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扇绵收拾着茶具,冥井然关上院门走过来将炉火灭了,“这位李将军为人还不错,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冷扇绵看向冥井然,点点头,笑道,“喜欢我的人多着呢,你问问咕噜就知道了,排队能排到城门外去。”
“是嘛,那还挺好的。”
“嗯,有那么多人喜欢的我却只喜欢你,”冷扇绵朝冥井然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倒是越来越习惯了她的直白之言,冥井然笑了笑,不语。
“……”冷扇绵无趣的放下茶具,随即又高兴道,“我们今天去看花吧,以前我们去的时候我还看不见呢,后来我就没去过了。”
“好。”
“走走走,现在就走。”冷扇绵正高高兴兴的准备和冥井然出门,还没迈开脚,院门外就又传来一阵激烈的踹门声和叫骂声。
“萧扇,你给我出来!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夫一个解释,老夫定要你不得好死!”
“萧扇!”
“你害得我女儿被打入冷宫……”
……
冷扇绵抬手搭在冥井然的手臂上,眉头一皱,因为以前她用的是小扇子的名字,所以大家都以为她叫萧扇。
冥井然转头看着被踹的一震一震的大门,看来他们今天是看不了花了。
那门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冷扇绵便拉着冥井然又在石桌上坐下,等着门外的人破门而入。
“然哥哥,好像是为昨天我们见的那位柔贵妃而来的。”冷扇绵一脸无奈的看着冥井然。
“哦?”冥井然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好像……”
‘砰’的一声巨响,院门就被踢坏了。
冷扇绵暗自撇了撇嘴,然后敛去不悦的情绪,换上一副浅笑看着怒气冲冲踩着破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侍卫的老头子,“呦,苗阁老年纪这么大了力气倒不小啊。”
“你这个恶毒的臭丫头!”苗广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怒喘着气朝冷扇绵走过去,伸手指着她,“倾儿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让皇上将她打入冷宫?!”
苗广是三朝元老,之前就对冷扇绵非常看不惯,觉得她小小年纪,又是一介女流之辈,根本不配参与朝廷之事,而且还是个城府极深,颇有心机的女子,也难怪,苗广原本是看好太子的,可没想到后来章竣却崭露锋芒,他便一直觉得是冷扇绵这个祸害在祸乱朝廷,便时常与她作对,不过后来章竣深得人心,苗广便保持中立态度,因为他是前皇上的心腹,所以章竣也对他十分敬重。
苗广膝下有三子,他们如今都在为章竣效忠,在苗广六十多岁的时候,他的小夫人给他生了个女儿,因为是老来得女,所以苗广的女儿可是他的宝贝。
‘恶毒’这两个字以前听到不少,可是现在却让冷扇绵觉得有些刺耳,因为……冥井然在,瞄了身旁的他一眼,冷扇绵挑眉朝苗广笑道,“原来柔贵妃就是苗阁老的宝贝女儿呀。”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苗广冷笑,手一挥就将石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萧扇,你有本事冲着老夫来,何必去对付倾儿!”
“苗阁老是不是找错人了?是皇上将柔贵妃打入冷宫的,要找也该去找皇上理论去。”冷扇绵瞄了眼那套她最喜欢的茶具,“你这一大早火气这么大,小心中风啊。”
“皇上若不是为了你这个妖女,我女儿怎么会被打入冷宫?她腹中的孩子又怎么会没了?!”苗广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满是心疼,“她才入宫两个月,她刚怀胎一个多月,她好好的在宫中被皇上宠爱着,是你毁了她!是你萧扇毁了她!”
“什么?”冷扇绵站了起来,昨日在饭桌上,她和那柔贵妃就说了一句,可那也不算柔贵妃得罪她呀,按理说章竣后面可能最多就是说说她,怎么会把她打入冷宫这么严重呢?而且孩子还没了……
“我女儿天真年幼,你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游太傅竟然和她计较,你简直无耻至极!”苗广抬手就要往冷扇绵的脸上扇去。
冥井然一把抓住苗广的手腕,冷着脸甩开。
冷扇绵叹了口气,苗广眼中对苗柔倾心疼的泪水触及到了她心中对爹爹的那份美好记忆,“苗阁老,柔贵妃怀的是皇上的孩子,我去害她做什么?”
“哼!”苗广冷哼,“萧扇,你是出了名的狠厉凉薄,别在老夫面前装什么无辜,你与皇后交情匪浅,定是担心我女儿生了皇子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
“苗阁老……”
“你闭嘴!老夫告诉你,有我老夫在的一天,你萧扇就休想过得安稳!”
“呵,苗阁老不愧是三朝元老,”冷扇绵眯了眯眼,“好大的口气啊!”
“老夫今日就抓你进宫,让皇上给老夫个交代!”苗广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老夫倒要看看,皇上要怎么护着你!”
“按官职来算,我与你苗阁老差不多平起平坐,”冷扇绵从腰间拿出章竣给她的那块玉佩放在石桌上,看了看欲上前抓她的几个人,“我也想看看,今日谁敢在我这宅子里动我一下?”
这块玉佩是当初废太子之时,太上皇当着一众大臣的面亲手给皇上系上的,这玉佩从先皇到太上皇到如今的皇上,苗广一眼就认出来了。
“说好听点,苗阁老你爱女心切,想为她讨个公道,说难听点……”冷扇绵冷下脸,“你私心作祟,担心柔贵妃在宫中失宠会让你们苗家在朝廷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你要给‘游太傅’一个下马威,让大家看看,就算是皇上重视的游太傅,在你苗阁老眼中,也不值得一提,你苗阁老依旧倾朝权野!或者……是要给刚登基不久的新皇一个下马威呢?”
“你少给老夫扣帽子!”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伴君如伴虎,”冷扇绵将双手往身后一背,“后宫是个什么地方,你是知道的,可你还是将你女儿送了进去,今日她失了孩子,那明日若失了性命呢?苗阁老,你究竟是为了你女儿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你!”苗广捂着起伏的厉害的胸口。
“你一大早就带人闯入我宅子,对我出言不逊,皇上曾下过圣旨,闲杂人等,不得踏进这里,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是仗着你是三朝元老,以为皇上不会把你如何啊?”
“萧扇!”苗广颤抖着手,指着冷扇绵,“你……”
“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进宫去看看柔贵妃,而不是来我这里虚张声势一番,”冷扇绵耸耸肩,“你知道,我一向不怕这一套的。”
被说中而恼羞成怒的苗广气的一下站不稳,便往后退了两步……
“老爷?!”身后的侍卫急忙将他扶住。
“对了,你那三个儿子如今也是在替皇上效命吧?需不需要我跟皇上说说,让他们都回家照顾你啊?”
“好一个萧扇!好一个游太傅!”苗广哈哈大笑几声,“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走!”
“等等,”冷扇绵悠哉的朝被扶着要离开的苗广走过去,指了指被他们踢坏了的门,“苗阁老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游太傅想如何?”苗广冷笑。
“当然是赔钱啦,”冷扇绵朝苗广伸出手摊开,看了眼他腰间的一块翡翠吊坠,“我看你那块翡翠倒是不错。”
苗广眯了眯眼,扯下腰间的翡翠,重重的拍到冷扇绵手中,“游太傅可满意?!”
“嗯,”冷扇绵点点头,这个老头故意将翡翠尖的一头对着她的手,“还是苗阁老大方。”
“萧扇,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