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些年，身子骨弱，阿尘说等我身子骨养好了再......再......”沈黎红了脸，后边的话没说全沈亭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微微垂下眸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沈亭轻声问道：“姑姑可知......沈家军在哪？”
闻言，沈黎身形僵了僵。
沈家军，虽说这只是一支只有三千人的军队，但里边的士兵全都是精兵，想当初这三千人愣是将两万敌军给打了回去。
这一事件传出后薛源立刻就对这支军队忌惮起来了，还妄图想要拆散沈家军，但沈墨直接就给挡了回去。
但自从十年前沈家灭门之后，沈家军便也销声匿迹了。
薛源为此还暗中派了人去寻找，但一直无果。
沈亭见沈黎神情有异，开口道：“姑姑知道，是吗？”
沈黎轻轻点头，遂又抬头看向沈亭：“亭儿打听这个做什么？”
心底陡然间浮出一个想法，沈黎抿抿唇，等着沈亭的下文。
沈亭微微勾唇：“姑姑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未等沈黎说话，沈亭又继续说道：“即使不那么做，我也要找到沈家军。”
这是沈墨留下来的军队，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到他们。
沈黎深吸一口气：“亭儿，很危险。”看向沈亭的桃花眸满是担忧与心疼。
抬手拨了拨茶盖，沈亭没说话，垂下的鸦睫掩住了黑眸中的杀意。
薛源和薛莫弦必须死。
“亭儿，庭国好歹存在了上百年，底蕴深厚，如今又同鲁国联姻，你若起兵造反，鲁国势必会出手相助，何况他们还有.......”
话说到一半，沈黎猛地止住了话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沈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还有黑羽卫，对吧。”
话里肯定意味十足。
“你都知道了？”沈黎声音低了下去。
“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舅舅......是不是也知道......”后面一句沈亭情绪变的有些低落。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样，直到后来遇到了左廷玉情况才慢慢好了些，如今见到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沈亭的情绪也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
沈黎沉默半晌，才缓声说道：“当初你还小，容易意气用事，我们怕告诉你了，你会直接杀去皇宫，便瞒了下来。”
沈亭：“......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会直接杀去皇宫......
只会......半夜潜进皇宫然后将薛源的脑袋砍下来再悬挂在城门之上而已。
啊对了，还有薛莫弦的人头，也一起挂上去。
沈黎温婉的笑了笑，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沈亭的脑袋，柔声说道：“亭儿长大了，有能力了，姑姑也不清楚亭儿的实力有多少，只要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想做什么你便去做吧。”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轻柔的力道，恍惚间，沈亭想到了小的时候，沈黎坐在亭中与母亲喝茶聊天，她在一旁吃着沈黎做的点心，沈黎当初也是这般揉着她的脑袋，声音轻柔：“亭儿，好吃吗？”
“嗯嗯，好吃！”小沈亭声音清脆。
“好吃的话，以后姑姑天天做给你吃。”沈黎笑着说道。
小沈亭那时一心只有眼前的香甜可口的糕点，闻言，很快就点头：“谢谢姑姑。”
一旁沈亭的母亲林书韫没好气的点了点小沈亭的脑袋：“天天就知道吃，脑子里除了吃的就装不下别的东西了，等到时候长大了估计也跟个小孩子一样。”
沈黎撇开林书韫的手：“别这么用力，等等把亭儿戳坏了怎么办，亭儿才无需长大，只用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做沈家大小姐即可。”
林书韫气笑了，嗔道：“你就惯着她吧，迟早给你惯坏了去。”
在两人中间的小沈亭摇头晃脑的，也不在意二人的对话，自顾自的吃着手里的糕点，粉雕玉琢的脸蛋洋溢着笑容。
思绪回笼，沈亭眼眶微红，微微侧头，躲开了沈黎的手：“姑姑还未说沈家军的下落。”
沈黎微愣，随后轻声说道：“在郸城的道安山。”
沈亭点点头，随后起身，嗓音清淡：“他们应当也要聊完了，我也不打扰姑姑休息了。”
沈黎很快跟着起身：“不如留下用了午膳再走。”
沈亭回眸看向沈黎，一双与她相似的桃花眸此刻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轻声说道：“姑姑，莫要心急。”
沈黎呼吸微滞，随即苦笑，最终还是开口道：“我送你。”
“外头冷，姑姑身子骨弱，还是不要出去了。”沈亭淡声说道。
推开内室的门，外头的婢女见两人出来，立刻拿着斗篷走上前去。
沈亭还未拿起斗篷，沈黎便先她一步拿过斗篷，帮着沈亭披好系上。
整个过程都没有出声，殿内安静极了。
沈亭沉默的看着沈黎，等沈黎系好了披风，沈亭抿了抿唇，微微后退一步，嗓音有些沙哑：“皇后娘娘请留步。”
沈黎张了张嘴，缓声说道：“沈将军......天冷地滑，路上小心。”
沈亭轻轻点头，很快便转身出去了。
沈黎微微走上前两步，又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沈亭越走越远的背影。
沈亭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身后跟着的是一开始带她去凤鸾殿的宫女阿月。
“你们陛下，对你们皇后娘娘，如何？”沈亭状似不经意间的开口问道。
闻言，阿月很快回道：“陛下对娘娘非常好，三年前封了娘娘为皇后，赐号嘉裕，经常送娘娘衣裳首饰，古珍奇玩，更是为了娘娘废除了后宫，身边也一直只有娘娘一人。”
“娘娘会医术，平日里喜欢弄些草药研究，陛下便直接命人将一半的御花园全都种了那些草药，剩下的一半则种的都是娘娘喜爱的花草树木。”
阿月说着，眼底满是艳羡。
沈亭微微挑眉，未置一言，慢悠悠的朝着御书房走去，只是相较之前，步伐明显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