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厨神?这算什么秘密,难道前朝的人到了新朝还见不得光吗?”萧瑶不解。
“因为花洲不仅是前朝厨神,更是前朝大梁皇宫里的首席御厨。”墨煜辰压低声音,更加凑近她说道:“想当初,大梁覆灭后,因为花洲与皇室的关系,本来应将他流放的,谁想他却不知所踪。这叶家老二也不知从哪个旮旯地方找到这花家后人。此事虽隐秘,但想着也不是甚紧要之人,百渊阁便未上报父皇。”
“既是隐秘之事,你说与我听干嘛?”萧瑶无语:“这些皇室隐秘少与我说,我只想好好活着......”
“你既是叶府义女,便与叶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太多,固然不好,但诸事不知,更易受困,不是吗?”墨煜辰看着眼前纯真清澈的双眼,心中轻叹一声,看来这合格王妃养成之路漫漫呀!
待萧瑶回到慕瑶居,已是戌时,累了一天,此刻她只想与床来个亲密相拥。却见琴棋书画四女一起,准备伺候她洗漱。
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萧瑶都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于是,她让四女把东西放下,自己动手。
“姑娘,自奴婢们入府以来,姑娘与子轩公子什么都是自己做,让奴婢们如何心安?”晚琴大着胆子说道。
萧瑶拧干手中的锦帕,擦了擦手,想了一会儿,走到她们四女面前来回打量着,“等等,让我先认认人啊!鹅蛋脸、桃花眼,你是晚琴。这样,你去准备准备,弹一支你最拿手的曲子!”
她往前踱了一步,走到另一女子面前:“你?瓜子脸,柳叶眉,身姿窈窕,忆画是吧?你善画为何?”
“回禀姑娘,奴婢喜画人物花鸟。”忆画低声回答。
“嗯,那你便画一幅人物画像给我吧。”萧瑶走到第三个女子面前,低头想了一会儿,“圆脸大眼,萌萌哒!你是紫棋,可是我不会下棋,考教不了你。这样,以后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教子轩下棋吧!”
“忘书?你擅长背书、还是说书还是其他?”萧瑶问道。
“姑娘,为何她三人您都说了长相,独独到了奴婢,就省略了?”忘书不解,嘴快地说了出来。
萧瑶想说谁让你五官特征不明显呢?但为了不打击小姑娘的积极性,她还是认真打量了一番,重新说道:“嗯,小眼睛,小嘴巴,清纯可人,你是忘书。小可爱,说吧,你擅长什么?”
“回禀姑娘,奴婢自小记忆尚可,又爱看书,凡奴婢看过的书,皆能复述。”忘书有点小骄傲地回答道。
哇喔,原来是一座行走的书屋啊!
“忘书却能不忘书,你这名字挺有新意!”萧瑶笑说道:“本姑娘纵横几十年,还未见过过目不忘之人,来来来,让我来见识一下。”
纵横几十年?四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些怀疑人生。
只见萧瑶拿起抄给墨煜辰的《华夏名篇》翻了翻,选了其中一首长诗,递给忘书,“过目不忘是吧?来,看一遍,然后背给我听。”
忘书接过来,一边看一边读,萧瑶估摸着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忘书将书还给了萧瑶,清了清嗓子,开始背了起来: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
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宇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听见这首近千字的长诗被忘书一字不漏地诵了下来,萧瑶嘴巴已经张成o字型。想当初,她背这首诗可是花了三个多小时,老天爷果然是偏心的。
这边她还没缓过劲来,忘书又开口了,她通过这首诗,讲了一个皇帝与妃子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萧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哪里读过这首诗?”
见忘书摇头,萧瑶惊呼:“哇,天才少女!我喜欢,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虽然在灵境局里,萧瑶见过的奇人轶事也不少,但是因为科技发达,对于过目不忘这类人才来说,灵境局并未招募。所以能在这个时代,遇到这么一个开挂的可爱少女,她还是蛮稀罕的。
而且通过一首诗便能脑补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显然理解力和想象力也非常好,嗯,好好培养,前途定不可限量!萧瑶内心想着。
这边晚琴已经梳妆一番,携琴而至,她优雅地坐在古筝前,素手轻弹,清澈的琴声如溪水淙淙,缓缓流淌,随着她白皙的十指不断拨动,空灵动人的琴声越发悠扬动听。
这是一首思乡之曲,婉转的旋律,袅袅的愁思,只听得座中之人如梦如痴。
待回过神来,已是曲终多时。
“晚琴,想不到你的琴技竟如此纯熟。”萧瑶由衷的夸赞道,单从琴技上看,晚琴只比墨煜辰稍逊几分。
“姑娘过誉了。”晚琴亭亭而立,自谦道。
这边,忆画也已经拿了一幅画递给萧瑶,“姑娘,这是奴婢昨日无事所画,请姑娘指教。”
萧瑶接过一看,她画的是一幅人物肖像画,画中的女子是晚琴,画中五官、体态、神情无一不精描细摹,尤其是五官,栩栩如生。
萧瑶看着面前的四女,相貌不凡,各有千秋,晚琴婉约,紫棋清丽,忆画娇柔,忘书可爱,各自擅长的才华更是已达臻境,这兰州王家将她们送过来,应该不止是侍女这样简单吧?
想到此,萧瑶终还是没忍住,委婉地问道:“几位姑娘来自兰州王家,这到了穆王府的前程王家可是有所交待?”
“姑娘,实不相瞒,我四人送入穆王府之时,原本是王家大夫人为殿下准备的姬妾。但入府近两年,殿下也未作安排。直到殿下这次回来,让我们自己选是回王家还是来姑娘处侍奉。我们四人当初出王家的时候,便知已无退路,故而来了姑娘处侍奉。”晚琴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萧瑶若有所思,在她们跟前缓缓踱着步子,“不知你们之中,是否有人觉得,跟在我身边,今后或有侍奉穆王殿下的机会的想法?”
四女皆不答,萧瑶也不恼,继续说道:“我这个人,与你们所接触的世家夫人不一样,没有容人之量,若是今后我嫁与你们殿下,是不可能允许他娶侧妃纳小妾的。所以你们之中若是有这番心思的,现在说出来,我不但不会怪罪于你们,甚至可以说服殿下,给你们机会一起公平竞争。但若是你们现在不说,待跟了我之后还有这样的心思,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喔。”
四人闻言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一番,终还是晚琴承担了所有,站了出来,躬身道:“姑娘放心,我四人出穆王府之时,殿下已吩咐认姑娘为主子,奴婢们定是唯姑娘之命而从。至于侍奉殿下,以往姑娘没有出现,殿下都不曾有此心,更何况如今有姑娘如此光彩夺目的女子相伴,我等又怎会自取其辱?”
萧瑶俏脸一笑,看着识时务的四女,娓娓说道:“你们四人,能有如此出众的才艺,想必亦是冰雪聪明之人,今后,你们便用心跟着我,一起努力挣银子,有了足够多的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具体安排你们做什么?待酒楼这边忙完了我再来筹划筹划。”
四女退下后,萧瑶往床上一扑,转眼便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