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日的事情也不都是巧合吧?”
桑蘅妩凤眸望向陆惜染,里面是看透一切的平静。
陆惜染也没有隐瞒,坦然道:“是,其实昨日臣女与世子妃和百里姑娘一同到达了花园,刚想去救歌儿时就见百里姑娘去了,臣女就待在原地没有动。”
“臣女承认,见到世子妃的那一刻,臣女心底就起了求助煜安王府的想法,后来王妃您愿意替臣女说话时,臣女坚定了这个法子,今日才敢跑来求助。”
“臣女最初的目的是不纯,还望王妃,世子,世子妃恕罪!”
陆惜染低着头,没敢抬起看上首之人的脸色。
对方愿意帮自己已是万幸,她们不悦于自己起了利用她们的心思要罚她,她也认了,这本就是她不敬。
阮溱眸光浅浅的看向陆惜染,果然不是巧合啊。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好在她也没有做出什么有伤害的事,想通过别人来帮自己并没有什么错。
况且昨日也是她们自愿帮助她的。
“呵。”
桑蘅妩轻笑一声,打碎了陆惜染内心深处的紧张,“你这孩子也是实诚,不要跪着了,起来吧。”
“你是为了救你妹妹,何错之有?不必惶恐,煜安王府的人自会帮你寻到妹妹,届时你们的恩怨自己了,这会儿先下去休息吧!”
桑蘅妩嗓音温和,听的陆惜染眼角酸涩,“多谢王妃,多谢世子世子妃,此事了却,臣女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臣女先行告退。”
陆惜染没有推脱,跟着青识下去歇息,她知道自己一定要保存好体力,这样才能更好的去找妹妹。
“阿玙,这件事你怎么看?”
见人离开,桑蘅妩撑着额角,想知道自家儿子的想法。
“孩儿没有什么看法,只等商陆传回消息再做定夺吧!”
容酌喝了一口杯中尚且温热的茶水,心下思绪万千。
陆旼之或许是个好人,只是情之一字难解,对人的影响太大。
他也曾体会过失去挚爱的痛苦,那种痛彻心扉直让人肝肠寸断,疯狂之际只想杀尽天下人陪葬。
可是天下人又有何错,为什么要来承担他的痛苦与憾恨呢?这不公平。
陆旼之失去妻子,却将怒火发泄于稚子身上,让她来承担自己痛苦的一切,是何其无辜。
容酌一向信奉恩怨分明,不迁怒,不滥杀,对于陆惜染口中这件没有证实却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产生了深深的反感。
桑蘅妩略一挑眉,感受到了自家儿子心里的不喜,“这件事就交由阿娘来处理,你与溱儿不必理会。”
适合当丞相造福百姓又如何,都可以狠下心去杀自己的女儿,在她看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陆惜染娘亲当年早产也与他有关系呢?
第四天就领回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她还不如信容琅今日可以唱首曲子给她听呢!
什么玩意儿!
阮溱见桑蘅妩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她一定是在心里骂那位陆相,只觉得好笑。
阿娘看似端庄温婉,实则内心与容琅一般,都有一个十分丰富多彩的世界。
真不愧能成为一对呢!
“都听阿娘的,既如此,孩儿就先带溱儿回去了。”
“去吧去吧。”
桑蘅妩起身送两人出门,还不忘记提醒二人,“醒了记得喝汤,知道吗?”
阮溱与容酌一齐点头,让桑蘅妩的心简直是软乎乎的,摸摸阮溱的小脸,“溱儿真乖!”
真不愧是她的大宝贝!
……
华灯初上
沉寂了许久的宣平侯府大门外停下了一辆朴素的马车,从里面下来一位面容威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妇人和一位穿着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
“霓儿,你去扣门。”
“是,祖母。”
女子放下扶着老妇人的手,提起裙摆上前,轻轻扣响了宣平侯府的大门。
“谁啊?宣平侯府今日不见客!”
有小厮打开了大门的一条缝,懒洋洋的开口说道。
“这位小哥,我与祖母从冀州来,你去禀告一声便可。”
女子站在门外,细声细气的对着门缝里的人说道。
“小爷我管你是冀州来还是哪里来,说了不见……冀州?!”
小厮说着说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想明白后脸色刷的就白了,连忙把门打开,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见过,见过老夫人,老夫人请进。”
冀州,宣平侯府老夫人养老的地方,他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把老夫人拦在了门外,真是该打。
宋老夫人没有理会他,只是轻声唤道:“霓儿,我们进去。”
“是,祖母,霓儿扶着您。”
女子扶着宋老夫人慢慢走进府里,看到这处自己许久未来的地方,眼眸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这些年来,她一刻都不曾忘记当年在府中的遭遇,这一次,她一定要一件一件全部让她们还回来。
“呵,我就说,宣平侯府到了这一代定会落败!”
宋老夫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冷哼一声,眼底布满寒霜,“我要是晚回来几月,有没有宣平侯府都不一定了呢!”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宋桓知刚好听到了宋老夫人这一句话,脚步一顿,随后脸上扬起了笑容。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宣平侯府怎会没了呢,父亲母亲还有大家不是都还在吗?”
宋老夫人见到宋桓知,眼底的冷意稍退,不过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就是因为你父亲母亲,所以宣平侯府才要没!”
“主子主母先后被圣上太后罚禁闭,这可是宣平侯府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消息传回冀州的时候我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我让他们好好待阮溱那丫头,不喜欢也不要苛责,结果他们呢?干的都是什么事儿?都是些蠢事!”
老夫人气的拐杖重重在地上敲打,沉闷的声音打在了在场几人的心上,也仿佛打在了慢吞吞走来的宋如照和宋和宜的身上。
“见过祖母……”
宋如照和宋和宜小声向宋老夫人问安,与她隔着一段距离,根本不敢靠近。
闻言,宋老夫人冷冷扫了她们二人一眼,“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宋如照垂在衣袖里的手骤然缩紧,指甲狠狠嵌进了肉里,眼底闪过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