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煜安王府的华丽马车内,气氛带着一丝诡异。
阮溱怠倦的窝在容酌怀里,任由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自己的脊背,只是眼神时不时看向马车角落缩着的风烬。
明明风烬个头很高,就是身量单薄了些,将身子蜷缩在一起,看上去竟也只有不大的一团,配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让人看着真是有几分心软。
不过他惹恼的是桑蘅妩,阮溱同情归同情,还是乖巧的听桑蘅妩的话当他不存在。
因为不想成亲所以从家中逃出来,偏偏来到上京城还不知收敛随意撩拨姑娘,这样的人确实要给些教训。
桑蘅妩无视风烬的视线,自顾自的剥着松子,“我看你这段时日和各种姑娘们玩的也挺开心的,并不像是那么讨厌成婚的人。”
风烬心一凛,来了。
就听桑蘅妩接着说道:“既然不喜欢家里安排的,那就待在上京,我来给你安排。”
风烬脸一垮,“姑姑……”
“嗯?”
桑蘅妩这下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他了,“不想要?那我就送你回去?”
风烬摇头,他不要回去,他爹要把他腿给打断的,而且他也不想回去和那个女人相处,冷的和个冰块似的,真是太无趣了。
“不……我听您的安排。”
风烬在桑蘅妩‘温柔’的注视下,终于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上京的姑娘总比家里那边的好,个个温柔似水,况且他知道桑蘅妩也不会真的就让他找个姑娘嫁,不是,娶了。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几日他多多讨好嫂嫂,到时让她帮帮他,他又会是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了。
风烬火热的视线看向阮溱,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发现了阮溱在容酌和桑蘅妩心中的重要性,只要让她高兴了,容酌和桑蘅妩应是什么都能同意。
他越想越激动,那毫不掩饰的目光惹得容酌微微皱眉,伸手将阮溱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警告的目光射向风烬。
风烬被抓了个正着,讨好一笑。
不是,他什么意思都没有啊,只是想着要怎样讨好嫂嫂啊。
阮溱一回到云拂院,一小团雪白就冲了过来,一下就跳到了容酌怀里。
阿离知道阮溱身体不好,从来不会往她身上扑,都是扑到容酌怀里,然后由容酌抱给阮溱。
这次也一样,阿离先是亲昵的在容酌身上蹭了蹭,然后抬起一双紫色水晶般潋滟的眸子望着容酌。
好像在说,快快快,把我给小主人抱抱。
容酌失笑,轻轻捏了一下它软哒哒垂下来的耳朵,把它放到了阮溱的怀里。
“溱溱,让阿离陪你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陪你用晚膳。”
容酌将阮溱的被风吹到前面来的发丝整理到耳后,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随后低柔的说道。
阮溱方才回来的时候看到陵游候在院外,知晓容酌是要去处理那个叫讷师的人的事,乖软的点头,由白蔻扶着走回屋子。
地牢内,一个浑身血迹的黑衣人被随意丢在地上,四周站着暗卫,全都警惕的看着他。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黑衣人垂着的头微微抬起,露出一张可怖的脸。
这张脸一半是烧伤的痕迹,一半则是布满了黑色的细纹,胆子小的人见到这张脸恐怕都会直接尖叫出来。
他的眼神就像毒蛇一般,这会儿正阴鸷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容酌。
“煜安王世子殿下?!果真如传闻一般绝美!”
讷师直直盯着容酌那张白玉无瑕的脸,眼中满是贪婪,嘴角挂上了邪恶的笑容
真是个美人啊,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美,滋味一定也很好吧……
陵游看到他这样肆无忌惮,心下升起一股厌恶,上前就想废了他的眼睛。
被容酌抬手制止后,狠狠瞪了一眼才退回到后方。
迟早把你眼睛挖了,变态的老男人!
容酌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只是打量着他脸上的黑色细纹,旋即哂笑道:“本世子还以为你会是何人,没想到只是个弃子!”
讷师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像被点中了死穴,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阴狠了起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说本座是弃子,你知道本座是何人吗?”
容酌摩挲着手腕上阮溱为他编的红绳,闻言轻笑一声,“知道啊,无极境公冶家的……”
见讷师眼中带上了不可置信,容酌缓缓吐出最后两字,“废物!”
……
明庵巷
玉纤凝把自己浑身包裹的很严实,按照与宋如照的约定来到一处门口摆着杜鹃花的宅子。
朝喜上前扣门,是一位半大的孩子开的门,见是她们二人,面无表情的开口,“进来吧!”
朝喜冲她一笑,转身扶着玉纤凝走了进去,两人刚一走进,身后就传来大门上锁的声音。
朝喜疑惑的回头,就感觉刀光一闪,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随后意识开始模糊。
她目露惊恐的倒了下去。
在她意识消弭之际,朝喜感觉自己身前蹲下了一个人,那人的衣裳上绣着一朵杜鹃,想到玉纤凝,她用尽全部力气伸手,拽住她的衣裙。
“救,救救……我,我家,郡主,她是,是,戚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