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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蘅妩解决完周围几个黑衣人就往容璨那边走去,刚走一步,整个人就怔在了原地。

她看着站在容璨前面的白衣男子,睁大了眼睛。

这谁?

清诏?!

他不是死了吗?!

现在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桑蘅妩发太久的呆,既然容璨是安全的,她就得去帮容夕属。

那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家死去的爹忽然出现了呢。

清诏带了人过来,他的手下显然对付黑衣人更加的轻松,加上桑蘅妩这边原来就有不少暗卫,两方人马一齐动手,很快就将黑衣人全部制服。

基本都没有受伤,除了容夕属的手背上被划了一道。

“初阳!”桑蘅妩拉过容夕属的手背仔细看了看,小小的伤口流出来了黑色的血,周围的肌肤竟然开始有了溃烂的痕迹。

桑蘅妩拧眉,“青知,去寺里找茯苓拿解毒丸。”

容酌不在,茯苓与蝉衣等人身上就会带许多药物以备不时之需,这么久了,终于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不用去了,解毒丸没有用的。”一道清润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嗓音自桑蘅妩的后方,容夕属的前方响起。

容夕属正在研究自己的伤口,虽然那伤口看着很可怖,且面积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但她发现自己是真的一点也不难受。

就是……她抬头,看到前方站着一个和自己长得有些像的男人,靠近时,身上还带了一丝好闻的桂花香。

桂花香?

是那个在山底救了她的人?!

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容夕属脸上扬起了一抹笑,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指向清诏,“是你啊!你怎么来这了?”

桑蘅妩又愣了一下,容夕属什么时候见过清诏的?

而且她反应怎么这么平静?这不正常!

果然下一刻,方才还在笑的人眼睛一闭,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初阳!”

“夕夕!”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喊着容夕属,清诏连忙上前想去扶容夕属,桑蘅妩终归更近一些,直接将容夕属半扶进了怀里,止住了清诏的动作。

她抬眸看向清诏,“你方才说解毒丸没用,意思是你手中有可以解毒的东西?”

清诏点头,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桑蘅妩,“喂夕夕喝下,半个时辰毒就会解。”

他没敢上前,心底到底是有些怯懦的。

桑蘅妩眼神示意青知接过,让她喂给容夕属喝。

这时容璨也已经在青识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夕书 ,她没看清诏,还特意站得离清诏稍远些。

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容璨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害怕。

过去数年,她无数次出现见到清诏的幻觉,开始她真的觉得他回来了,可是久而久之,她自己清醒了,那些都是幻觉。

清诏,她的夫君,早就死在了十八年前。

落入崖底,尸骨无存。

所以容璨现在刻意不去看清诏,只看着容夕属。

在她眼中,只有容夕属,她的孩子才是真的。

喂容夕属喝完药后,青知给她把了一下脉,脉相平稳,冲桑蘅妩点点头就退到了一边。

桑蘅妩与容璨同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容夕属真是把她们两个吓坏了。

安顿好容夕属,几人也没有走到护国寺里面去,周围黑衣人的尸体早就被暗卫们清理掉了,只余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昏迷的阿兮也被安置进了马车,清诏带来的人正在给她诊治。

她确实是被人下蛊,至于是什么时候被下的蛊,一时半会还不清楚。

桑蘅妩上前,接替了青识的位置扶着容璨,目光直直看向清诏。

“清诏?”

“是。”对面的男人如实答道,只看着容璨。

听到他这个回答,容璨身体一颤,别开眼眸,抓着桑蘅妩的手却是不断用力。

桑蘅妩轻叹一声,“所以你当年是假死?”

清诏摇头,“不,其实我也以为自己当年要死了,只是后面被人救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十年前。”

“十年前?!你醒来这么多年你不回来找阿姐和初阳?!”桑蘅妩怒道:“你可知这些年阿姐是怎样过的?!”

清诏艰涩地开口,目光充满疼惜地看着容璨黑发中掺杂的银丝,“对不起……”

她一向最是爱美,也最害怕变老,可是如今眼角带上了细纹,仍旧明艳的五官始终带着一丝苍凉。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们要听的是对不起吗?”桑蘅妩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她的语气很不客气。

虽说当年众人的关系都很好,只是桑蘅妩看了容璨这么多年的痛苦,就算知道清诏也许有自己的苦衷,还是忍不住不迁怒。

容璨一直在相信清诏死了与不相信他死了之间来回挣扎,人都快疯魔了,桑蘅妩看着就心疼。

“再说你们的孩子,你可知因为你,这些年来初阳与阿姐的矛盾有多深?”桑蘅妩见面前的男人脸色越发苍白,狠下心道:“你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现在回来干什么?”

“我……”清诏刚想说话,就见容璨有了动作。

容璨凤眸泛红,先是拍了拍桑蘅妩的手,哑声道:“阿妩,先别说了,生气伤身体。”

随后她看向清诏,像是以往对他每一次普通寻常的询问,“你真的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清诏的眼眶瞬间红透了,柔声道:“对,我真的回来了。”

“那你以后还走吗?”

“不走了。”

随后就是良久的静默,两人彼此对视着。

容璨想在清诏身上找出一丝与当年不同的痕迹,可是没有,他还是和当年一样。

他的眼里也仍旧都是她。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

左右离不开他的,是她。

而清诏看着容璨,很想上前抱抱她,不过桑蘅妩就和护犊子一样冷冷盯着他,盯着他寸步不能行。

刚才那些质问就如刀子一样插入了他的心口。

桑蘅妩没有说错,这些年来容璨所有的痛苦都是来源于他,都是他的错。

尽管这十年他不是不想出来,而是出不来,可是他没有回来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容夕属,他和容璨的孩子……

清诏觉得,这个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好像很恨他……

一道温润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阿娘,姑母!”

是容酌来了。

他身后跟着商陆和陵游,几人见到出现的清诏时也是愣了一下。

陵游眸子陡然瞪大。

光天化日之下,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