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阳叶丹参是让患病者本身得到彻底的治愈,而同心蛊治愈法,其实是用了特殊的法子将两人的性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世间并非没有同心蛊,而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它从何处而来,更不知道它被研制出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相传十九洲的禁地有着能开启万俟古国密陵的钥匙,只要得到这把钥匙,就可以得到万俟古国密陵内那可以一统天下的宝物。
容酌清楚,所谓禁地失窃只是一个引子,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要让他回十九洲。
那些老家主的死,正是一种挑衅。
当然,背后是何人在操作这一切,答案很清晰,正是南荣月澜与明绛一行人。
明绛对十九洲恨之入骨,偏执的认为是十大家联手灭了明家,让他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作为报复,他自是要毁了十九洲。
那便先从禁地开始。
十九洲大部分人对这个地方有着深深的忌惮,他亲自带人去了禁地,制造了闯入的假象,利用埋伏在各家的暗桩,将那几位老家主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在家中。
这样一来,有心之人自然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不该乱,也会乱了。
容酌已然猜到他的目的,回到十九洲后处理了奸细,把那些人头送到明家当年所在的地方后,在那里见到了明绛。
说起来,能够找到这个法子还要多谢明绛。
从明绛口中,容酌知晓,禁地内似乎真的有什么,这个东西,与千年前那位万俟古国的先祖有关。
那位先祖……同样患有心疾。
重伤明绛以后,容酌就入了禁地,在禁地深处,盛开的彼岸花丛中,容酌见到了一副棺椁。
里面躺着一名男子,依据棺椁上刻下的字体,容酌可以推断,这副棺椁里躺着的人来自千年前。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历经千年,他的尸体仍旧保持着生前那般。
在他的心口处,放着一支发簪,发簪下压着一张纸。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指引着容酌上前,拿过那张纸。
在触碰到发簪的刹那,容酌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从心口蔓延,他的神思恍惚,好像走过如今所有的一切,回到了千年前那个混乱的时期。
当他再度苏醒过来时,那张纸已然被他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千年前,这张纸内的东西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留下的只有遗憾,千年后,这张纸终归给了一对有情人圆满。
纸上只寥寥数语,前面都是关于如何治愈棘手心疾的办法,唯有最后两句,是那名男子想说的话。
“蓁蓁,我来找你了。”
“终有一天,我们会相遇在这世间。”
蓁蓁……
溱溱……
回忆至此,容酌用指腹轻轻划过阮溱的手背,看她面容平静地睡着,只觉心安。
万俟古国的先祖,唤万俟蓁。
她与阮溱同样患有心疾,遗憾的是,她没有等到治愈的办法就病逝了。
在她病逝后,她的尸体被葬进了密陵,而她的爱人,那时的十九洲洲主,知晓她离世以后,握着能够治愈心疾的法子,当场走火入魔,最后自断全身筋脉而亡。
只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两人都能活。
那时万俟古国与十九洲关系复杂,两个各自为主,实难两全。
最后的结局,是两人至死都未曾见一面。
万俟蓁与十九洲的洲主就像是他与阮溱。
纵观千年前只有遗憾,而千年后,容酌想,他与阮溱绝对不会留有遗憾。
当初宋青霓送了阮溱一枚平安扣,容酌曾经以为它拥有的只是简单温养心脉的作用,却不曾想,它是治愈阮溱心疾的关键。
它不是一枚简单的平安扣,里面藏着的,正是当年那对没有用上的同心蛊。
十九洲洲主将这对历尽他心血才研制出来的同心蛊封存在这枚平安扣中,将它给了当时的一位友人,只待若干年后一位有缘人能够得到它。
没想到,这一来,就是千年的光阴。
光有这枚平安扣还不够,九方家的血玉镯也至关重要。
由九方家嫡系的传承人,用九方家独特的心法将血玉酌中的红蛇引出,放至在那枚平安扣的中间,用被救人之人的一滴心头血让红蛇活过来,侵蚀掉平安扣,带出其中完整的蛊虫。
最后由救人之人以心头血喂养蛊虫七日,这七日,日日都会承受如烈焰般灼烧的痛苦,尤其是心口,会有被蛊虫啃食的错觉,痛苦难熬。
撑过去了,七日后就可以将蛊虫从心口取出,进入被救之人的体内,此后,被救之人与救人之人可以享同等的寿命,是真正的同生共死。
若没有撑过去,以身饲养蛊虫之人则会当场暴毙,他一死,同心蛊也会随之而亡,被救之人再无痊愈的希望。
武功越高的人,忍受的痛苦越大,容酌的痛苦,只会多,不会少。
得知方法之后,九方泠不得不感慨命运二字。
这一世,所有东西来得真是刚刚好。
他将血玉镯提前送给了阮溱,能让血玉镯内的红蛇熟悉阮溱的气息,不至于将平安扣内的同心蛊给吃掉。
宋青霓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平安扣,因为对阮溱怀着感激之情,所以毫无保留地送来给了阮溱。
与前世不一样,这两样东西都在阮溱的身上待了许久,与她足够的熟悉。
最后,容酌入了禁地,得到了运用这些东西的法子,将一切发挥的恰到好处。
还好还好,他们来得及。
这一次,老天当真厚待了一次阮溱,没有让他们直到最后一刻才得知真相。
纵使不能如使用血阳叶丹参那般,让阮溱的底子也跟着好起来,但最后能留住她便好。
只要她能够长命百岁就。
“开始吧!”
容酌温柔地摸摸阮溱的侧脸,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低声道。
闻言,茯苓上前,手中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阮溱的衣领被容酌打开了一些,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茯苓的手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对着心口轻轻划了一下。
下一刻,血珠就流了下来,茯苓赶紧用瓷瓶接住。
取完血后,容酌拿起抹了药的巾帕就覆在了阮溱的心口,同时将她的衣领理好,抱着她的动作紧了紧,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额角。
只等伤口不再流血,容酌才动作小心地抱着阮溱躺回了床榻。
接下来七日,他要养蛊,不能陪在阮溱的身边,就趁现在再多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