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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阮溱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如现在这般,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心脏跳的很快很快,好像就要破开心口的皮肤跳出来,她怎么努力的呼吸都呼吸不进去一丝空气,只能一手抓住心口的衣物,一手拽着容酌的衣领,用力之大,骨节都已经隐隐泛白。

额角早已经布满冷汗,阮溱开始轻微的抽搐,神色极尽痛苦。

方才那朵鸢尾花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阮溱早已模糊的视线内,它仍旧如当初画上去的一般,看上去是那样的艳。

终于忍不住眼角的酸涩,一行清泪流下,滴落在容酌的手上,仿佛要将他的手灼伤。

不过几息的功夫,容酌已然带着阮溱来到了昭阳殿的偏殿,将完全失去意识的阮溱小心的放到床榻上后,容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他的目光猩红,看着即使昏睡过去也仍旧痛苦的阮溱,只觉得心神俱灭。

重来一次,他以为自己可以将她护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出了岔子。

他到底还知道冷静,清楚自己如今不能慌,必需在灵泽到来之前护住阮溱脆弱不堪的心脉。

一手轻轻握住阮溱细瘦的手腕,柔和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白的药瓶,将里面的的药倒了出来。

灵泽曾说,这颗药能救阮溱于生死之际,吊住她一口气,只是喂下药后的一炷香内必需有人施针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否则再无救回的可能。

容酌一挥衣袖,不远处的那炷香开始冒出了白烟。

他轻颤着手将那枚珍贵的药丸放入阮溱的口中,拿起一旁的杯盏自己喝了一口水,随后俯身覆上阮溱的唇,将水渡了过去。

药丸遇水则化,溱溱,求求你,咽下去。

所幸,阮溱的喉咙微动,那药水顺利的喂了下去,即便有些溢出,仍旧是能发挥它的药效。

容酌退回身子,用衣袖轻柔的擦去阮溱嘴角的血迹与水渍,指腹拂过她眼角的泪水,看她已经有些许缓和的脸色,低喃道:“溱溱,不要怕,师叔很快就来了……”

也不知道是让阮溱不要怕还是他自己不要怕。

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余下的,只能靠灵泽了……

容酌低垂着头,墨发顺着他的动作垂在了床榻上,与阮溱散落的青丝交织在了一起,透着无尽的凄怆。

桑蘅妩和容琅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幕,眼眶一红,沉默的站在原地,不敢走上前去。

宫中的御医无用,陵游已经去王府通知灵泽了,以他二人出神入化的轻功,想必很快就会到。

溱儿,会没事的……

另一边的昭阳正殿早就乱成了一团。

阮溱忽然吐血让不少人的心都跟着一乱,全都站起来想要围过去。

看到容酌神色慌张的抱着阮溱离开,桑蘅妩扯着容琅就跟了过去,两人的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惨白。

长公主猛的看向玉纤凝,厉声道:“你对溱儿做了什么?!”

玉纤凝被长公主的气势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语无伦次道:“这……安仪,安仪不知道啊,安仪只是想献花灯给,给大殷皇帝陛下啊……”

边说边掉下了眼泪,显然也是被这场面给吓住了,无助的看向身边的玉白榆,“哥哥……”

玉白榆心疼,上前就要扶起自己的妹妹,只走了一步,就感觉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去,隔开了他与玉纤凝。

百里子妗清楚的看见阮溱就是见了那盏花灯之后才不对的,联想到那若有若无的香味,心下有了一个猜测。

一脚踢开想要阻止她的朝喜,百里子妗直接上手拿起那盏异常精美的花灯,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她的天灵盖。

当即转身跪下,对着昭慧帝朗声道:“禀圣上,这盏花灯,乃是人皮所制!”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人皮花灯?!

他们都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真的有人拿人皮做花灯,这戚国的安仪郡主拿这个作为献礼,真是不要命了吗?!

太后听到这几个字,往后一退,身形微晃,被长公主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坐在椅上。

“母后!”

长公主的声音唤回了太后的心神,她伸出带着护甲的手,直直指向玉纤凝,“你将这人皮花灯带上昭阳殿,是何居心?!”

“为何溱儿看到这盏花灯会吐血,你做了什么?!”

她的溱儿,她盼了许久,昨日才真正见到的孙媳妇,她那么乖,那么惹人疼,她连大声一点说话都舍不得。

结果今日,就在刚刚,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吐血,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人的花灯带来的。

要不是她是别国的郡主,太后真想直接把她拉下去杖毙!

“安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玉纤凝直摇头,发钗相撞发出的声音在已经变得十分安静的昭阳殿内分外清晰。

“你不知道?”昭慧帝极具威压的声音传来,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和善笑意,属于帝王冰冷压迫的视线扫向站着的玉坤灵和玉银纱,“那你们呢?”

“将人皮花灯献给朕,你们戚国是何意?!”

昭慧帝不是没有见过用人皮做的东西,少年时见过的残酷远比现在更甚,只是没有一件如方才那盏花灯做的那般完美,让人看不出一丝痕迹。

连容酌都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不就恰恰证明了制作这件东西的人的用心程度与险恶吗?!

玉银纱没有回话,满脑子都是阮溱嘴角的鲜血,以及极尽痛苦的容颜,看着跪倒在地的玉纤凝,眼底是毫不亚于上首任何人杀意。

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她那日就见到这盏花灯,已然觉得奇怪了,为何不仔细拿来看看,自己不知道,为何不拿给信隐看,他早年游历六国,什么腌臜事没有见过,他一定能认出来的。

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

如果她想到了,今日阮溱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患有心疾之人,每一次的发作都是在减少她们的寿命,极有可能直接夺走她们的性命。

那么阮溱呢?她会如何呢?

玉银纱不敢想,越想越害怕,周身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了。

阮溱一旦出事,她们一个都别活了,全都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