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廷玉抽空看了眼薛源,很快收回视线,握着沈亭的手紧了紧。
那边,陡然发生一阵动静。
众人看去,便见薛梓若拿着酒杯跌跌撞撞的朝江明亦那走去,随后抬手将酒杯举到江明亦面前,大声道:“来,王爷,本公主敬你一杯!”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一整杯酒直接泼在了江明亦华贵的衣袍上。
江明亦的脸瞬间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然后薛梓若完全没察觉到,还在往江明亦身上凑,浓郁的酒气钻进鼻尖,江明亦险恶的皱起了眉头,推开了薛梓若,沉声开口:“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
薛源也被薛梓若这副样子惊到了,听到江明亦的话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若儿顽劣,让王爷见笑了。”
江明亦拿着帕子擦着手,眉心紧拧。
徐冷玉见状,连忙斥道:“若儿,不得无礼,快与王爷道歉。”
闻言,薛梓若眉头皱起:“道歉?道什么歉?我可是庭国唯一的嫡公主,凭什么道歉!”
“你——”薛梓若伸手指向江明亦,开口说道:“本公主很喜欢你,允许你留下来做本公主的驸马。”
那语气仿佛让江明亦做自己的驸马像是对江明亦天大的恩赐一般。
江明亦面色更加阴沉。
薛源和徐冷玉被薛梓若这一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让江明亦当薛梓若的驸马,也不是不行。
江明亦可比齐朔强多了。
“噗嗤。”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在安静的殿内响了起来。
江明亦的眼刀狠狠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扫了过去。
接收到江明亦眼刀子的左廷玉嘴角弧度更加的明显了。
虽然他觉得这个时候笑出来很不好,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
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左廷玉才稍微收敛了一点,轻咳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住了唇边的笑意。
薛梓若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两只眼睛就跟黏在江明亦身上一样,再次开口道:“走吧,跟本公主回去。”
江明亦面色阴沉的很,冷声说道:“贵国公主今日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今日的宴会倒是给了本王一个很大的惊喜,就先告辞了。”
话落,冷着脸大步离开了明华台。
见江明亦头也不回的走了,薛源心底突然没来由的有些慌乱,狠狠的瞪了薛梓若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甩袖走人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见薛源走了,徐冷玉见薛梓若还在耍酒疯,对着一旁的宫女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带公主回宫啊!”
丢下一句“宴会结束”便匆匆离开了。
人都走了那些官员和家眷也都纷纷离开了,这可能是结束的最早的一次宴会了,出去之后天都没黑透。
云贵妃倒是悠哉悠哉的,这边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在乎,只顾着看宁筱幽与薛莫炀了,越看宁筱幽越觉得满意。
心里盘算着哪天将人喊来见见。
宴会结束后宁筱幽本来要跑来找沈亭,结果不知道薛莫炀跟她说了什么,很快又跟着薛莫炀跑了。
刚走过来要跟薛莫炀说事情的薛莫言:“......”
恰巧左廷玉牵着沈亭经过了他,左廷玉还心情很不错的跟薛莫言打了个招呼:“三弟,走了。”
薛莫言:“......”
姒安走之前往穆燕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对方看着沈亭的背影的眼神里带着恨意,微微勾了勾唇,很快就跟着薛莫弦走了。
......
晋王府。
姒安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去了书房找薛莫弦。
进去后,将托盘放在桌上,将白瓷盖子揭开,舀了一碗银耳羹端给了薛莫弦,柔声道:“殿下,喝点银耳羹吧。”
薛莫弦揉了揉眉心,接过银耳羹,慢慢的喝着。
姒安瞥了眼桌上的东西,似是不经意间开口问道:“殿下,今日宴会上公主那一番举动引的王爷不满,会不会那位王爷直接就离开庭国了,不让庭国的人去参加那位皇后娘娘的生辰了。”
闻言,薛莫弦皱了皱眉,说道:“不会,他就算权力再如何大,也不会擅自做主,不邀请庭国去参加宴会。”
姒安垂着眸子:“说不定呢,他可是摄政王,位高权重,又是当今晏皇的亲侄子......”
“他就算权势再大,但晏国最有话语权的始终是那位晏皇。”薛莫弦淡声解释道。
“殿下,这次,您要去晏国吗?”姒安问道。
薛莫弦放下瓷碗,点点头:“自然要去,晏国国力强盛,这几年休战,两国的关系也得到缓和,若是能得到晏皇的助力,本王......算了,本王与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也不懂这些,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薛莫弦摆摆手,示意姒安可以下去了。
姒安抿着唇,将东西收拾好便出去了。
回了院子,便看见紫衫在门口等着自己,同紫衫进了屋内,姒安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声问道:“怎么样了?”
紫衫恭声说道:“回王妃,奴婢已经与那人联系了,明日申时可在清风轩与您相见。”
姒安点点头,拿起茶慢吞吞的喝了一口,又问道:“城东那边如何了?”
“全都安排妥当了,没人发现。”紫衫应道。
“唐茹那边呢?”姒安垂眸看着杯子里的那一片茶叶。
“这两日茹夫人那边找了大夫来,可能是有......”
“这种事不用我教你,你应该也会做好的吧?”紫衫话还没说完就被姒安打断。
紫衫低着头,小声说着:“可孩子是无辜的......”
姒安眉心紧蹙,沉声说道:“唐茹是皇后的人,皇后本就对我有意见,如果再让她怀了孩子,那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了,总之,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紫衫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应下:“奴婢明白了。”
姒安抬头看了眼紫衫,忽然轻叹一声:“紫衫,帝都不比缤城,要想好好的活着,只能这样做,你能理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