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垂着头,陡然下跪磕头:“请女侠帮帮我们吧。”
沈亭眉心微拧:“详细说说。”
“这些山匪是几个月前便有的,他们嚣张至极,隔三岔五便下山抢劫钱财,而后甚至嚣张到强抢民女,有村民去县里举报,官府也只是象征性的派了十几个人上山围剿罢了,而后甚至是每月都让我们多交三成税款,这三成都全都让那官府给了那些山匪,有些人家甚至被逼的家破人亡了。”
女子声音逐渐哽咽,跪地而走,手抓住了沈亭的裙摆,声泪俱下:“我瞧女侠也不像是平凡之人,可否帮帮我们,若您答应,我愿给您做牛做马。”
沈亭垂眸,又看了眼一旁堆着的那些金银珠宝,随后说道:“先去你们村里看看吧。”
闻言,女子面露喜色:“多谢女侠!女侠请随我来!”
二人很快便往山下走去。
流溪村。
沈亭才进村子便发觉有许多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些许审视和惧怕。
有名妇人上前将女子拉到了一旁,小声问道:“阿怡,这谁啊,满身的血腥气。”
“黄婶,她是......是来帮我们的。”杨怡想说沈亭的名字,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黄婶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沈亭:“这一看便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姐,能帮上什么忙。”
杨怡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黄婶说,毕竟山寨里的那一幕她到现在都觉得震撼,于是说道:“这事我到时候再给您解释,我先带她回去。”
说完便拉着沈亭回了自家院子。
沈亭来了村子这件事也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院子里没人,沈亭打量着这间院子,最后总结出:
小,简陋,还算干净。
杨怡见沈亭站在门口,看了看自家院子,面上出现一丝羞赧:“不好意思女侠,家里简陋,委屈您一下。”
沈亭抿抿唇,走了进去,淡声说道:“无碍。”而后又补了一句,“我叫左亭。”
杨怡愣了愣,随后又笑出声:“左姑娘,我叫杨怡。”
引着沈亭进了屋,杨怡拿了一只还算新的碗倒了水递给沈亭:“左姑娘,不好意思啊,没有茶水,您将就一下。”
沈亭接过碗,道了声多谢,低头抿了一口。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喝水动作,用的还是如此简陋的碗,但沈亭这动作却是做的优雅至极,仿佛手里的碗是一只精致的茶盏。
杨怡不禁又想起山寨的事情,狠狠打了个冷颤。
果然,美丽的玫瑰都是带刺的。
“阿怡,听说你带了名女子回来,怎么回事啊?”外头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
踏进门,男人身形中等,皮肤黝黑,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
“爹,你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怡惊讶出声。
杨父将背篓放下,走到桌子旁边,看了沈亭的正脸,黝黑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艳。
沈亭放下手里的碗,眉眼淡漠,出声问道:“下一次交税是什么时候?”
“还有两日。”杨怡说道。
沈亭点点头:“这里去县城需要多久?”
“若是走着去的话,需要两个时辰。”杨怡再次应声。
闻言,沈亭眉头紧皱。
两个时辰。
这么偏僻。
“这位姑娘,你是与家里人走失了吗?”一旁的杨父忍不住出声问道。
沈亭抬眸看了杨父一眼:“不是。”
杨父还要说话时就被杨怡给拉到了一边去,杨怡快速的将山寨发生的事情给杨父讲了一遍。
杨父听完震惊的看了沈亭一眼,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是说,她一人......将那些山匪全杀了?”
杨怡认真的点点头。
杨父忍不住又看了沈亭一眼,不敢置信:“这......这姑娘看着便像是家里的娇娇女,怎么可能......”
“爹,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杨怡语气严肃认真。
杨父坐到沈亭对面时都觉得有些玄幻,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凭一己之力将那一百多名山匪给杀了。
又看了看沈亭斗篷上的血迹,杨父出声问道:“左姑娘......可有受伤?”
沈亭微愣,随后摇了摇头:“并无。”
正当杨父要继续开口说话时,外头传来吵闹的声音。
“阿怡,听说你带了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回来,怎么一回事啊。”
村子民风淳朴,对血这些东西都比较敏感,特别是还传话说那姑娘浑身的血。
于是许多村民都聚到了杨怡家。
杨父连忙起身出去向村民解释。
对于山寨的人都被沈亭杀了这件事却是没说。
只说沈亭是贵人,是来帮他们解决问题的。
村民们却不相信,毕竟哪位贵人会帮他们这种小山村解决问题,百弊而无一利。
杨怡努力的帮杨父说话试图让村民们相信。
嘴皮子都磨破了村民也不相信。
“那女子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那山寨和县里联合派来的,我们把她绑了去威胁县城和山寨,让他们把银两还给我们!”
“对!把那女子交出来!”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让杨怡和杨父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堵在门口,拦着那些想要闯进来的村民。
“你们冷静一下,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相信我们!”杨怡大声喊着。
然而根本没人听到她的声音,一个不慎,杨怡被人给推了一把,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
小小的院门一下子就被村民给挤开,全都闯了进来。
进来便看到一女子站在院子里,眉眼皆是冷意,一双好看桃花眸看着他们,毫无波澜。
村民停在原地,看到沈亭时狠狠的被惊艳了一把,长这么大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清冷的容颜,染血的斗篷,肤如白雪,身姿亭亭玉立,
双方全都站在原地,愣是没人动。
沈亭扫视了一圈村民,慢声说道:“都这么有活力,看着也不像是日子艰苦的样子啊。”嗓音如同这寒风一样冷,尾音拉长,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却让人听出几分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