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银纱确实是挑着点来的,听说煜安王府的厨子特别会做鱼,她正好最喜欢吃鱼了,想着如果没有什么发现,在煜安王府用个午膳也是好的。
没想到她不仅得了一幅阮溱的画,还知道了手链就在阮溱身上,所以现在对玉银纱来说更迫切的事情不是吃饭而是传信回戚国皇城。
玉银纱前脚刚带着人离开,后脚容酌的马车就停在了王府外。
容酌看了一眼玉银纱离开的方向,知晓她已经知道了手链的事情,想来短期内不会离开上京,凤眸微垂,看不出所思所想。
“那名男子呢?”
“被二皇子殿下带走了,现在在他明庵巷的宅子里养伤。”
商陆道。
容祚……
容酌心下微叹,表情逐渐冷漠,“盯着他,不要让皇伯伯的人查到他的动作!”
“是。”
商陆想到自家主子这位堂兄弟,心下也是有些无奈。
有些人啊,永远只活在自己所谓的不公中,从来没有看到过身边人对他的好。
一味的任由嫉妒仇恨蒙蔽双眼,最后终究不会落的什么好下场。
回到云拂院时,厨房才刚刚把午膳端过来,正一道一道往厅中的桌上添置菜肴。
阮溱站在院中正拿着剪刀修理盆中的花草,白蔻和茯苓一左一右看护着,生怕阮溱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给伤了。
许是有心灵感应,容酌走进云拂院的一刹那阮溱就侧过了脸,随后对上了一双温柔的凤眸。
阮溱精致的眉眼弯起了好看的弧度,将剪刀小心的递给白蔻,往前走了一步,下一刻就被抱了满怀。
“溱溱,我回来了。”
这是容酌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说的一句话,明明是很普通简单的一句话,却蕴满了缱绻的情意,阮溱每次听都会感觉心软软的。
她无法开口说话,但是她可以用行动来回应他。
只见阮溱伸手环住容酌的脖颈,凑近那张精致的侧脸,轻轻在上面落下一吻。
我的阿酌回来了呀。
每当两位主子抱在一起的时候,身边的人总是十分有眼力见的避开,生怕自己的存在会影响两位主子的谈情说爱。
只是不少人看着自家世子爷与世子妃如胶似漆的模样,也起了找能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的心思。
毕竟看他人幸福,还不如自己幸福!
阮溱的厌食之症的确一天一天在好转,能吃进去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脸上也稍稍有了些气色,不像最初那样,让人看一眼都心疼。
只是身上还是很瘦,怎么补也补不出几两肉来,容酌对此很是忧心,也深知阮溱身子就是如此,只能慢慢养了。
只要心疾不要恶化,一切就都有办法。
容酌抱着阮溱,轻轻贴着阮溱的侧脸,掩去眸底的担忧。
……
踏雪院后院
长廊处,神色匆匆的红醉疾步往前走,眼里是化不开的戾气,垂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住,骨节都已经泛白了。
从煜安王府回来的玉银纱也是脚步匆匆,不过脸上的神色是轻松的,一个拐弯,没有及时看到对面走来的人,两个人一下就撞了起来。
“碰”
两人被撞的同时后退了一步,都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己撞疼了的肩膀,刚想给对方来上一句,忽的看到两人同样都是一身红裙。
红醉愣了一下,然后率先开口道歉道:“是我走路没有看见人,冲撞了小姐,小姐莫怪。”
玉银纱本也没有想红醉如何,听到她的话也连连道:“不怪不怪,我也没有看路。”
红醉点点头后便绕过几人离去,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下没时间理会这些小事儿。
见她离开,玉银纱身后的信隐皱眉,“殿下,方才那位女子,应是浮生宫的人。”
“浮生宫?”
这个名字玉银纱可不陌生,数十年前曾经覆灭了整个玉氏皇族,若不是她皇爷爷当年流落民间,找回后被拥立为帝,现下的戚国还真不知道是谁的天下。
据说当年带她皇爷爷回宫的是一名极美的女子,手上就是带着玉莲手链,那人没有什么要求,只是让戚国皇室所有人,不管历经多少代,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护好日后带着这串手链的人。
如若做不到,她有的是办法让玉氏覆灭。
从那以后,她们就一直在寻找拥有这串手链的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但是她当年凭一己之力让浮生宫罢手,扶持皇爷爷上位,稳定了当时岌岌可危的戚国,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让她们不敢不信她说的那句话。
现下她在大殷找到了人,也在大殷碰到了浮生宫的人,这两者,是巧合吗?
玉银纱拧眉,信隐曾在江湖多年,见过不少浮生宫的人,他说那女子可能是浮生宫的人,那就真的可能是。
不知道他们这次又想做什么。
对于对方差点覆灭了整个玉氏的行为,玉银纱对浮生宫还是颇不待见的。
“隐叔,你盯着那位姑娘些,如果他们的目标是煜安王府立马来告诉我。”
其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阮溱绝对不能出事!
“是!”
另一边匆匆离开的红醉出了踏雪院,径直就往城东的方向走,那里有一处浮生宫秘密的据点。
“怎么回事?”
红醉一进门就急声道,眼睛看向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此的幽未。
“谁干的?”
她在踏雪院一收到幽未重伤的消息就赶了过来,路上都在控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她平常虽然时常与幽未斗嘴,一副不对付的样子,但是那都是自家人的打打闹闹,放到外面被人动一下都不行!
“不知道。”
幽以神情严肃,同样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幽未。
那只毛绒绒的小东西正趴在床头,呈保护姿态的守着幽未,小爪爪轻轻搭在幽未的黑发上,紫色的瞳仁水汪汪的。
“阿离示警之后我就带人赶了过去,只在地上发现了重伤的小未,对方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缴玉轻轻擦拭过幽未额间的冷汗,美眸里满是心疼。
“幽未年纪虽小,身手远在我们之上,一般没人可以伤他这般重,除非……”
“除非是那几个地方的人!”
幽以接过缴玉的话,声音低沉,是少见的忌惮。
几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