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长云他老婆公开露面的照片几乎没有。
还好他朋友从一张老照片当中找到了她的踪迹。
那张照片照的不是她,她只是误入了别人的照片,那张照片上她仅仅有个侧脸而已。
程一鹤凑过头来一看,天哪,哪怕仅仅是个侧脸,他也能从这张侧脸中找到和吴璟轩相似的地方。
他激动地指着照片,“像,这就是吴璟轩他妈。
也就是说,吴璟轩是夕长云的儿子!
那他应该姓夕啊,怎么会姓赵?”
“不一定是姓赵。
既然王雨薇爱慕他,怎么可能直呼其名。
假若是你的爱慕对象,她会当着其他人叫你全名吗?”
程一鹤想了想,“爱慕我的女人,要么叫我一鹤,要么叫我程少,还真不会叫全名。
假若他的名字只有两个字,那王雨薇也只可能叫他峰哥,而不会叫他赵峰哥。
这样一推理,那他的原名也可能是三个字。
那该叫——夕——兆峰?”
刘宇飞赞同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程一鹤的脑袋够聪明,不愧是生意人的脑袋,不仅转得快,还灵光。
“赶紧去查他,我要知道他为何会忽然回国。
为何一开始就接近越冉!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程一鹤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了。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扳倒吴璟轩了,哦,不,应该叫夕兆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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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平川匆匆跑到夕兆峰的面前向他汇报刚刚程一鹤拦着王雨薇聊了很久一事。
“谈话期间,程一鹤还将他的手机给王雨薇看,估计是拿照片给它看。
说不定就是给你的照片给王雨薇看。
也许现在,程一鹤已经知道了你是夕兆峰,是夕长云的儿子,吴璟轩只是个假名字而已。”
夕兆峰捡起岸边的一块石子儿往湖中扔去,石子在湖面上激起了一连串水花。
那石子带着他心里的怒火砸向了湖的深处。
“蠢猪!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如今总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以王雨薇的智商,估计被程一鹤套走了不少信息。”
“那你……你的真实身份,很快便会被越冉知晓。
所以,我早就劝过你,别玩火,玩火容易烧身,可你偏偏不听!”
“如若你真的爱玲玲,你便能懂我。
爱一个人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
爱了就爱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奋不顾身,这就是爱情。”夕兆峰跌坐在湖岸的草坪上。
“你最不该的是爱上你妹妹的仇人!”
“她不是,害我妹妹自杀的是高逸尘,请你永远记清楚了,是高逸尘!
假若高逸尘不拒绝玲玲,她便不会跳楼自杀!
我说了多少次,不是越冉害得玲玲跳楼的,是高逸尘!”夕兆峰近乎咆哮道。
“可假若越冉不出现的话,高逸尘如何会拒绝玲玲?
越冉她是导火索,你妹妹的去世与她脱不了干系!”燕平川几乎是以同样的口气怼了回去。
“你们怎么都这样认为?
好吧,她错了行了吧,她不该出现在高逸尘的面前。
可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出现会让另一个女孩选择轻生?
如果她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定不会出现在高逸尘的面前!
我也有错,我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该自信地认为她会爱上我。
到头来,她没爱上我不说,竟变成了我爱上她,而且还爱得无可救药!
你想要打我是吧?
往这儿打啊!求求你赶紧往这儿打!
我想被你打几拳我心里才舒坦。”夕兆峰激动地指着自己的脸。
燕平川不再开口指责,他能理解爱上一个人而不可得的心情。
他似乎能感受夕兆峰此时内心的痛苦,一方面他愧疚于自己竟爱上了妹妹的仇人,另一方面他痛苦于自己的身份即将暴露。
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他与她爱的人便不太可能再走到起。
那时,越冉会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场的骗局罢了。
而且她还会想到她遭遇的一次又一次不幸,她会联想到这一切都是拜夕兆峰所赐。
由此一来,她或许不仅不会敬他,甚至还会恨他。
一想到所爱之人可能会萌生对他的恨意,他的内心定是痛苦万分。
见燕平川没有要动手打他的意思。
夕兆峰主动过去拉过燕平川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
“你打我啊!
你赶紧打我啊!
我不配得到我妹妹的原谅,也不配得到越冉的原谅。”
“我不会打你,你是玲玲最敬爱的哥哥。
她在我面前提得最多的就是你,说你如何爱护她,说你多么优秀,多么有才华。”
见夕兆峰如此伤心,燕平川继续安慰道,“玲玲那么善良,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哥哥如此伤心难过。
或许,她会选择原谅你。
毕竟爱而不得的痛,她也体会过,而且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燕平川不忍看到夕兆峰如此伤心绝望。
是啊,爱谁,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老天偏偏制造了这样的恶作剧,让他竟爱上了导致自己妹妹自杀的仇人。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命运偏偏爱玩弄人。
如今他只想劝夕兆峰赶紧离开越冉,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兆峰,该收手了。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越冉如今已经嫁人。
你和她已经没有可能了。
我希望你能放下你心中的执念。”
“他程一鹤玩了那么多女人,他就不配得到越冉的爱!
他凭什么?他没有资格!”夕兆峰双手紧紧抓着头,痛苦再次席卷他的全身。
“爱情没有配和不配,只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求你别再伤害你自己了,你如今越是接近她,你便会更加无法自拔。
到头来,最后伤痕累累的还是你自己。
如今高逸尘意志消沉,面容憔悴,该报的仇,我觉得差不多了。
就在你刚刚痛苦万分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当初我的模样。
当初我执着于报仇,想赶紧看到高逸尘和越冉遭受人生的打击,甚至想让他两以命抵命。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事情我慢慢看开了。”
夕兆峰的手此刻终于松开了脑袋,他将手放于膝盖,头也抬起。
他看着远处的湖面,不过似乎在听着燕平川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