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境内不太平,六国内也迎来了百年来最大的震动。
戚国明武帝昭告天下,如今皇室并非玉氏血脉,而是数百年前谢氏血脉。
当年玉氏先祖只为谢氏近臣,举兵谋反,鸠占鹊巢,本就不是正统血脉,再者玉氏在位百年,荒淫无度,早就作断了国祚。
明武帝一脉当乃戚国名正言顺的主人。
越国国主沉迷美色,任由奸臣祸乱朝纲,听信谗言信奉长生之道,吸食五石散,发作后不治身亡。
他死后,大皇子温听鹤联合朝政仅剩为民为国之忠臣,除叛臣,杀奸细,上位称帝,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废除一系列原有不合理之制度,迎来越国的新生。
大齐长公主宗政絮携数万兵马直返皇城,上金銮殿,当众逼齐皇退位,居行宫颐养天年,成为大齐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帝。
手握二十万兵马,无人敢置喙一句。
羌国月弥山因国内暴政引得民声载道,起义军四起,起初得以镇压,后月弥山于朝堂上砍杀三朝元老,群臣离心,兵马大元帅不愿居于月弥山暴政之下,与起义军一同攻入皇城,所过之处,皆无人阻拦。
月弥山仓惶出逃至大殷境内,消失踪迹半月后,尸体被发现于护城河中,仵作断定为醉酒后失足落入河中溺亡。
彼时已无人在意他的死活,羌国改朝换代,只派人将他的尸首运回随意丢在了一处乱葬岗。
大凉自摄政王失踪以后,太后执掌朝政,与大祭司狼狈为奸,意图将大凉拱手送予她人,事情败露以后,被发现双双死于寝殿之中。
傀儡小皇帝无人可依,修书一封,愿归顺大殷,成为大殷的附属国,尊大殷为皇。
与此同时,戚国,越国,大齐也纷纷昭告天下,自愿归顺于大殷,只余下羌国,在经过半月的挣扎,同样决定臣服于大殷。
自此,大殷一统六国,成为这片大陆的最高统治者。
而在其余五国经历着巨大变故的同时,大殷境内同样乱子不断。
宁王殿下容祚被王妃月沁儿揭发,养私兵,拉群臣,意图谋权篡位。
与他合谋之人正是当初上京城挖心案,诸位夫人中毒一事的幕后主使,更是护国寺外刺杀长公主,煜安王妃与煜安王世子妃的凶手。
所有证据被月沁儿如实呈给昭慧帝,更有容祚身边的谋士雅作证。
当初煜安王世子妃于戚国使臣饯行宴上心疾复发,性命垂危,容祚正是幕后推手之一,他将宋如照与玉纤凝换了脸,目的就是想借此得到戚国的支持。
桩桩件件,都足以说明这位王爷的心狠手辣。
昭慧帝当场就被气得晕厥了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抄了宁王府。
随后他命人将容祚绑来了御书房,拿起鞭子直把他抽了个半死,容祚生母贵妃只敢跪在御书房外,不敢有一丝异动。
容祚是想篡位啊!
不止他要死,他背后所有与这件事情沾上关系的,一个都别想活。
昭慧帝一边抽一边踹,真恨不得就此把容祚给打死。
“祚!你可知朕当初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字吗?”
“你倒好,尽给朕在这里作!”
昭慧帝打完最后一下,吼出声,脸被气的通红,骂完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得险险岔过气去。
“拖下去!给朕把这个混账拖下去!”
昭慧帝弓着背,指着容祚大喊。
松柏扶着昭慧帝,给下面的人使眼色,让人赶紧把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容祚给拖下去。
“圣上,您注意龙体啊,才刚醒呢。”
松柏一边给昭慧帝顺气一边安慰。
“你说说,朕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一个混账啊!从小……从小他要什么朕不给啊!”
昭慧帝痛心疾首地捶打着心口,“哪怕是这个位置,朕想着也是留给他啊!”
“圣上……”松柏叹了一口气,“殿下他……这些年,实在也是被心里那些嫉妒不快给蒙蔽了双眼,看不见您为他做的一切了。”
“他只看到朕对阿玙的好,那他怎么不看看阿玙为大殷做了多少,要不是有阿玙,他那日子能过的那么快活嘛!”
昭慧帝怒极,“他嫉妒阿玙也就罢了,竟然想着去害溱儿,万一溱儿真因为他出事了,让朕以后怎样面对琅弟一家,怎么面对阿玙?!”
“混账!混账!”
昭慧帝抬脚就把一旁的香炉给踹倒了,身形还跟着有些不稳,要不是松柏眼疾手快扶住他,只怕他就要跌到地上去了。
昭慧帝闭眼,一个人平复着呼吸,好长时间才将内心滔天的怒火给压下。
“阿玙与溱儿最近怎么样了?”
昭慧帝喘着粗气,旋即缓了声调,对着松柏询问道。
他知道容酌正陪着阮溱在无极境调养身子,若不是出了容祚这档子事,现在他们都应该高高兴兴等小夫妻回来的。
“世子爷说,他与世子妃还需处理一件事,结束以后就会回来了。”
“那便好。”
昭慧帝点了点头。
容酌一向最令他挂念,离京已有数日,他确实是有些想念了。
“圣上……”松柏不知想到了什么 迟疑了一下,对着昭慧帝轻声道:“早先,太后娘娘那里传了话。”
“嗯?母后?”昭慧帝走回椅子上坐下,闻言有些狐疑道:“她说了什么?”
“太后娘娘让您万不可心软,宁王殿下……本就难当大任……”
松柏声音越说越低,说完后便不敢直视昭慧帝的脸。
良久,上首传来一阵长长的喟叹,“让母后放心,朕本就不欲心软。”
“让礼儿来见朕吧!”
“是,圣上!”
与此同时,无极海域
万俟古国与无极境同为海岛,都需要乘船才能到达。
距离那日容酌说要带阮溱去万俟古国已经过去三日,这三日,众人都是在海上漂着。
没有蓄意赶路,速度自然就比不过担心万俟归荑与钟离菱歌的南荣与钟离两家人。
海上的风景自是与陆地不同,不过阮溱也无心欣赏,她自入海以后就时常困倦,一天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船舱内睡着,容酌在一边陪着她。
“你真的没有给阮阮下药吗?”
阮溱又一次睡着以后,九方泠抱着手臂,冷睨走出来的容酌。
“溱溱聪慧,怕是早就猜到万俟归荑与钟离菱歌被成功绑走与她有关,与其醒着让她伤神,不如多睡一会儿,于她的身子也好一些。”
容酌立于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万俟古国,精致的面容带上了一丝冷凝。
九方泠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说那些话了。
只是不提前与阮溱说,待她亲眼看到 受到的冲击就会更大。
“就快到了。”
容酌轻声道。
到了万俟古国,有些事情他就能知道了。
惹空是谁?
他为什么会倾尽全力愿意帮他们重来一次?
还有宁浮阙……她是否就是那个活了近千年的人。
她们与阮溱,究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