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今日来梨园,完全是为了慕闻修说的好戏,她在班主的邀请下,入座了最华贵的包厢。
上等的大红袍冒着沁香,苏酥只端着没说话,班主求助般把眼神落在旁边的落芷身上,落芷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点了出最新的戏。
班主出去没多久,戏台子就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苏酥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水,仿佛真的只是来看戏一般。
过了会儿,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毡帽遮掩着面容的男子进来了,落芷瞬间机警,随时准备出手。
男子轻撩起毡帽一角,露出那副熟悉的面容,“是我。”
慕闻修真的来赴约了。
苏酥让落芷出去守着,随后面色如常的给慕闻修倒了杯茶水,“先坐吧!”
慕闻修在她对面坐下,并没有要喝茶的意思,只是等到包厢的门关上,这才开口道:“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说着,他将那张在密道里捡到的绢帛递了出去。
门外,一个侍女低垂着头,端着精致的糕点过来,还没上前就被落芷给拦下了,“什么人?”
侍女颤颤巍巍,一副害怕的模样,“班主让奴家送些糕点过来。”
落芷平日负责苏酥的饮食安全,她习惯性的要拿出银针验毒,结果还没出手,门里就传来苏酥的声音。
“既然是班主的好意,自然不能错过,落芷将东西端进来吧!”
落芷接过糕点,面无表情的赶人。侍女慢慢悠悠的转身离开,结果趁着落芷转身进门的那瞬间,她飞快的回头瞥见了屋里,确认里面有慕闻修,随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落芷将点心放在桌上,利落的验毒,只见银针并未变黑,“没毒。”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慕闻修冷笑一声,他指了指盛放点心的盘子,“这玩意是万金难求的棤罗木,只是和你手中的大红袍一道出现,便会产生强烈的催情效果。”
苏酥:...苏缕为了对付她,可真是下了血本。
落芷:...救命,饭碗要砸了。
慕闻修见苏酥十分淡定,对她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浓烈到他此刻突然在想,现在的苏酥和从前那个苏酥,究竟还是同一个人吗?
落芷反应过来,立马就要将盘子给扔出去。
慕闻修阻止,“来不及了,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发作。”
苏酥感觉身上有股热意开始上涌,她暗自掐了大腿一下,保持清明为接下来要唱的这出戏做准备。
与此同时,梨园外。
二皇女领着一帮官员进来,班主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两尊大佛全来她这小地了。
班主哪位都得罪不起,先是让人去大皇女那里告知一声,随后亲自出去迎接,“二皇女大驾光临,简直是梨园的荣幸啊!”
二皇女丝毫不受恭维影响,她看了眼戏台,明知故问道:“今天倒是来得巧了,一直闭门谢客的纤玉,竟然登台了。”
班主人精一般,立马听出了话语里的阴阳,立马躬身如实道:“回二殿下,这出戏是大殿下点的,人此刻正在包厢里呢!”
身后的几个大臣都是戏迷,本来已经摇头晃脑的听上了,听到大皇女也在,当即就慌了神情,再无刚才那般闲适。
私下接触二皇女是一回事,但被如日中天的大皇女撞见,那事情可就大了去了,她们可不敢赌这一把。
人群中当即有人借口肚子疼要走,有一就有二,那些个大臣纷纷给自己找理由,什么还有公务在身,最扯的是说她惧内。
苏缕本就要借这些人揭发苏酥与慕闻修有私,哪能让她们此刻离开,当即回头蔑视般看向众人,“你们若是此刻真的走了,那怕是坐实与本殿有私了。”
几个大臣悔恨不已,但为时已晚。
不远处,方才的侍女趁着众人不注意,暗暗朝苏缕比了个手势,随后身影便消失在戏台后。
苏缕摸了摸怀中那枚玉佩,心中多了几分底气,随后大手一挥,“来都来了,不如就随本殿一起给皇姐打声招呼。”
班主率先领头带路,苏缕不紧不慢的踱步在后,身后的大臣们苦哈哈的跟在后面,脸上像是即将赴死般的惨白。
几步路之遥,很快就到了厢房门口。
班主刚要敲门请示,便被苏缕推到了一边,“本殿亲自来。”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见到里面苏酥放荡形骸的模样,根本没打算给苏酥遮羞的时间,推门的同时道:“皇姐好巧啊,你也在这梨园啊!”
只见门内,苏酥衣衫不整,怀里还搂着没卸妆的当家花旦纤玉,正在你侬我侬。
苏酥不耐烦的抬头,脸上写满了好事被打扰的不悦,眼神狠厉的瞪向众人,“滚出去。”
大家都是女人,一眼就瞧出大皇女那情动的神情。
苏缕在看见苏酥怀里的人不是慕闻修,想要趁机将玉佩放下栽赃陷害的手就是一顿,“怎么是...”
怀里的纤玉搂着苏酥的脖子,整个人柔弱无骨的倚在她怀里,扭头幽幽道:“二殿下,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门外众人瞬间一激灵,连忙低下头,主打一个非礼勿视,同时终于清醒的意识到:阎王斗法,小鬼遭殃。完了,她们被当炮灰使了。
苏缕:...
大门关上,苏缕没走,众人也不敢动。
苏酥忍着将纤玉扔在地上的冲动,钳制住他那想要乱动的手,凑到他耳边,“乖,叫两声。”
没多时,屋里就传来纤玉低低的声音,“呜呜...唔嗯...殿下别...”
他的嗓音独特又勾人,惹得外头一众人脸红心跳,着实是不好受极了。
终于有大臣受不了了,因着一直被愚弄的愤恨,硬气了一回,“二殿下,臣家中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那人挥挥袖子走了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没一会儿人就全都走光了,只剩下班主和苏缕还站在门口。
好羞耻!
班主也想走,但她是这梨园管事,又能走到哪里去,她又听了一会儿自家摇钱树的呻吟,只觉得腿快软了。
她余光悄悄瞥向二皇女,对方盯着房门,丝毫没有听人墙角的羞耻,她心说这皇女是靠脸皮当上的嘛,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为了防止大皇女完事出来把自己剁成肉泥,她大着胆子提议道:“二殿下,您要不先去隔壁包厢歇息一下,等到大皇女得空了,小的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