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知道,自从那次大恐怖给了自己那个什么东西后,自己就开始变得奇怪了。
想必那就是根源。
甚至都不用别人说,它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快变成一个套着僵尸模版的“类人”了,离出土僵尸的标准反而越来越远。
至于最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它比绝大多数的人类要强得多。
“不要去抵触它,放松,放松,去接受它。”
“你本为阴邪,如果要脱离禁区之力立地封位更高层次的煜修罗,就必须要借助犼源的力量。它与你同为一脉,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你好。”
这时,鬼校尹莫然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应时响起,像是要帮银杏渡过难关。
银杏起初对此十分意外,但很快就用心声回应:
“我,我不想变得太强,那不是我奢望的。”
“这样,这样让我太难受了……”
它捶了一下地面,五指又揪起地毯。
“因为那是我奢望的!”
然而,至高无上的天行聻却第一次暴怒式的提高音量,如此动静更是同时惊骇住了其统治下的阴域阳三界。
“这一次,你没有保护好她。因为你还不够强,也不够负责!”
“我向来明辨是非,能够准确判断你对她负责任的程度,但这一次,我同样可以!”毫无疑问,尹莫然这次出来就是专程对银杏问罪的,其次才是提升它的实力。
“我信任你,才把她的九成安危放心交给你,但要不是看到她突然回来我身边,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一番劈头盖脸的痛骂下来,委屈至极的银杏已经被吓得精神恍惚,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这却是幸运的。
须知尹莫然已经不是当初鬼校那个单纯的热血男孩了,而是如今封顶至尊的无上王者。
万者心向独一热,形容的就是他这种。
真要是触碰到他的逆鳞,就算是银杏,就算是这只一直以来追随林如梦的贴身伙伴……
呵呵,当尹莫然知道林如梦为什么突然返回鬼校以及后来发生的事的时候,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银杏!
不负责就是不负责。
杀了就杀了。
难道我还在乎你一个吗?
尽显冷血的一面。
得亏银杏有个十分在意和爱护它的女主人,若不是林如梦在那头拼命劝着拦着已经动了杀心的尹莫然,恐怕就在她被慕浅溪净化成功的那晚,银杏已经不存在了。
“哼——你好自为之。”
“别再让我知道还有下次。”
尹莫然最后留下了一句话给它,也是警告。
至此,银杏也终于体会到了因为没保护好该保护的人而被戳心问罪的感觉,极其入魂。
或许真的是自己的过错。
但与同样情况的臧君屹不同的是,它并没有因为没有保护好林如梦而感到自责,这就是缺失。
偌大空旷的分局大厅里。
这只大僵尸孤独的抱着脑袋“呜呜”起来。
视界由近及远,印上一层水朦朦的雾镜。
……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柔软的小床上,从昨天下午一直昏睡到现在的林如梦懒懒的翻了个身。
“唔……”
她侧着身子,抬起的右腿落在被子上,手挠了挠后腰后和头发一起垂到了床沿外。
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来到了床的边缘。
然而她对此毫无察觉,蠕动着身子继续往外靠,眼看就要翻身一骨碌摔下去。
去食堂取早餐这时碰巧回到门口的银杏看见这一幕,差点没给吓死!
“吼。”
它立刻闪过去小心翼翼的接住她,然后推了回去用被子裹好。
真是惊魂未定!
呼,女主人这时候可千万别摔了。
银杏将带回来的早餐放到桌子上,然后把带筷子的保温盒细心打开,以及装有温开水的杯子。
这次早餐是臧君屹亲自下厨煮的面,下的佐料虽然不多,但银杏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一下,感觉味道还是不错的。
况且它也不需要排泄,身体自会将摄入的食物转化为煞气能量,吃多少都无所谓。
做完这一切。
“吼哇(女主人)”
银杏弯腰凑近枕边,连续小声的把林如梦叫醒。
“唔,唔……嗯?”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直接就抬手扒开小僵尸的脸,然后捂着额头自己坐了起来。
动静有点反常。
“吼哇吼哇(女主人,该刷牙洗漱吃早餐啦)”
“吼哇吼?(要先喝点水吗)”
银杏以为她渴了,就转身拿来水杯。
递到她面前。
“银杏……”
林如梦却突然转身,在床上跪坐起来搂住它的头,被杯中水荡湿了衣服也不管。
“银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让他骂你的,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了!”
“银杏你不要伤心好不好,那些只是他的气话而已,不要放心上不要放心上……”
“我很爱你的……”
她第一下就哭出了声,两行眼泪哗哗的流,也越搂越紧。
看来她是什么都知道的。
因为尹莫然或许只看得到银杏这一次的疏忽,但不如她记得清楚自己丢失魂魄时被银杏照顾得多好!
再者,林如梦绝对不相信银杏听到那些话后不伤心,它也是有思想有情感的,它不能没有最基础的被尊重和被理解!
很难想象昨天它到底是怎么扛过去的……
“吼哇吼吼(我只知道怎么样对女主人好,别的我不知道)”
“吼(一直和女主人在一起生活,这就够了)”
这次只用了简短的五个吼音,就清晰表明了它最真诚的心意。
但林如梦的长发散落在它的脸上。
“不!银杏,你以后不要再称呼我女主人女主人了,你叫我名字吧,怎么叫都可以!”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跟我们一样的地位,只不过以前你还需要我的一点点引导成长,现在已经,足够了。”
银杏闻言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脑子也跟着宕机了好几秒。
“吼哇吼(这怎么可以,我)”
“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你心里把我放在怎样的地位我都无所谓,但我不允许你口头上再称呼我为女主人!知道了吗?”
她近距离认真看着它的眼睛,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