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玲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以前一起读书时，程烁总是淡淡的，不爱跟什么人亲热。
不过大少爷嘛，有傲气也很正常。
原以为他不屑于谈这些琐碎的金银，不想如此爽快。
自己只要八百块，够三个月的开销就行了，再等等教育部总要把去年欠的钱发下来。
程大少直接取了三千块，看天色不早，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又让司机送她回去。
“程少要是有时间，可以抽空到我们那看看吗？您这样热心助学又有品格的人，实在跟外界传言的不同，足以做学生们的榜样。”
乔玲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心思太明显了。
“好，有空的话，我会去。另外如果有像你一样的校长，学校资金困难，不妨介绍他们来找我。”
程烁欣然应下，冲她摆了摆手道别。
乔玲坐在车上激动的无以复加，先带着钱把学校所有欠的日常用品债务都还上，又把拖欠几个老师的薪水给发了，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去。
临了要拿出一块钱感谢司机，司机却摆摆手拒绝了。
“乔校长办学不容易，我是个粗人，不过是奉命送您，多转几个弯，少爷又不会怪罪，说不定还要夸我差事办的好。”
花了一笔钱之后程烁心情大好，连带着晚饭时都感觉香了不少。
顾霆宇回了家，一路上听着少爷今天的举动，微微点头。
开心就好。
解下披风，摘了帽子，顾霆宇笑着坐上饭桌。
程烁瞥了一眼他的头发，嗯，有压痕。
民国影视剧里取下帽子，发型还纹丝不动都是骗人的。
“钱够不够用？开了这个头，以后你便是金山银山，也架不住他们来化缘了。”
顾霆宇身上也挂了几个捐款，程司令身上挂的更是数不胜数。
就连二姨太也挂着一些女子互助之类的。
不过大多是贵太太们一起拿钱办个慈善舞会，号召大家捐款，然后再把慈善会的钱揣自己包里。
真让她们去关注底层的女孩子，她们才没空呢。
“还行吧，奶奶给了我一些，只是各个部门贪腐成风，国家大笔的钱都花不到实处，真想开炮把他们一锅端了。”
程烁一身天青色长衫，脚上套着雪白的棉布袜子，十分随意。
头上电灯映着他柔和脸颊，笔挺的鼻梁，说起话来又带着杀气，让顾霆宇心痒痒的。
随即失笑道：“你若是带人血洗了他们，只怕整个儿津城都要动荡了，总统那边儿还以为司令要造反呢。”
“这事也不能怪司令不作为，我留洋之前，曾有个同僚，一起给司令当过亲卫，司令特意把他安进了海关，如今我回来再见他，姨太太都五个了，家里金银珠宝更是藏都藏不住。”
“从前跟着司令时，他可并没有这样贪婪，出了名的嫉恶如仇。”
程烁明白他是为自己那个老爹说好话，但说的也大多是实情。
人总是会变得。
为官之前都有远大抱负，坐上那个位置，就身不由己了。
“忙完这阵子，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记得你以前喜欢骑马。”
顾霆宇提议道。
程烁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待吃完饭，程烁回了房间找系统调出骑马的学习视频，认真学习起来。
【看视频有什么用，别说骑马了，你连人都没骑过。】
【我这里有马震的片段，你要不要看看？】
“太刺激了不要。”
程烁不需要精通，了解个大概就行了。
至于为什么不会骑了，隔几年生疏了不行吗？
到时候邀请顾霆宇上马手把手教自己，他肯定就顶不住了。
也许……他能……顶……的住。
顾霆宇顶不顶得住不清楚，程烁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顾霆宇府上果然来了四五个穿着有些寒酸的文化人，颇有些拘谨地递上拜贴，求见程少。
警卫把人迎进花厅，下人们奉上茶水，让他们稍待片刻。
几人喝着茶水，瞧见一个年轻俊俏，身量修长的长衫男子风度翩翩走进来。
俱都放下茶碗，起身笑着问好。
程烁一一握手之后，又重新入座。
由于双方对来意都心知肚明，也没什么旧可叙，程烁开门见山地请几位校长介绍一下各自的情况。
几个校长精神一振，一个接一个开口介绍着自家的难处，甚至带着平日去教育部要钱的文件，拿给程烁过目。
程烁假意翻看着有些微微发卷的文件，心里让系统核实他们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虽说应该不会有假，但还是要小心一些，以免当了冤大头，毕竟他没有来钱的路子，花一分少一分。
花慢些，省得任务还没完成，就已经没钱救济这些人了。
系统确认属实之后，程烁才抬起头，如春风般和煦，仔细询问他们缺多少钱，又让系统帮着统计一下数据，尽量宽松些给。
算完之后，五个人，程烁又拿了一万二，有的缺口大，有的学生少缺口小，并没有匀着给。
如此分配几人也没有不喜，仍是激动万分的离去了。
临走前，程烁还是那句话，若有与你们一样资金困难的，尽管介绍来找我。
没几天，程大少慷慨解囊赞助学校的事儿传遍了津城。
特别是那句但凡学校资金困难的，尽管来找我。
直接把他的名声推到了顶峰。
数日之间，程烁一跃成为津城有名的大善人。
二姨太出席酒会时，有个平日不搭理她的书香门第女宾，竟也主动端着酒杯来敬她。
“我原以为有些人做善事尽是花招子，如今程大少爷倒是真行善了，正房嫡出，到底不比那些小家子出身，吃相难看。”
原本挂着笑的二姨太脸上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强忍着没把西洋酒杯给摔了，一跺脚，转身离开了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