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唐墨接来,或可规避瞾君无止尽的索求。他安排几拨人手去蜀国迎接唐墨入都,都未能如愿。唐墨傻丫头,忙着研创唐门新药,竟然忘记相公?还是别有隐情?
祭祀后,又过去两个月。他不知道爱妻如何挂念自己。心急如焚。修练方面也毫无进展。
轩辕勃应召进入寝宫,发现陛下正用牛乳沐浴。
瞾君让他脱去衣服跟自己一同沐浴。轩辕勃不敢违拗,脱干净后,跳进黄梨木大盆,浸透在牛乳中,闭上双眼,细细闻着,叹息道“好香的牛乳,”不自禁低头喝了两口。
瞾君用食指点他额头,哂笑道:“呆子!不洁之物也能吃得?”
泡够牛奶浴,轩辕勃抱出全身散发香气的瞾君,为她擦干净身体,并细细按摩一阵。
瞾君厚厚的猩红樱唇,散发迷人的香气。接吻时,彼此都能感觉,唇舌传来魂磁力和媚磁力反复碰撞交融,引发的阵阵电麻。那是普通男女很难享受到,也不能给与对方的激情电麻。
“玉郎,你的身体跟朕的身体完全不同。”
“奴才本是乞儿出身,污秽不堪,岂能跟陛下的金玉之体对比?只是,奴才身体没有一丁点儿脂肪;而陛下的腰身光滑饱满,松软而湿润,就像肥沃的白土地,孕育大周的富饶,恩布四海,泽及万民。”
瞾君咯咯笑了,像花枝一样颤动。“天下只有黑土地,哪里有白土地?玉郎的这张嘴果真比怀义和二张兄弟的嘴巴还要甜。”说着,凑过去,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啜吸。
“玉郎。你当真喜欢朕麽?”
“嗯。”
“玉郎。朕已将自身的一切,毫无保留,都奉献给你。希望你也能这样回报朕。”
“臣子为主分忧,那是义不容辞。”
“要是将来有朝一日,唐门将不利于大周,玉郎如何处置?”
轩辕勃心里咯噔一下,唐门和武周的关系,极为敏感。
“微臣自然向着大周,向着陛下。”轩辕勃不得不给瞾君吃定心丸,若有迟疑,只怕自己有性命之忧。
瞾君笑着说,“但愿玉郎说到做到。希望你能成为大周安插在唐门内的钉子,就像怀义那样,绝对忠于大周,永远忠于朕。”
“武唐已歃血为盟,永远忠于武周。”
瞾君只拿眼望着玉郎,“秋水月华”从眼睛里荡出摄魂的魅磁力。“到关键时刻,歃血为盟,也未必管用。最好的结盟是结为夫妇。肌肤亲昵,心方实诚。玉郎,咱们熄灯罢。”
屋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两人抵死缠绵,折腾半宿,才酣然睡去。
轩辕勃突然翻过身来,将瞾君压在身下。他的两手放在雪白温热的乳房,轻轻摩梭,魂磁力从掌心游出,钻入瞾君体内,勾动天雷地火。瞾君微微闭着美眸,享受身体的愉悦,当下的美好。他犹豫着:要不要掐死瞾君,结束噩梦。是直接掐死,还是用魂力攻击?我要违反誓言,违背天道麽?
“如此绝色美人,当真舍不得下手啊!”他的双手渐渐移向武媚娘的脖子。
杀机一动,瞾君突然睁开双眼,霍地翻身,将轩辕勃压在身下,媚笑道:“是唐门少主征服本宫,还是本宫征服唐门少主?”
有熊氏不由惊恐,莫非妖妇能洞悉吾之心境,觉察吾之心念。求饶道:“微臣不敢征服陛下。”
他想挣扎起身,却被肥硕的臀部死死压住。瞾君用四道魂力封住轩辕门主的四肢,令他动弹不得,任由摆布。又用红幔缠住玉郎的脖子,令其逐渐窒息。
轩辕勃悲哀地想:“吾命休矣。竟被老妖妇活活玩死。”
瞾君伸出右手,掌中凭空多出一条三尺长的软鞭。用鞭子使力抽打,“冤家哎,叫你想着唐墨!老娘叫你想着唐墨!”她似笑非笑,下手却很重。
轩辕勃颈项被勒紧,几乎背过气去。窒息的过程中,感受到生平未有的刺激欢乐。松开红幔后,骨骼欲散,通体舒泰。敢情瞾君大帝是一个风月高手。
轩辕勃缓过气来,跪在榻前,“谢陛下不杀之恩。”
瞾君没好气地警告道:“日后双修之时,再想着别的女人,对朕不忠,后果自负!”
唐墨带着女儿,在一个血染的黄昏,到达帝都。与伊们母女一同到达的,还有琴魔独孤黄昏。没人知道,琴魔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轩辕勃被瞾君控制,不能亲自出城迎接,只能让堂弟轩辕杰代劳。
唐墨安顿好,在府邸静心等待,却一直没有等到夫君。就问堂弟:“轩辕勃为何不亲自来迎接?”
轩辕杰笑笑,解释道:“门主如今受到重用,正在仙鹤宫,陪着皇帝议事呢。”
唐墨颇为疑惑,质问道:“议事需要三日三夜,不回府邸麽?”
正说着,轩辕勃摆脱瞾君,获准回府看望爱妻。
相见无言。轩辕勃脸上难掩愧色。
唐墨当着堂弟的面,没有计较。不过到晚上,轩辕勃却未能陪伴,又被瞾君召入宫中。
“熊郎竟然被皇帝留宿在宫里?”唐墨十分震惊,就问小丫头。
墨玉楼将门主之前的种种劣迹莫不告知。
唐墨越听越不是滋味,心头火起,摔碎杯子。可这是瞾君的旨意,又能如何呢?
次日,瞾君拨给唐墨两个管家,并二十个宫中老仆。实是对唐府进行全面监控。唐墨对瞾君的心意焉能不知?待轩辕勃归来时,她脸上的怒容,已自烟消云散。此后,轩辕夫妇连说话,都得小心,更别说同房。在帝都,唐墨学会忍耐克制,夹缝里生存。
擦净身体后,进入百花园中的荷花池。有小金鱼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太监宫女们在两丈开外,垂手肃立,听候使唤。
突然发觉有鬼手,抓住他的脚脖子,向下拖曳。情急中,使出龟息功,用皮肤在水底呼吸。
水底有假山,有亭台,有长长的水草,各种贝类,游来游去的金鱼,还有渔夫小屋,和一张冰凉的白玉床。
轩辕勃和瞾君便在白玉床上修练。他们的交流不是用语言,而是用魂元意识流。
轩辕勃情知水底修练太危险,随时会死亡,有些抵触,却无法上浮。瞾君被魔胎的黑暗气质吸引,激情高涨,竟在水底将玉郎生生强暴。荷花塘平静的水面暗流涌动,带动整个池水形成两个漩涡,功夫不大,波涛翻涌,峰潮迭起。看得太监和宫女目瞪口呆,直犯嘀咕:男欢女爱也能掀起滔天巨浪?
大战之后,唐霸天收回元神,藏在轩辕勃丹田海内。瞾君也百骸欲散,在水底打坐调休。
轩辕勃终于浮出水面,可以透气。他坐在荷花池旁的石头上静心打坐。昨夜经历的一切宛如噩梦。“难怪怀义举荐本座,伺候妖妇,为的是金蝉脱壳。”太监们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宫廷内外,不知有多少人痛恨朕,鄙视朕,想吃掉朕。不知道有多少把利剑对着朕。”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自己的艰辛与不易。瞾君平时高高在上,登基以来,从未向谁吐露过心声。如今却向春官侍郎敞开心扉。
“玉郎,你一定要对我好,照顾我,呵护我,保护我!你是朕的玉郎!朕是你的媚娘!”
轩辕勃紧紧搂住瞾君丰腴的腰身,“今夜,你是我的媚娘,我是你的玉郎!”唇舌交叠,魂磁力和媚磁力激烈碰撞,发出咝咝声响,从头皮到脚底阵阵电麻。
宝蓝色的魂磁场和玫瑰红的魅磁场逐渐交融。两人浑身都是奇异的宝光。
瞾君睁开惺忪的眼睛道,“再也不想分离。”
轩辕勃迷蒙中应道:“唐墨,咱们再也不要分离。”
瞾君咬住他的耳朵,咬出血来,愤愤地道:“朕将二张都杀了,你也把唐墨杀勒。咱俩朝夕相伴,一起修道,携手飞升,君意如何?”
轩辕勃推开她,冷声道:“不可。陛下杀不杀二张,微臣不敢顾问。但是陛下一定不能杀唐墨。陛下当日囚杀太平公主的丈夫薛绍,又杀掉武攸暨的妻子,只为成全太平与武攸暨的婚姻。这种拆婚夺命有违天道之事,不宜再让生发。”
“放肆!就凭你,也敢跟朕这样说话!”
“陛下要杀唐墨,离杀轩辕勃也就不远。畏惧又有何用?”
瞾君冷冷望着门主:“朕若一定杀唐墨呢?”
轩辕勃意态坚如磐石,正视道:“只怕唐门不答应,墨家也不答应。天理也不会宽宥陛下。”
瞾君沉默片刻,黯然哭泣道,“玉郎的心一半给予唐墨,一半给予慕容美。唯独没有给朕留下位置。”
“原来是个戏精!”轩辕勃替她擦去珠泪,安慰道:“有熊氏的躯体,已经奉献给陛下。”
“可朕还是活在别的女人的阴影下。灵魂不能融合,何时才能修练突破?”
“灵魂融合,不独是男人的期待,也是女人的归宿。可是修练灵魂融合,谈何容易?”
“作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与朕灵魂融合过。从来就没有过!”说到这里,瞾君无限惆怅,难言的疲惫。
“修练灵魂融合,须要给彼此更多的信任。陛下信任微臣麽?”
瞾君沉默望着有熊氏,不能作答。“玉郎说对了,确实需要彼此信任。拥抱着的身体,倘或相互提防,焉能亲密无间,焉能修练灵魂融合!”
轩辕勃虽然数度陪侍瞾君,却从未奉献出精华。这与薛怀义,及二张兄弟完全不同。
瞾君深为奇讶,有时就问:“玉郎,你修练的培本固精的路子,是哪家哪派?朕久经风月,竟降服不了。”
轩辕勃无可应答,笑笑而入沉默。
瞾君难觅较有熊氏更佳之劫材,对其形成不二依赖。为增进信任,显示恩宠,抬高其地位,又下一道圣旨,“春官侍郎轩辕勃,可以骑马佩剑,出入宫廷。”
轩辕勃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多谢陛下信任。”
“自今而后,轩辕勃就是大明宫之主人。连朕亦是属于你的媚娘。朕对门主无保留信任,也盼望玉郎对朕回报以最大信任。度劫升段,事关生死,希望你我能早日修成灵魂融合,到达仙福圆满永恒之境。”
轩辕勃抽泣起来,不住地抹眼泪。他真的为陛下的恩宠而感动。
轩辕勃经过菊花台时,看到张易之用手帕偷偷地抹泪。于是走上前去询问,他的眼睛红红的。哭得更伤心勒。
“莲花六郎,就这麽点出息。”
两个太监抬着不知谁人的尸体向宫外走。
轩辕勃拦住询问,太监回答说不知是谁。于是掀开白布,努力辨认,果然是张昌宗的遗体。他睁着惊恐的双眼,似乎无法接受死亡。
轩辕勃抹合莲花六郎的眼皮,不料放手之时,张易之的眼皮又自行睁开。反复数次,拒绝瞑目。
“到底甚麽缘故,让他死不瞑目?”轩辕勃心中充满疑惑,就问太监高力士,“怎麽死的?”
太监嘻嘻笑道:“自然是饮酒过度,醉死的。”
看着张昌宗的遗体,轩辕勃心里阵阵发怵。这便是面首未来的下场。
于是信步来到张昌宗的府邸。
张昌宗刚刚从噩梦里惊醒,满身冷汗,听下人说轩辕勃造访便请进来。
看茶,寒暄毕。
原来他发现最近两个月,头上白发突然增多。脸上肌肤也丧失原先的光泽。
为唐门崛起,他必须学会谗言献媚,献出青春的肉体和灵魂。
他看到张易之死得很凄惨,暗想:“这就是面首未来的下场。难怪薛怀义推荐我入宫,代为伺候妖妇。这厮当真不是好人。”
宫廷原本就是血腥龌龊的地方。“瞾君,我一定会杀了你!结束人世间的黑暗。”
轩辕勃来到埋葬张易之的地方。只见有个黑影正在挖掘土坟。这人是用破旧的席子,裹着尸身土葬的。走近才发现,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薛怀义!
怀义拍拍尘土,笑道:“你来了正好!”
轩辕勃诧异问道:“到底怎麽回事?”
怀义检查过尸身,重新覆盖泥土。然后给有熊氏,解释当中原委。
原来瞾君大帝纳男宠养面首,既为排解孤独,更为修练驻颜长生。这等采阳补阴的邪术,以男子寿命缩短为代价,令人不寒而栗。
男子先泄,则失寿苍老,乃至精尽而枯。反之瞾君采阳折挫,亦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妖婆。
轩辕勃抱怨道:“你自嘎金蝉脱壳,却将本座给害苦了!”
“你只要按照为师传授的法子伺候瞾君,管保性命无忧。”怀义再三叮嘱:“与瞾君行乐前,务必分留魂识于灵台,切不可全心投入,忘乎所以,乃致一溃千里,失寿丧命。极乐入巅时,灵台魂识,亦须牢守一念:吾怀中妙美肉身,不过是修行破十段的百岁老妖尔。”
轩辕勃愤道:“弟子真想杀了这个老妖婆。”
薛怀义摇头劝止。“没有十足把握,切勿冒然动手。君若失手,将有很多唐门长老,被你连累。为师荐人不当,也要跟着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