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思同趁机道：“芷月你先去回去吧，找到机会不要犹豫。”
“且慢！”
厉帝从地上爬起，嘴里被磕的满嘴是血，但不影响他阴冷的注视芷月，“蔚神使，有些事情可不难选择，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祭司，和你的爹娘弟弟考虑吧？”
芷月朝门外走去的脚步一顿，眸中闪过恨意，然后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去，明明他们才是害了世间所有人的蠢货。
厉帝自芷月走后，收了佯装的愚蠢，转头看向大祭司时，一双眼睛流露苍老的疲态，连面相都变了，被酒色掏空的面容，隐隐透出另一张老态龙钟的脸。
蔚思同神色更加恭敬，乃至敬畏，“老臣见过陛下。”
“厉帝”点点头，“起来吧。”
“谢陛下。”
蔚思同这才直起腰身，芷月问他为何明明感知了一丝天道感召，却还要一直固执。
如今的“厉帝”就是原因，他就是一开始与永夜签订契约的乾帝。
永夜是非我族类，但乾帝不同。
他死后不肯转世，一直靠藏在历代皇帝体内，没有直接夺舍，就是怕永夜察觉，他才是一开始大祭司府就效忠的存在。
蔚思同其实也很迷茫，这样存在的乾帝，并且是一直在研究永存，妄图取代永夜，早已不如当初一心为民般纯粹的乾帝，到底值不值得他们效忠？
他心里也没有答案，因为这是大祭司府世代藏着的秘密，只有在死前，才能传给下一代大祭司的秘密。
“大祭司，在想什么？”
“厉帝”问道。
蔚思同回过神来，连忙解释，“回陛下，老臣只是在想接下来的事。”
“厉帝”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看着芷月离开的方向，道：“你这孙女倒是奇怪，身上的味道纯净温暖，这难道就永夜要把她留在身边原因？”
他研究了永夜的功法千百年，这一丝感知还是有的。
蔚思同一震，暗暗皱眉，张了张嘴又闭上。
“只是她有些不听话，大祭司还得多费心才行，到时除去永夜，朕得以重生，造福世间，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老臣知晓的。”
若是一定要有一个异端的存在，那么曾一心为民的乾帝，这怕是初代大祭司会做出如此选择的根本原因。
回去的路上，芷月拍了拍向她邀宠的系统。
系统开心的围着芷月飘来飘去。
“宿主，统看刚才那个老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了，宿主，你打算怎么完成任务？”
芷月没有说话，永夜他不爱这个世间，像一个顽劣的孩子，没有厉帝和祖父他们，也可能会有别的人招惹他，等他烦了厌了，也许还会像前世那般灭世。
所以她想，厉帝他们这些隐患要拔除，但是也要建立永夜与这个世间的联系。
怎么做呢？
看了看一旁飞来飞去的黑线团。
对了，任务！
化为囚禁他的牢笼，生下他的子嗣？分化他的力量？
芷月眼神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是这世间中人，若是她能生下他的子嗣，那么孩子生来就有这世间的血，属于此间中人，那么这个世间也就有了有与永夜的联系。
而且分化他的力量？
两两相加，他是不是就没了灭世的可能？
可是他没有情丝。
让他长出情丝，肯与她生子？
她能做到吗？
芷月回来时，永夜正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滚动着手中的玄晶球，听到芷月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道：“姐姐，你回来了，去干什么了呀？”
“哐当”
芷月将匕首扔在桌子上。
永夜眼睛一扫，就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向芷月，挑眉等她的解释。
芷月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直接道：“我不会背叛你的。”
二人两两相望，永夜的眸中渐渐聚集笑意，他拉过她的手，“怎么办？姐姐，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他抬手将芷月抱起，放在桌子上，像一个乖巧的小动物，趴在芷月腿上，眼神瞅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芷月将手搭在他的头发上，顺着他漆黑的发丝安抚，心中暗道，他若是真的像他表演出来的这样无害就好了。
“你为什么知道所有的事情，却不对他们下手呢？”
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永夜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被她抚摸着发丝，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闻言，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姐姐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看着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虫子上窜下跳，倒是为我平添不少乐趣呢。”
芷月嘴角一阵抽动，所以祖父他们自以为严密的计划，只是他的恶趣味，才能一直存在进行？
“可他们若是污你的名声，抢夺你在人间信奉和香火，你也不准备做些什么吗？”
“因为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啊，反正小虫子们的心也不诚了。”
芷月却有些心凉，不重要了？
那就代表着他可以随时抛弃或毁灭。
……
芷月躲在夜神殿里，对于祖父明里暗里的催促视而不见。
至于能用来威胁她的人，她爹早就提前一步带着她娘和弟弟出了大祭司府。
蔚思同无奈的发现，整个大祭司府里，就没有一个跟他贴心的人，就连他看好和培养的孙子，也一点消息都没有留给他，就跟着他爹逃了。
而空荡荡的大祭司府里，他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还有越来越沉不住气的“厉帝”，都让他疲于应付。
“你那孙女是怎么一回事？她是要背叛神月国吗？”
“厉帝”大声呵斥蔚思同。
蔚思同垂着头没有狡辩，从他家逆子生了反骨开始，蔚家再也没有一个听话的了。
“不能再等了，“造神”的计划不能中断，但我们污蔑永夜的名声，抢夺他的信奉与香火，他一定会察觉的，到时他一定会发现朕，所以不能再等！”
“厉帝”眼底暗藏恐惧，他渴望替代永夜，就是因为更知他的恐怖。
“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