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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使臣入京已到一月,今日就是返程回国的日子。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四国的情况各有不同。

大凉是最平淡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安安分分的过了一个月,吃吃喝喝,过得比在本国还开心。

越国变化最大的是温听鹤,他的心境在这一月里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切身体会到了国家势微,出门在外被看低欺负的无力感,对昏庸无道的越皇第一次产生了反叛的心理。

宜嘉自游船那日过后,沉默懂事了许多,也看淡了许多东西。

她日日与温菀在一起,两人的关系早就处成了一个人似的,想必回国后温菀也不会过得太难。

至于温菀,结识了宗政絮与宗政饶,无形之中给她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再者就是大齐,有宗政絮压着,本来有些心思的大臣都不敢擅自做主,将来之前各方人的叮嘱都抛之脑后。

而宗政絮这一趟收获颇多,本来是抱着其它心思来的,最却后解决了自己不少的困惑。

遇到了阮溱,缓解了自己内心逐渐不可控的暴戾,还得到了与自己母后有关的消息,她很满意。

最后来说羌国,目前来看,它算是四国中最大的赢家。

唯一的公主嫁与大殷受宠的皇子,两国关系更进一步,于羌国各方面的提升也大有裨益。

可是它真的是最大的赢家吗?

宗政絮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是为日后埋下祸端,月沁儿与月弥山同出一脉,月弥山那般心狠手辣,月沁儿又会良善到哪里去?

她且看着,羌国日后到底会如何。

说到月沁儿,她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样,近些时日在二皇子府听话的不得了。

容作很惊奇,看她听话,也就没有过多的折磨她。

抛开一切来说,容作对月沁儿也还可以, 至少不会在明面上亏待了她。

皇子妃该有的待遇一样没落的全给了她,只要她乖乖听话,不作妖,没有人可以欺负她。

当然,除了容祚。

月沁儿不傻,她的父皇母后老了,护不住她了,羌国已经没有她的立身之地了。

谁还不会装了?

她越是顺从,月弥山越觉得自己与容祚的合作完美,纵使防着她,也不会做得太过。

月沁儿如今还未有羽翼,只能低头。

她再等,等一个时机,等一个能够狠狠报复回去的时机。

月家人,骨子里就没一个善茬!

使臣离京那一天,容酌带着阮溱站在酒楼的雅间内,将城门口的众人一览无余。

宗政絮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看见阮溱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

抬手冲她挥了挥。

阮溱看清楚了她的口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欢迎来大齐。”

阮溱笑着点点头,也抬手对她挥手告别。

很高兴认识她这个朋友。

宗政絮顿时感觉心里软软的,看对面站着的月弥山也顺眼了不少。

狗男人,自觉点,给本公主早点滚!

月弥山看宗政絮骤然温和下来的眼眸,以为她对自己还是有意思的。

秋陇围场一事虽然丢脸,可他是羌国太子,如今羌国与大殷沾了姻亲的关系,大齐说不定也想掺一手。

他和宗政絮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想着,对宗政絮露出一个自认十分迷人有风度的笑。

宗政絮直接无视。

宗政饶翻了个白眼,挡在宗政絮身前,暗暗瞪了一眼月弥山。

谁还不是个太子了?

他这样,惹得与他们说话的温听鹤以为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妥当,当即噤了声。

温菀心里门清,凑过去小声道:“大皇兄,宗政太子不是对你,是对那谁。”

温听鹤了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孔雀可屏般的月弥山。

温菀与宗政絮亲近,回来时也会给他与宜嘉说一些事,说得最多的就是月弥山觊觎宗政絮一事。

用她的话来说,月弥山长得又丑,脾气又差,想娶宗政絮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温听鹤对此不置可否。

宜嘉安静的站在一边,默默看了一眼大凉使臣的方向,又低下了头。

没有看到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

罢了,就这样吧。

把他藏在心里也好。

大凉使臣在干嘛?

在发呆。

心里暗自吐槽月弥山话怎么这么多,说不完的,他们都想走了。

一刻钟后,使臣队伍离京。

他们浩浩荡荡地来,离去自然也是浩浩荡荡,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

阮溱目光在羌国队伍处停了几秒,想到了月沁儿与容祚的婚事,便随口问了一句容酌。

容酌把玩着阮溱柔若无骨的手,闻言道:“婚期定在两月后,二皇子府已经开始准备了。”

“这么赶?”阮溱惊讶。

就算羌国毗邻大殷,定在两月后也着实着急了些。

月弥山等人刚回羌国,还待不了几天就要准备送月沁儿过来成亲了。

好日子多的是,何必这么着急。

“羌国那边修书给皇伯父,说两月后那个日子是最好的,毕竟是那边嫁女儿,皇伯父就由他们去了。”

“皇子大婚虽是大事,两月准备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会儿正在刮风,容酌挥袖关上了窗户,室内一下子就暗了不少。

听完他的解释,阮溱也不再好奇。

这场婚事就是一场交易,是以牺牲女子为代价的双赢,本身就失去了成婚的真正意义。

什么时候成婚其实没有区别。

“我们大婚定不会如此仓促。”

容酌将阮溱抱坐在自己腿上,环住她纤细瘦弱的腰肢,神色认真。

他猝不及防说到大婚,令阮溱怔愣了一瞬。

旋即轻笑,“我们的婚礼……只要大家都在就好了。”

不必很盛大,只要在乎的人都在,能够一起见证就可以了。

她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左右有没有婚礼,她都是容酌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这一点,六国皆知。

容酌,乃至整个大殷皇室已经将对她的偏爱昭告天下了,这就够了。

她不在乎,容酌不能不在乎。

况且两人的身份注定这场婚礼不会是太简单的。

一位是才惊六国的煜安王世子,一位是浮生宫的少宫主,两人的婚礼一定是盛大而美满的。

现下,容酌只是宠溺地应着阮溱的话,凤眸潋滟,“好,所有人定是都在的。”

其余的,他自会安排。

一切都会是最好的。

他的溱溱只要等着那一日,做一个幸福的新娘子就好。

“幽以他们这会儿也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出府之前,幽以几人正在准备东西,想来回去也是来不及朝他们告别了。

“是。”容酌给阮溱剥起了大虾,“溱溱放心,长矢带人在暗处跟着他们,若有危险会出手相助的。”

阮溱心满意足地吃着大虾。

两人在酒楼用完了午膳才回王府。

今日只有容酌陪着阮溱,茯苓等人都在王府没有跟出来。

两人本来准备直接就回王府,中途得到容夕属受伤的消息,又改道去了长公主府。

昨日下了一场雨,长公主府满院飘香的金桂被打下了不少。

阮溱路过时,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桂花落在地上,沾染上了尘土。

风华不再,花香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