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打开画卷,看到画上的人时瞳孔微缩,冷声问道:“哪来的?”
婢女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使劲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沈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幻音将人带下去。
“大人,大人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大人!”婢女挣扎大喊着。
然而那点力气在幻音这里形同虚设,直接就将人给拖走了。
左廷玉歪头看向沈亭手里的画卷。
上面画着一名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团扇,面容恬静,姿态端庄。
仔细看看,与沈亭倒是有三分相似。
沈亭将画卷收好,抬步继续往前走。
左廷玉脚步不慢的跟了上去,一直到书房沈亭才又将那幅画卷摊开放在桌案上。
指腹轻轻的在画卷上描绘着,眼底流露出了丝丝怀念。
书房寂静无声。
良久,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见沈亭没有想要开口的样子,左廷玉出声朝外喊道:“进。”
幻音推开门走了进来,先是对着二人行了一礼,随后才说道:“大人,那人说画是她收拾库房无意间看到的,有人找上她说只要帮忙将那画偷出去便给她一笔银子。”
“什么人?”沈亭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她说不知道,那人蒙的很严实。”幻音如实应道。
沈亭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那幅画卷。
左廷玉摆摆手,示意幻音可以退下了。
“一定会找到黎姑姑的。”左廷玉缓声说道。
沈亭抬眸看向左廷玉:“你认识我姑姑?”
她当初只告诉左廷玉那件事,没说姑姑的名讳。
左廷玉愣了愣,随后点点头:“认识。”
“那名宫妃就是我母妃。”
沈亭神色僵住,猛然想起来左廷玉的身份,也想起来自己姑姑好像确实是有一位闺中密友,是左家的那位大小姐左清辞。
听姑姑的描述,这位大小姐当年可谓是惊才绝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容貌更是倾国倾城,被誉为帝都第一美人兼才女。
而后与还是王爷的薛源相识,二人慢慢相爱,薛源也因为左清辞得到了左家的帮助,成为太子,顺利登基。
然而好景不长,先皇留下遗诏让薛源娶徐冷玉为后,左清辞是左家嫡系唯一的小姐,性子高傲,说什么都不肯做妃子,只愿为后。
薛源一边想得到徐家的帮助,一边又不想放弃左家,于是暗中给左清辞下药,使得左清辞有孕。
左清辞不愿腹中孩子没名没分,成为别人口中的野种,无奈之下答应入宫为妃,诞下了左廷玉,封为了卿贵妃。
可谓是荣宠无双,母家势力强大,诞下左廷玉后身份更是尊贵,无人能比,就连当初贵为皇后的徐冷玉也被她压了一头。
诞下左廷玉后,薛源高兴了许久,在宫中大摆筵席,甚至于在左廷玉五岁生辰时便封了王,封号也是由左清辞定的,定了一个安字。
直到三年前,左家被奸人诬陷,满门抄斩,左清辞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沈黎进宫为其医治,查出来是中了玉纱。
左廷玉在左家被灭门之后便下落不明,连左清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当年我身边出了叛徒,中了毒被追杀,等到我再赶回去时我母妃已经被送入皇陵了......”左廷玉慢声说着,嗓音低哑。
眸底猩红,面上布满了冰霜,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薛源,徐冷玉,薛莫弦。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拳头紧紧的握着,手背青筋凸显,冰凉的手陡然被一抹温热包裹,左廷玉诧异的低下头,便看见沈亭的手贴在他的手上。
“要颠了这皇权吗?”沈亭轻声的问着,凉薄的桃花眼此刻带着一丝认真,一眨不眨的看着左廷玉。
左廷玉垂眸与沈亭对视着,良久,才缓声说道:“太危险了。”他不想她冒险。
“当我杀神的名号白来的?”沈亭神情毫不在意。
看了沈亭半晌,左廷玉陡然伸手将沈亭抱在怀里,低声问道:“知道黑羽卫是谁的势力吗?”
听到“黑羽卫”三字,沈亭身体僵了僵,没说话。
“薛源的。”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了沈亭的耳畔。
薛源的。
若是说刚刚问左廷玉的那句“要颠了这皇权吗”是单纯的想为左廷玉报仇,那么现在就不一样了。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都在为自己的仇人守江山,沈亭就觉得嘲讽至极。
藏的可真紧,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她查到,有两下子。
“什么时候查到的。”沈亭问出声。
“昨日刚得到的消息。”左廷玉慢声回答。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许久,沈亭才出声:“抱够了吗?”
左廷玉收紧力道,哑声说着:“没有。”
沈亭:“......”
伸手推了推,没推动,慢慢放下手,沈亭无奈出声:“你......唔”
左廷玉趁着沈亭没防备直接低下头吻了上去,不似先前的温柔,这次霸道又强势。
一吻下来沈亭只感觉双腿发软,手揪着左廷玉的衣襟,面色红润。
单手托住沈亭的腰身,沈亭刚喘了两口气,铺头盖地,钻入人心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良久,沈亭喘不过气来时左廷玉才放过她。
“亭亭,为什么?”
如果不喜欢他,依照沈亭的性子肯定是直接推开他把他揍一顿,但每次都没有。
难不成亭亭是个渣女?
不管,那他也爱。
沈亭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我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不想拖累他。
左廷玉有一瞬间的沉默:“......我看着很弱吗?”
此话一出,沈亭直接就抬头认真的打量着左廷玉。
随后又认真的点了点头:“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柔弱书生。”
毕竟一开始的见面左廷玉就表现的很柔弱。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左廷玉俯身在沈亭的耳畔,嗓音低醇,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我弱不弱,亭亭要不要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