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高誉和俞敏面上无光。
谁愿意整日听到曾经的恩人标榜自己的功勋?
这不是打他们脸吗?
高誉一脸不悦,“对,你们管家以前是对我们高家有恩。
可我们高家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在企业恢复往日兴盛以后,我们给了你们管家多少好处,你又不是不知道!”
管昔人这下心里咯噔一声,糟了,这公公彻底叛变了,他不再站在她的一边,也不再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如今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了。
刚刚她说那些话,太伤他们自尊了,她的脸上表现出些许歉意,“爸,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们管家的功劳很大。
轮到分资产怎么可能跟那个私生子五五分,那肯定不可能啊!”
高睿专爱拆管昔人的台,“你刚刚不是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吗?
怎么现在变了副面孔?
刚刚你还说,你们管家救我们于水火,那是雪中送炭。
我们给你们的那些好处,充其量是锦上添花。”
管昔人憋着心中的怒气,“我刚刚是那样说的。
我是为了强调我们管家的功劳大,我才那样说的。”
高睿继续揭开她的假面,“我当时听着可不像。
倒像是说要是没有你们管家的话,我们高家说不定就去要饭了。
我们高家往后走十八代都得感谢你们家给予我们家的帮助。”
“高睿,你别太过分!”管昔人觉得高睿在尽力破坏她跟高誉的关系。
“我怎么过分了?话是你说的,我只是复述了一遍你的话而已。”高睿尽力将高誉拉向他的阵营。
为了将高誉拉回她的阵营,管昔人无奈,只得又憋回她心中的怒火,“好了,刚刚我有些心急,口不择言好了吧。”
高逸尘难得看他妈妈服软,在他眼里,他妈妈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管家从来受不得一丁点儿委屈,如今在高家,她居然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
这可堪称奇迹啊!而这一低头,实则是为了给他争取利益。
高逸尘甚为感激,于是他不得不开口劝解,“爸,你看妈都认错了,你就别再得理不饶人了行吗?
关于继承什么资产,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你看,你身体还健壮,再掌权个二十年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何必伤了家里人的和气?”
高睿听高逸尘这么说,便不想再多言,毕竟他觉得欠这个儿子的。
如今他长大了,在家里说话也有了一定分量。
不过,说实在的,无论管昔人多么不讲理,可这个儿子,倒是挺讲道理的。
对人也还算有礼貌,也知道尊敬长辈,不像程一鹤,那小子说话经常没大没小。
俞敏见高睿和管昔人都打算停息战火,于是顺势劝道,“是啊,以后的事儿,等到了那一步再说。
现在说有何用?伤了大家的和气。
再说了,昔人,如今程一鹤那么多资产,说不定我们给他,他还不稀罕呢。
我看你啊,是多虑了。”俞敏想降低管昔人的防备。
待以后真的到分家产那一步,她肯定是要为那个孙子争一份儿的。
不过现在,先平息这场纷争再说。
高誉也跟着说道,“是啊,那小子现在混得那么好,又那么有骨气。
说不定他压根儿不稀罕高家的资产。
你想想,曾经高睿想暗地里帮他,结果呢,被他知道以后,他终止了所有与高家有关系的合同。
这小子清高,他想凭他自己的本事干一番事业。
所以,你也不要多想。”
管昔人听他们这么一分析,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是啊,那小子历来就看不上高家给他的,只要是高家给的,他一概拒绝。
说来,可真是蠢,白来的便宜,竟然不知道去占。
不过,想想程一鹤的成就,再看看她儿子的现状,她就感觉悲从中来。
悲伤从来就来自于对比。
高睿不想再争论下去,争论下去毫无意义,估计除了争吵还是争吵,关于以后继承的事,看来还需从长计议。
“你们赶紧回房间睡觉了,都这么晚了。
关于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今天我已经很累了,我想休息。
而且,逸尘今晚也很晚才回来,他也一定很累了。
大家就此散了,别再没事儿找事儿了。”
高逸尘、高誉和俞敏回到各自的房间。
留高睿和管昔人还在过道上。
高睿向客房走去。
管昔人上前一拦,“怎么?又要睡客房?”
高睿拨开她,“我不睡客房睡哪儿呢?
难道你还想将我赶到程雪那儿去?”
高睿故意说这话来气她。
“你!你曲解我的意思。”管昔人气得牙痒痒。
“我曲解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怎样?还想将大家都吵醒?”高睿绕开她,继续往客房走去。
“我的意思是你回卧室睡。”管昔人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她又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无比矛盾。
“算了吧,我不想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张床上睡觉。”
“高睿,你真的是有些过分!”
“你要是不想守活寡,随时都可以再嫁。
说不定,又会找到年轻的感觉。
你看你,整天养尊处优的,保养也还不错。
找个小鲜肉,都没什么问题,何必在我这棵老树上吊死?”
“高睿,你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我可跟你说了,我就是耗,也得把你耗死!
你听清楚了,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的美梦实现!”管昔人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耗就耗,我看到底是谁耗谁?
我空虚了就去找我雪妹妹,可你呢?
你寂寞了怎么不出去找别人?你还真是贞洁!”高睿故意说这些话来刺痛管昔人,越是让她感到悲伤绝望,她便能清醒些。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那么的痛苦,还不如放手算了。
可这都是高睿一厢情愿认为的。
女人的心,是男人永远也琢磨不透的。
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输给另一个女人。
兴许,她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假象中不能自拔,又或许,她在期许某一天高睿能够看到她的真心。
“高睿,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想甩也甩不掉。
任你说多么难听的话,我都不在乎。”
“你简直有些可怕。”高睿将管昔人轻轻推开,进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