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衣没有对云淡和袁一也如何,只是将二人关在了不同的屋子里。
在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她不会动二人的。
可惜对另外那些孩子的踪迹,木雪衣一直没有什么收获,因此云淡与袁一也就这样被关了三天。
是夜
袁一也坐在窗边,怔怔地看着悬挂在夜空中并不完整的月亮。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袁一也闻声往后看,随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终于来了。”
……
翌日
平静了三天的木府再次紧张了起来。
袁一也死了。
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死去多时,他的右臂被砍去,整个人就那样狼狈的倒在地上。
云淡看到的时候,直接就崩溃了。
从她口中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不顾一切地就想扑到袁一也的身上。
云露拦着她,不让她上前,她就一直挣扎着,一声声“阿也”唤得人心碎。
“让她过去吧。”
终是木雪衣不忍心,摆了摆手让云露放了云淡。
没了束缚,云淡立马跑了过去。
短短几米的距离,她摔了三次。
摔倒爬起来,再摔倒爬起来,最后一次,她是直接跪趴在地上挪到袁一也尸体旁边的。
方才云露拦着云淡,是因为落葵正在给袁一也验尸,现在已经结束了。
袁一也被安安稳稳地摆放在地上,身上盖了一块白布,等云淡看完他以后,就将他整个人包上带走。
他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全身经脉,可是擦去血迹后,他的面容安详,好像对自己的死亡很坦然。
至少云淡可以看出来,在袁一也死前,他既不害怕也不痛快的。
凶手是等他死后才砍去他的手臂,落葵思来想去,唯有拿回去交差一说比较有可能。
落葵的分析云淡听得很清楚,可是她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先是失去了女儿,现在又失去了自己的夫君。
铺天盖地的痛苦将她淹没。
原来与挚爱分别这件事情,是做再多准备都没有用的,当那一刻真正的来临,脑海里只有痛苦,什么冷静,什么坦然,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云淡忽然很想问问袁一也,你在死之前有想过我吗?
有考虑过我以后应该怎么过吗?
自从云淡知道了自己女儿没有死,以及袁一也其实是抱着目的来雁平城之后,她就开始疑心袁一也对她的真心。
他本来就是不单纯的,这么些年的恩爱,是装的也说不定啊。
云淡不敢细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痛。
她不知道袁一也是否真的爱她,可是她真的很喜欢他。
见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很喜欢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杀了你?”云淡轻轻抚过袁一也的侧脸,嗓音如从前般柔软轻婉,“其实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
“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她一句一句地说着,声音又逐渐哽咽,“袁一也,我习惯了有你的生活是怎样的,你不在了,那我怎么办呀?”
“我再也不能睁开眼就能喝到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再也不能吃到一些只有你懂我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再也不能睡前听你给我胡编乱造,再也不能……”
云淡说不下去了。
袁一也不爱她吗?
不,他爱。
他的爱藏在生活中的每一个小细节中,只要她需要,他随时都在。
所以她是为什么觉得袁一也会不爱她呢?
云淡头抵着袁一也的头,额间隐约暴起青筋,只听她凄厉地喊出声,“袁一也!”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为什么啊?!
她的声音含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传出了很远,连坐在自己院中的阮溱都听到了。
她作画的手一颤,墨水瞬间晕染开来,一朵花变成了一坨黑色。
这个声音……
阮溱看向宁浮阙,“阿娘,那位袁先生……”
宁浮阙点头,神情遗憾,“他已经不在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木雪衣就命人来禀告了容酌,彼时阮溱还没醒,众人也就没有告诉她。
所以阮溱这会儿才知道。
她放下笔,“他是被人害死的吗?”
“确实是别人对他动得手,可是他没有反抗。”
没有反抗?
阮溱想起三日前看到袁一也时的景象,除了云淡,似乎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喜怒哀乐。
哪怕容酌那日当场杀了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他似乎早就不想活了。
可他的妻子尚在,怎会就这样甘心死去呢?
“阿暖。”
“嗯?”
“起风了,阿娘带你回去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