一次遇到她们娘俩一起哭,一个才刚满月,一个几百个月大。
一个嗷嗷哭,一个憋着哭。
他头疼,这比自己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还难!
简直太难了!
范辰麟扶额片刻,冷静下来。
意识到她们可不是生意场上的对手,她们是自己的老婆与孩子。
虽然头疼,但何尝不是种甜蜜的负担?
他笑了笑,先把小宝安放到床里,再拉过姜荔的手,打开她始终捏紧的手掌心。
那颗糖被她掌心的温度融化了一点。
他撕开包装,放到她唇边:“乖,吃颗糖,我们不哭了。”
姜荔微微张嘴,咬走甜甜的糖果。
脸上的泪痕还在,把她的脸蛋映衬地可怜又可爱。
范辰麟忍不住捧起她的脸颊,轻轻吻到她唇上:“还难过吗?”
姜荔愣了愣,圆圆的大眼睛带着满眶的眼泪,好奇地看着他:“好像…不难过了…范先生会魔法吗?”
“不难过了,那糖归我了。”
他说着又吻她,把她嘴里的糖吻到自己口中。
“坏蛋!把糖还给我。”
姜荔捶他胸口,他伸出食指推着她的额头,轻轻把她推开半步:“你休想,除非你自己抢回去。”
她踮起脚尖,搂住他脖颈再次吻下去,只知道最后糖都化了,她还觉得不太够。
范辰麟推开她,喘口气:“我要照顾小宝了,你做你的事情去。”
他说完,果真围着小宝开始打理。
小宝这会儿也不哭了,高兴地手舞足蹈。
他利索地换好尿布,还抽空与她玩鬼脸游戏,逗她咯咯笑。
整理好后,看到窗前晾晒着姜荔的衣服和小宝的襁褓,早就风干了,摇摇头叹气。
姜荔赶紧过去:“我马上收。”
他抬手示意她不用,挽起衬衫袖子,系上围裙,手脚麻利地开始收衣服叠衣服。
姜荔看他如此认真,也赶紧找点事情做。
但是卧室里的家务都被他包了,她便只好去找大哥大嫂。
范辰麟听到她出门了,正在扫地的手忽然停下。
他想不好自己听到她离开身边时,竟然没有觉得紧张不安。
反而很安心她可以在他眼前来去自如。
他继续收拾起她的房间,有时间不知道家务该从哪里下手,或者小宝的情况要怎么处理,他就打电话给管家谭叔,虚心地请教他。
管家谭叔很快亲自过来,一进门就惊诧道:“范先生你怎么在做这些粗活?快快快,我来就好,您去休息!”
范辰麟把最后一片水泥地拖干净,就把拖把交给他,并且解开围裙,重新坐回折叠桌边:“我现在是做爸爸的人了,当家是应该的。”
管家泡了一杯热茶到他手边,笑道:“范先生当家,可和普通人当家不同,您是开辟事业的精英,至于那些粗活就只管交代给我们。”
“哦?什么是粗活,又什么叫做细活?”
范辰麟抿了一口茶水,觉得也并没有那么难喝。
管家在旁解释道:“就拿您管理企业为例,您作为董事长为集团和旗下的上市公司掌舵,这是细活,如果您还要花时间来亲自经营…比如这个又小又破的水泥厂,那就是粗活。”
范辰麟哼笑一声:“谭叔,今天要麻烦你一件事,把我的办公室和卧室搬到这里来,我要接任辰归之前的工作,在这里当家干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