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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没有人再出事。

上京城患有心疾的人,不管有没有被治愈,都被集中安排进了一处宅子,由刑部和大理寺派人一起保护着,暗中还有煜安王府的暗卫。

平静之下也有暗流涌动,民间竟然隐约有传闻,这次凶案与煜安王世子妃阮溱有关。

听说煜安王世子妃阮溱与那神秘的浮生宫有关,因为嫉妒先前死去的四人能够治好心疾,而自己饱受心疾的折磨无法治愈,就命浮生宫那群幽冥卫将这些人的心都挖了解恨。

这些话很是离谱,但架不住有些人会相信啊,加上宣平侯府之前出的一系列事,整个家死的死,疯的疯,连侯府都易主了。

这一切与阮溱脱不了干系。

大家都开始在私下里偷偷议论阮溱,觉得这位煜安王世子妃会妖术,蛊惑了煜安王世子乃至整个王府。

浮生宫的人很快得到了消息,都被气炸了,还不待幽以出手,那几个传这话的人便在上京城销声匿迹了。

大部分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该做什么做什么。

小部分知道些许的人,都体会了一遍乱说话的惩罚,半个字都不敢在外面说。

这样的速度与干净利落的处理手法,只有煜安王府的人能做到。

从谣言开始到结束,还不到一刻钟。

楚安感叹道:“煜安王世子手下的人当真厉害。”

幽以难得嘴角挂上了一抹淡笑,“只怕是煜安王世子一早有所察觉,让人盯的紧,才能在谣言一开始就把它们全部扼杀。”

浮生宫得到消息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仍是比不过时刻守着的煜安王府众人。

“看来煜安王世子是真的将少宫主放到了心坎儿里。”

缴玉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好啊。

就算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也没关系,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罢了。

幽以说的没错,自那日与苍凛在书房沟通过后,容酌就派了陵游守在民间,一旦有污蔑阮溱言论的苗头就立刻掐断。

这些脏水,绝对不能碰到阮溱一丝一毫。

郊外一处荒凉的住宅,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脚步匆匆的走到后院,碰了一下假山上的机关,从出现的密道走了下去。

她刚迈入,假山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将那入口堵的严严实实的。

一个时辰后,假山再次移动,黑衣人从里面踉踉跄跄的走出来,直到走出后院时才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跌倒在地,撑着长满杂草地的手上青筋凸起,清晰可见血管之中有活物在蠕动。

忽然,天空中发出一道沉闷的雷声,还伴着一道闪电。

黑衣人就是这个时候抬起了脸,露出了一双能勾人心魂的眼眸。

煜安王府

才用完午膳天就变了,容酌早早的带着阮溱进了卧房内的密室,以防突如其来的雷声惊到阮溱。

本想哄着阮溱入睡,奈何阮溱觉得刚吃完饭睡觉不好,只靠在容酌怀里与他说话。

一会儿让容酌给她讲讲工部尚书府的事,一下又扯了一本书让容酌念给她听,最后不想听了,就盘坐在床榻上玩容酌的墨发。

容酌长的好,头发也很好,应该说,他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阮溱最喜欢的就是把玩容酌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肌肤冷白。

与阮溱常年冰凉的手相反,他的手掌很温暖,只要被他握在手心,阮溱的手就会增添几分温度,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暖和起来。

“溱溱是想留下叶三姑娘吗?”

任由心尖儿玩弄自己的长发,容酌一手拿着阮溱要用到的小首饰,一手将阮溱觉得碍事的薄被往旁边挪了挪。

“左右叶三姑娘也无处可去,先让她在府中住下也无事。”

阮溱耐心的给容酌的一缕墨发编了一个小辫子,还从容酌手心里挑了个小首饰加上去,嘴上仍旧在回答着容酌的问题。

“叶三姑娘与阿絮倒是投缘,这两日我看两人相处的还挺好的,她也是开朗了不少。好了!”阮溱眉眼弯弯,将小辫子撩起给容酌看,“好看吗?”

容酌宠溺的笑笑,“好看,溱溱编的辫子当然好看。”

阮溱满意极了,继续给容酌编发。

话说叶风致这几日都住在煜安王府,从那日将实话吐露出来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明朗了不少。

宗政絮的那几句话让她茅塞顿开,开始重新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

她本是胆怯的,这两日也不知道是忽然吃了好几个胆子还是怎样,竟然敢天天去找宗政絮,简直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偶像来崇拜。

宗政絮开始觉得她很烦,不管叶风致可怜与否,打扰到她了就是不可以,只是碍于阮溱的面子才勉强与她多说几句 。

没想到叶风致这只小白兔缠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相处着相处着,宗政絮慢慢觉得叶风致也还行,能入她的眼了。

虽然对她还是冷淡的,态度比之大齐皇宫里自己那群兄弟姐妹却要好多了。

这一点让前来煜安王府探望皇姐的宗政饶目瞪口呆,开始有了危机感,也想着住在煜安王府。

开玩笑,再不看着点,自家皇姐都要被人抢走了!

当然,最后他是没如愿的,宗政絮脸一沉,眼睛一瞪,他立马乖乖起身哭唧唧的滚回了驿馆。

这对皇家姐弟的相处让阮溱有了看戏的错觉,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阿酌……”

“嗯?”

容酌见眼底有了倦意,将小首饰放到一旁,把阮溱抱到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她入睡。

“溱溱乖,睡吧,睡醒了雨就停了。”

“嗯……”

阮溱困倦的回了一声,还知道将容酌的头发给拆了,完成后才伴着那股清雅的梅香进入了梦乡。

在容酌怀里熟睡的她,自是不会知晓外界的纷纷扰扰。

……

徐颂之找到了,不是被商陆找到的,而是他自己出现在商陆面前的。

面前的男人眼底全是血丝,嘴唇煞白,似乎只是强撑着站在这里。

商陆目光下看,落在他的心口处,停顿了几秒。

那里正有血迹氤氲开来,在浅色的衣裳上明显的可怖。

这人,对自己下手还挺狠的。

见他快要站不住了,商陆让手下把徐颂之就近扶进了一处酒楼。

“去请初阳郡主与江少卿。”

“是。”

因为是雨天加午后,酒楼没什么人,见周身狼狈不堪的徐颂之被扶着进来,掌柜先是一惊,随后走上前去就想赶人。

看到身后跟着走进的商陆时明白了什么,带着人退到了后厨去,还贴心的去医馆为徐颂之叫了一个大夫过来。

煜安王府的人轻易不出门,今天八成是和挖心案有关,他还是避开的好。

“这三日你在哪里?”

商陆俯视徐颂之,眼神冷漠。

能在煜安王府暗卫的搜捕下躲三天,这徐颂之当真是有些能耐。

徐颂之伸手捂住嘴咳嗽了一声,一股血腥味直窜鼻腔,生生被它咽了下去。

“我会缩骨与易容,这三日一直在城郊。”

会缩骨与易容?

商陆眉梢微动,难怪了,他们找不到他。

“你当日就将你妻子的尸体火化了吗?”

凭着尸体的异香,就算徐颂之会缩骨与易容之术,他们也不会三日找不到他,只能猜测是徐颂之当日就将尹蔓火化了。

徐颂之痛苦的点了点头。

“你带走她的尸体只是为了火化她令她安息?那你跑什么?”

江献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浓厚的不理解,“你与我们说便可,为何要跑?”

他走到徐颂之面前,一看他这副样子,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嘴边,到底没有忍心继续质问他。

“郡主,江少卿。”

商陆抬手对二人见礼,容夕属冲他点点头,“辛苦了。”

尔后,她坐到了徐颂之面前,翘起了腿,淡声道:“徐颂之,本郡主与江少卿都在这里,如若你想早日替你娘子讨回公道,便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你多隐瞒一分,我们就多迟一分找到凶手!”

徐颂之被商陆喂了一颗大还丹,脸色已经比方才好了许多,闻言,蜷在衣袖中的手握紧了一枚玉佩。

他既然自己出现了,就没想着有一丝隐瞒。

“其实娘子她,不是六国中人。”

“她来自无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