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
玉银纱躺在柔软舒服的床榻上,正准备闭眼假寐一会儿,没想到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玉银纱:“……”
把被子往旁边一掀,起身穿鞋脚步重重的向门的方向走去。
放在以往她一定会冲门外的人发火,竟敢打扰她睡觉?
只是今日不一样,是她让自己的贴身侍女二月盯着玉纤凝,只要看到她一离开驿馆就马上来禀告。
现下来叩门,只能说明玉纤凝离开驿馆了。
所以怪不得门外的二月,只能怪玉纤凝离开的不是时候!
一把打开门,随后转身找了把凳子就坐了上去,身子斜靠在圆桌上,懒洋洋的开口。
“说吧,咱们那位安仪郡主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哪了?”
二月俯身恭敬的答道:“回殿下,安仪郡主往煜安王府那个方向去了。”
玉银纱顿时一脸嫌弃的别过头,她就猜到。
“说她蠢还真是没有侮辱她,刚一到上京就这样大大咧咧去煜安王府,是怕大家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吗?”
“在戚国任性妄为也就罢了,以为到了大殷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顶着戚国郡主的身份,净干些丢人现眼的事!”
她知道玉纤凝儿时被容酌救了以后就一直仰慕他,在戚国也是多次表明自己想要嫁与煜安王世子。
知晓这次她来大殷一定会按捺不住,可是她没想到玉纤凝这么不懂分寸,谁也没有说就直接带着人去煜安王府了。
她难道不知道煜安王府已经有世子妃了吗,这个举动简直就是置戚国的脸面于不顾。
“走,我们也去煜安王府!”
玉银纱越想越烦躁,起身就往外走。
其余的事都可以先不管,如若玉纤凝惊扰到了阮溱,她玉银纱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驿馆距离煜安王府不远,玉纤凝带着人走了没有一会儿就到了。
站在门外,看着煜安王府四个大字,想到儿时遇见的那位俊美无俦的少年郎,面纱下的脸带上了一丝羞涩。
当年那一面让她惊艳至今,她曾无数次感慨世间怎会有长的如此好看的男子。
见过他之后,见任何人都会觉得不过如此,她甚至已经看不上世间任何一位男子了。
盼了这么多年,今日她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郡主,就这样去通传,人家会让我们进去吗?”
朝喜望了一眼煜安王府门外立着的两只比敬亲王府威风多了的石狮子,还有守着大门面无表情的侍卫,心里有些发怵。
“怎么不会让我们进?郡主可是戚国的使臣,煜安王府理应好好接待!”
今喜见不得朝喜那没出息的样子,没好气的冲她说道,转而满脸堆笑的对玉纤凝开口。
“郡主,奴婢去与他们说一声,您稍等片刻。”
玉纤凝点点头,美眸里带上了一丝期待。
侍卫早就注意到了主仆三人,见今喜走上来,其中一名侍卫向前走了几步,将今喜拦在了台阶上,不让她再往前走一步。
“来者何人?”
侍卫冷声开口。
“我们主子是戚国的使臣安仪郡主,此次特来拜访煜安王世子殿下,答谢世子当年的救命之恩。”
今喜被侍卫挡在台阶上时,脸色一僵,反应过来后朝对方轻微的俯了俯身子,柔声答道。
侍卫听言,看了一眼下方轻纱覆面,一袭粉色衣裙的玉纤凝,心下门儿清。
什么答谢救命之恩,怕是又一个觊觎他们世子爷美貌的人。
还想见世子爷?
做梦去吧!
世子爷当然要好好陪世子妃,哪有闲暇的空隙来见你们!
侍卫心底这样想,当然不会这样说,对着今喜漠然道:“等着,我去向主子们通传一声。”
说完就转身跑进府里,方向是桑蘅妩和容琅的云抒院。
“见阿玙?”
桑蘅妩拍了拍手上的土,起身接过青知递过来的湿手帕,秀美的眉眼皱了皱。
“回王妃,是的,那位安仪郡主说要见世子爷,当面答谢多年前的救命之恩。”
桑蘅妩低头想了一下才想到这位安仪郡主是什么人,转头问青知,“现下什么时辰了?”
“还差一刻钟就入申时了。”
申时……
溱儿还在歇息,不能打扰到她们。
“请那位安仪郡主去前厅吧,本妃去见她,不必传到世子爷那!”
小姑娘什么心思她还不知道?
只可惜,碰到的是她们煜安王府,可得失望了。
“是,王妃!”
侍卫领命,转身小跑着出了院子。
大门外的主仆三人早就等的心浮气躁。
朝喜用自己的衣袖给玉纤凝扇风,自己的额角上也都是细汗。
“怎么传个消息也这么久,莫不是故意晾着我们?”
玉纤凝抿了抿唇,心下有些许不安,害怕自己今日见不到想了许久的那人。
“我们郡主可是戚国最尊贵的郡主,是王爷和太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如今两国关系有所缓和,他煜安王府怎么敢把我们拦在外面!”
今喜微抬下颚,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傲气。
朝喜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细致的给玉纤凝扇着风。
这几日日头越来越大,站着没有屋檐遮挡的地方还是有几分热的。
“安仪郡主,王妃娘娘有请!”
侍卫低头,侧身请三人进去,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多谢侍卫大哥!”
朝喜感激的冲他一笑,而今喜则是扶着玉纤凝就往里面走。
可算能进去了!
唯有玉纤凝有些失望。
王妃娘娘……为何不是世子殿下呢?
没关系,说不定世子殿下也在呢!
这样一想,玉纤凝的心情又明朗起来,充满着期待。
玉银纱赶到的时候刚好见到玉纤凝进入煜安王府的背影,立马就停下了脚步。
“殿下,我们不进去吗?”
二月疑惑的看着自家公主。
不应该也跟着进去阻止安仪郡主乱来吗?
玉银纱冷笑一声,“不必进去,就在这等着,也好及时把哭的梨花带雨的她带回驿馆不让人笑话!”
容酌定然不会见玉纤凝,恐怕都已经忘记这个人了,那么请玉纤凝进去的人就只会是煜安王妃。
那一位,可不是她皇祖母那样好糊弄的,心下和明镜似的,以她对阮溱的疼爱,玉纤凝这次肯定讨不了好。
被骂一顿也好,免得玉纤凝始终看不清自己,做一些无谓的幻想。
容酌那样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起的。
“走吧,找个阴凉的地方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