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挥衣袖,明艳的五官因为眉梢的冷意让人不敢直视。
“戚国晋王殿下,昭懿公主,接下来就委屈你们先在这驿馆待着了,溱儿一日不醒,我大殷便一日不会放你们回戚国。”
“本宫希望你们莫要反抗。”
“不反抗,我们自会安分待在驿馆,祈祷世子妃早日醒来。”
玉银纱连连摆手,目光真诚的看着长公主,“烦请长公主殿下在世子妃醒来后能给我们传个信,昭懿想亲自向她赔罪。”
她岂止想赔罪,都想自裁谢罪了。
玉纤凝这个蠢货!
接下来她要是给她好日子过她玉银纱三个字倒过来写。
长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好。”
当日的上京城热闹极了,百姓们不明所以的看着煜安王妃拿着鞭子来到宣平侯府,见人就抽,府内一时惨叫连连。
直到有知情人将事情说了出来,大家看宣平侯府的眼神都由同情变为了愤怒厌恶。
煜安王世子是百姓心中视若神明敬重的人,爱屋及乌自然也很看重煜安王世子妃,冒名顶替画作一事还没有过去,宋如照又害的煜安王世子妃昏迷不醒,真是罪大恶极。
百姓们当时就受不了了,纷纷拿菜叶臭鸡蛋砸门,一时之间,宣平侯府就成了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
再说桑蘅妩来到宣平侯府,轻车熟路的先去到裴氏的院子,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打了数十鞭,鞭鞭带着内力。
让你算计我家溱儿,恶毒的女人!
要不是看裴氏那张脸和阮溱太像了,桑蘅妩准能给她人都打废!
打完她以后,又让暗卫把宋如照抓来扔在地上,母女二人相对而望,只是不知为何,宋如照的眼神有些许呆滞。
“啪”
又是数十鞭,直打的眼神呆若木鸡的宋如照昏死了过去,。
桑蘅妩轻呼出一口气,挥手让青识上前,给两人一人喂了一颗大还丹。
“吃了这药,本妃保管你们三日就好,护好你们的小命,等溱儿醒了本妃再来收拾你们!”
就这样,几人虽然被桑蘅妩打了一顿,养了几日就好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阮溱醒来宣判对她们的处置之前,她们有什么资格死?
不仅不能死,还要活的好好的!
“玉纤凝暂且不论,宣平侯那对母女定不能放过。”
想到那日的场景,桑蘅妩的手又开始痒了,好想打人啊。
容酌轻抿了一口温水,凤眸里寒意彻骨,嗓音仍旧是轻缓的,“待溱溱醒来,询问她之后再做定夺。”
“不管溱儿做何决定,那对母女都不能轻易的死去。”容琅轻敲着桌子,“折磨她们,让她们余生都活在无尽的痛苦里,想死也死不掉,这样才最能还溱儿这些年受到的苦痛与不公。”
死真的太容易了,生不如死才最能折磨人。
桑蘅妩赞同的点了点头,容酌手下极多,有几个极擅长用各种刑罚的刚好可以派上用处,到时她跟着他们去,定让那对母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又将养了几日,阮溱身上才有了力气,原本有些混沌的神思也清明了起来,最让众人欣喜的莫过于她能开口说话了。
桑蘅妩听到阮溱叫她阿娘后,兴奋的直接抱住阮溱,根本不舍得放开,一直心肝儿宝贝儿的叫,叫的从小跟着她的青知和青识瞪大了双眸,震惊的看着她,都以为眼前的人不是桑蘅妩。
她怎会如此肉麻?
不过世子妃的声音真的和她们想象的一样,温柔似水,又乖乖软软的,好像能抚平内心的一切,叫她们姑姑的时候,她们的心窝都是暖烘烘的。
就这样在宫里待了月余,容酌还是在太后不舍的目光中带着阮溱回了煜安王府。
这段时日也是后宫有史以来最安分的一段日子,那些平日里总要搞些小动作的嫔妃们都安分了许多。
阮溱醒来后的这几日更甚,全都窝在自己的寝宫里,昭阳殿那边走都不敢走过去,就怕一个不小心冲撞到那位金贵的不得了的煜安王世子妃。
——虽然她们根本靠近不了。
但是煜安王妃连戚国郡主都可以毫不留情面的揍了一顿,她们可不敢挑战她的权威。
这场景让昭慧帝非常满意,这些后妃平日里这个哭那个闹,他都要烦死了,这么安静不来烦他的时候少之又少,真是令他欣慰,希望大家可以继续保持。
回府的马车上,容酌怀里抱着又轻了不少的人儿,见她还算有精神,想了想,轻声开口,“溱溱……想要如何处置宣平侯府的那两人?”
阮溱垂眸,她对秋绥说过,会让裴氏和宋如照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们让秋绥受尽折磨,做成那盏花灯也只是为了折磨她,不让她好过,让她活在失去秋绥的痛苦里。
她们那么狠毒,剥皮之苦,何该她们也尝尝。
将脸埋在容酌怀里,闷声道:“她们把秋绥……做成了花灯,让秋绥那般痛苦的死去,我要让她们全都还回来。”
“不过不能让她们那么快的死去,太便宜她们了。”
容酌会意,轻抚着她的秀发,“好,她们不会好过的,秋绥受过的苦,她们定当百倍还之。”
阮溱点头,她与容琅当初想的一样,死了确实可以摆脱一切,可是裴氏和宋如照现在不配死,做了那么多坏事凭什么轻轻松松就可以死去,那样太不公平了。
生不如死才是对她们最好的折磨。
“那盏……花灯呢?”
半晌,阮溱轻声开口询问,眼眶有些酸涩。
容酌的动作一顿,“在春安那里。”
那日阮溱心疾复发,百里子妗指出花灯是人皮花灯后,适逢府里的蝉衣得到消息带着春安急急进宫。
看到花灯的一刹那春安就崩溃太哭,从她支离破碎的语句中众人才知道了这盏花灯真正的来历,也才知道为何阮溱受的刺激那样大。
那日后,春安就抱着花灯被蝉衣送回了王府,只等阮溱醒来再做定夺。
只从容酌的言语中,阮溱都能想象到春安哭的有多惨,只怕这段时日因为秋绥和担忧昏迷的她也没少哭。
她的春安啊……
阮溱有些心疼,“……过几日,再陪我去一趟城外吧。”
那是秋绥的埋骨之地,那盏花灯来源于她,自然……也是要回到她那的。
“好。”
容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柔声应道。
回到云拂院,春安一见到虚弱不堪的阮溱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等到只剩下她与阮溱两人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呜呜,姑娘……”
春安哭着上前抱住阮溱,“你吓死春安了……”
“还有阿姐……呜呜呜”
“她们怎么能对阿姐那么狠心,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阮溱伸手轻轻拍着春安,就像秋绥安慰她那样去安慰春安,“春安啊,不哭不哭……”
“放心吧,她们都会付出代价的。”
“秋绥受过的一切,她们一样都不会少的……”
阮溱的声音又轻又柔,因为身子虚弱还透着一股无力,却偏偏藏着她从未有过的狠戾。
“你到时替我去看看可好?”
看着她们受刑,看着她们痛苦。
“嗯!”
春安从阮溱怀里起身,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坚定的点点头。
她不止要看,还要自己动手,带着阿姐和姑娘的那一份,绝不会让她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