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溱身子还是容易疲惫,今日走着找了不少蘑菇,又坐在那里看了那么一出戏,被容酌抱着哄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酌总爱拍哄孩子一般没有什么力道的轻拍阮溱的背,以至于阮溱没有他拍哄就睡不着,这也算是另外一种程度的将阮溱惯坏了。
看着阮溱的睡颜,容酌心下有些奇怪。
他的溱溱素来内敛,哪怕前世两人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她也时常会感到害羞。
今日怎会这么的大胆?
想到回帐篷前,桑蘅妩拉过阮溱耳语了一番,回来后阮溱的神色就有些不平静。
容酌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想来是桑蘅妩对阮溱说了什么,否则阮溱不会如此。
不过这次容酌是真的误会桑蘅妩了,桑蘅妩没有与阮溱说过这些。
至于为什么容酌一想就觉得是她带坏了阮溱,大底是她过往的“战绩”太过惊人了。
此处就不一一展开细说了。
不远处的帐内,桑蘅妩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谁在说本妃坏话?”
“哪有什么坏话,是不是昨日冻着了?”
容琅揽过桑蘅妩的细腰,将温水喂到她嘴边。
桑蘅妩闻言,很没有形象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都和你说了不要在那里不要在那里,如果我得了风寒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不会的不会的,昨晚风不大的。”
容琅连声哄道,将杯盏放下后,手上的动作也不安分了起来。
“夫人,不如我们继续昨晚没完成的事?”
桑蘅妩美眸一挑,伸手勾住容琅的衣领,温婉清丽的面容带上了一丝轻佻的笑,“好啊,不过,我在上。”
“可以。”
容琅应得爽快,低头直接先去吻了那涂了红色口脂的唇。
桑蘅妩回应着他,同时推着他来到床榻边。
床帐落下,内力隔开了外界一切的声音。
这两边都温馨有爱,容祚帐内的气氛就有些不好了。
昭慧帝在这里守了容祚一个多时辰,还亲自喂容祚喝了药,与他说父皇会为你出气的。
这样的昭慧帝看得容祚有些恍惚,心底也生出了贪恋。
除了偏爱容酌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昭慧帝这个父皇还是很好的。
容家人一向护短,几位长辈对小辈也都是爱护巨多。
容祚记得儿时,同样是四国来使,有一个不长眼的大凉使臣推了他一把,让他的膝盖都磨破了皮。
那时昭慧帝得到消息过来,第一时间是抱起他安慰,然后直接处置了那名使臣。
大凉当时还不是苍凛执政,实力远不如现在,加上错在他们,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一个劲的与他道歉。
他都要原谅他们了,昭慧帝抱着他就走,在路上告诉他说,没有人能让大殷的皇子公主受委屈。
可是父皇,您能让我们受委屈啊!
您爱我们,可是这份爱远不及对容酌的十分之一。
那次被推倒是您第一次抱我,在此之前,您的怀里永远只有容酌一个人。
这是为什么啊?
父皇……
待到昭慧帝离去后,容祚一个人盯着帐顶想了许久。
今日的昭慧帝,让他感受到自己仍旧是被爱着的。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想要父皇爱的孩子了。
他的是要权!
爱,是没有用的。
如果今日受伤的是容酌,他的父皇一定会派兵踏平羌国的。
他与容酌,还是不一样的。
容祚抬起酸痛的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殿下。”
听到侍从的声音,容祚保持着动作不变,“可有变故?”
“无,一切按雅先生的计划进行,殿下放心。”
计划成功的喜悦远超昭慧帝带来的那些温情,容祚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笑,“好,好,很好。”
“月沁儿呢?”
这个女人,可真没让他失望,跑得如此干脆。
他原本还想着,若月沁儿有一丝犹豫,他日后就待她好一些。
结果是她毫不犹豫的跑走了,只顾了自己。
既然如此就怪不了他了。
“沁公主被月太子看着,两人正在帐外,想来见您。”
侍从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冷的像是一块寒冰。
容祚放下手,“让他们进来吧。”
“是。”
侍从领命退下。
看到月弥山进来了,容祚故意撑起身子,想要与他问好。
吓得月弥山几个箭步上前扶住他,“二皇子躺好,您重伤在身,还是少动的好。”
容祚苍白的俊颜挂上了一丝温润的笑,“无事,小伤而已,本殿休养几日就好,沁公主无事吧?”
说着,他关切的目光放到了月沁儿身上。
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关心月沁儿。
这样的他,让月弥山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能有什么事?被殿下您护着好好的,为了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这段时日就让沁儿贴身照顾殿下吧。”
容祚惊讶的睁大双眼,“月,月太子,这不妥吧?”
心里高兴得差点笑出来。
这月弥山也是个不聪明的。
真是天都在帮他。
“殿下不必为难,沁儿是愿意的。”月弥山横了一眼月沁儿,“沁儿是吗?”
被月弥山警告过的月沁儿怎么敢说不,僵硬地点头,“是,我愿意的。”
又对容祚赔罪了一番,月弥山留下了许多好药材就带着人离开了,留了月沁儿一人在帐内。
只剩容祚和月沁儿两人时,容祚也不想装了。
先前是月沁儿站主导,他无奈被她嫌弃不屑,现在,站主导地位的是他,月沁儿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勾唇一笑,“沁公主,你还真的有些蠢,装一副贤良淑德知恩图报的样子都不会。”
“被大家像看傻子一样看的滋味怎么样?”
“被亲兄长放弃的滋味怎么样?好受吗?”
“嫡公主如何?还不是要来照顾我这个庶出的?”
月沁儿对容祚所有的不屑容祚都清楚,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会儿自然一字不落全部还了回去。
看到月沁儿煞白的脸和不敢置信的眼睛,容祚只觉得浑身舒畅,身上的伤也不疼了。
到这时月沁儿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她就真的是傻透了。
她冲过去,双手死死捏住锦被的一角,咬牙切齿道:“容祚,你是故意的?!”
“那又如何?”
容祚不屑地看向她。
这样的眼神让月沁儿整个人都快要炸了,她尖叫一声,就想去掐容祚的脖子。
被藏在暗处的人一脚踢了出去。
月沁儿从小娇生惯养,这么重的一脚直接让她呕出了一口血。
“咳咳……”
她捂住胸口,看向容祚,觉得自己好像惹到了一个恶魔。
而她,好像已经逃不掉了……
她终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