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荑呢?”
阮溱周身倦怠,不见那个可可爱爱的粉团子也不能安心睡去,强撑着精神问道。
既然她将小归荑带了回来,就要对她负责,不能让她出什么事。
“归荑小姐说自己饿了,被王妃带去吃东西了。”
白蔻回道,想到那个与自家世子妃长得很像的小姑娘,活泼开朗的像一只小云雀,眼里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看着她,好像能看到阮溱的小时候,当真可爱。
“莫要让她多吃,来之前才刚刚吃了一盘牛乳糕。”阮溱听到小归荑又去吃东西了,忍不住吩咐道。
难怪不让小归荑多吃,都是有原因的,这孩子……胃口挺好的。
桑蘅妩带小归荑去的?
果然啊,可爱的孩子总是会招人喜欢,小归荑与阿桃一样,没多久就俘获了王府众人的心。
连冷心冷情的无虞几人都不排斥她。
透过小归荑,她们能看到小小的阮溱是何模样。
“是。”白蔻轻声回道。
阮溱将阿离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当它是个暖身的工具。
她很困,可是她还不想睡,她想看容酌写给她的信。
“世子妃,您累了,该歇着了,属下不把信拿走,就放您身边好吗?”
白蔻与阮溱打着商量。
“就放这。”阮溱轻轻拍了拍软榻最前方的一块小小的空位置,“我醒来就看。”
“是。”
白蔻上前将信封整理好,摆齐了放在阮溱指定好的地方。
看着白蔻把信放好,阮溱才安心地睡过去,阿离被她抱着时很乖巧,从来不会乱动,尽职尽责充当火炉的作用。
阮溱睡觉它也跟着入睡,还将自己毛绒绒的脑袋贴在了阮溱的侧脸旁。
这一幕是十足的温馨,白蔻放轻了动作,对着另一个角落玩着自己爪子的阿槐轻轻嘘了一下,只静静地守着阮溱。
到底还是云拂院对阮溱来说熟悉,阮溱睡得比在万俟玹锦那处好了许多。
两边的东西是一样的奢华舒适,唯一不同的是人的心境罢了。
阮溱这一觉睡得不长,醒来后没多久,茯苓就进来禀告,宗政絮过来了。
她本该跟在阮溱身边半月,身子才会完全好。
阮溱一想到这些就有些担忧,唯恐她没有好全。
直到真正见到宗政絮时,才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宗政絮的状态很好,只除了比以往清瘦了不少,周身的气质越发的让人生畏。
她的凌厉在见到阮溱的前一刻全部默默收了回去。
“阿溱。”宗政絮站着烤了一会儿火才走到软榻旁坐下,握住阮溱的手,一时无话。
她很自责,要不是为了救她,阮溱就不会出煜安王府,也不会放血,最终惹得心疾复发。
宗政絮看向阮溱的手腕,那里还有一道没有好全的伤口。
她知晓阮溱的身子愈合伤口的能力很弱,只是她没有想到,每日都用了上好的药,像她们完全都可以愈合不留疤的时候,阮溱手上的伤竟然还是没有好全。
察觉到宗政絮的情绪有些低落,阮溱动了动手腕,让衣袖将那道浅浅的伤口盖住,用另一只手回握住宗政絮。
“阿絮……”阮溱道:“身子都好了吗?”
“全都好了,并且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宗政絮敛去了内心复杂的情绪,脸上扬起了一抹轻松的笑,“多亏了万俟国主送了药过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感谢阿溱不顾一切地赶来救我。”
而你来救我,我那时却想着伤你……
如若真的伤到了对她毫无防备的阮溱,宗政絮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能够好好的就是最好的。”
阮溱的心已经彻底放宽了,看来宗政絮以后能够尽情的去做自己想要做得事情,不会再被东西所束缚住的。
万俟国主……
还是要感谢他。
阮溱想着,等容酌回来,让他派人去登门感谢万俟玹锦。
如果万俟玹锦没有离开的话。
“阿溱。”宗政絮道:“我想与你说个事情。”
“嗯。”阮溱见宗政絮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也不由跟着她一起严肃了起来,正襟危坐,“怎么了吗?”
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宗政絮看阮溱神色平静,是真正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平静,没有因为她提到万俟玹锦而有所变化。
拿起旁边的温水喂了自己一口,将清诏与她说得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阮溱。
“……所以,阿絮算是无极境的人吗?”
阮溱缓声道。
当年无极境内乱,有一战是在无极海域上进行的,南荣娆于混乱中重伤,落入无极海域,众人以为她已然身死。
其实她活了下来,只是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伤重的身体被渔民救上了岸,后来被当初大齐南家的家主带了回去,让她替自己久病的女儿入宫为后。
这一举动直接造成了南荣娆余生的悲剧。
在最后的时光,她或许想起了一切,不然也不会叮嘱宗政絮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那时一切都已成定局,她无力改变,只能顺应天意。
宗政絮将阮溱的被子理好,行动间,阮溱发现她手上那枚一直戴着的扳指不见了。
“算是吧。”宗政絮低头,苦笑道:“母后死前一直念着要回家,我当初以为她要回的是南家,没想到她想回的是无极境南荣家。”
那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她从未听南荣娆提起,只在寥寥数语中拼凑出了它的强大,却不知南荣娆正是来自于那个地方。
那才是她的家,那里有她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与她一起长大的好友,有许多许多在乎她的人……
南皇后……
不,她的母亲有名字,叫做南荣娆!
阮溱沉默,只是轻轻拍了拍宗政絮的手以示安慰。
听说南荣娆当年死的很痛苦,是宗政絮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痛。
“阿溱,清诏驸马说,我继承了数百年来最强的药人血脉。”宗政絮笑了一声,“只是我觉得这个血脉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甚至对你的身体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给你带去了麻烦。
连带着,我觉得我这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用了。
“怎会没有用?”阮溱笑道:“只是时候未到呀。”
“阿絮,莫要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