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侧妃病逝的消息不胫而走。
据说是当日遭遇劫匪受惊,引起心悸旧疾,最终没能救过来。
此时的赵明月对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她没有被束缚行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压抑心脏。
她试着寻找出口,却只摸到冰冷的墙面,唯一的铁门已被锁死。
“放我出去!我是四皇子的女人!放我出去!”
任凭她如何哭喊,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只一声声捶打铁门的噪音混杂着她的哀嚎回响。
直到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她缩在墙角,背后靠到实物才能让她惊惶的心稍微踏实。
嗓子已经喊哑,浑身冷得难受,饥饿感疯狂挤压腹腔。
“咔哒”
铁门上开了一道口子,射进来一道光。
她激动的爬过去,声音嘶哑如石子撞击:“救命!救我、救救我……”
通过口子送进来些吃食,随后就又被关上。
一碗水,两个丢到地上的白馒头。
饿到极致的赵明月也顾不了那么多,摩挲着过去将东西吃完。
这就是她一天的饭,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在无尽的黑暗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被放大,恐惧、慌乱等折磨得她心力交瘁。
在她精神崩溃边缘,她终于被拖了出去,却是上了刑架。
“用刑。”黑衣冷面的男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人给她手指套上了刑具。
巨大的绞力几乎要将她手指碎成无数段。
十指连心,痛到抽筋。
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令她神色恍惚,游走在死亡线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
就连自己的身世也没有一丝隐瞒。
“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写出来。”审问者让人准备文房四宝。
当这些东西呈到洛时安面前时,他看着上面的内容拧紧眉头:“穿越?”
大概就是借尸还魂的意思,他简单理解了下。
既然有这样的例子存在,那么——
洛时安想到了若华。
他找到冯越,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冯越去见了赵明月一次,冲破了剧情束缚的他,再没有受到赵明月身上光环的影响。
接下来的时间,世人发现丞相府每天都会接待一些道士法师之类的人。
见冯越这个新任督卫长终于转移注意力,京中官员都松了口气。
不管冯越造什么,只要不造他们就行。
鹰爪卫一经成立就扬名帝都,这才不到一月,冯越就带人抄了几次家,弄得朝中人人自危。
大家族利益牵扯多,拔出萝卜带出泥,谁都怕自己被粘上。
洛时安向冯越提出借尸还魂的可行性,一是对若华复生抱有那么一丝希望。
二则给冯越找些事做,免得这个疯了似的男人敌我不分。
云通寺。
洛云乾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听属下报告京中之事,听到冯越召集能人异士企图复活死去妻子,他眉头紧皱。
“这是魔怔了啊。”他摇摇头。
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签,抚摸着上面的签文,洛云乾面色忧郁。
脑海中浮现出梅树下鲜活明媚的少女身影,他只叹红颜薄命世事无常。
赵明月被逼着写出有关于她说出的肥皂厂、玻璃厂等相关知识,她清楚洛时安这是要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如果将东西全部上交,失去价值的她就成了随手可弃的敝履。
跳出情爱的脑子,总算聪明一回。
她假意寻各种由头拖延时间,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
人类对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哪怕她在现代已经死过一回。
***
从系统那得知赵明月假死实则被囚的消息,若华还有些惊讶。
她可不认为洛时安这么做,是因为她的死亡而迁怒赵明月。
习惯性摩挲了下裙角,她沉着小脸思考。
洛时安其人太过精明,她唯一想到能压制他的只有洛云乾一人。
对于洛云乾这个从小护着他的亲哥哥,洛时安的感情自是不一般。
只要洛云乾在世一天,他就不会肖想太子之位。
若华挺想现在就出现在洛云乾面前,但她连路景行的寝殿都出不去。
想让路景行心甘情愿放人,除非她能拿出足够他心动的诱饵。
空气中一丝波动引起她的注意,她抬头凝眸,就见一只金色翅膀的虫子朝她飞来。
她没有动作,殿外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眸光璀璨。
小虫子落在她手臂被狼爪刮到的伤口上,她才拆了上面包裹的纱布,几道划痕看起来有些狰狞。
伤口处刺痛了一下,又有新鲜血液渗出来,那只虫子扑在她血液上吮吸。
通过它振翅的频率,若华能感受到它的开心。
这只小东西的来历她心有猜测。
如果能让她得到蛊美人的青睐,她不介意牺牲点血液。
很快,一娉婷美人进入到殿内。
红衣裹身的女子有一张娃娃脸,身材却过分婀娜。
若华的视线不由自主在随她步伐颤动的地方多停留了一会儿。
“大金很喜欢你。”童颜女走到她面前,睁着双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她。
若华偏头看了眼那虫子,意外发现刚被吸血的伤口竟有闭合趋势。
她立马扯开衣襟,撕掉肩上包裹伤口的绸布。
小东西欢快的转移了目标。
“大金很厉害的。”看见她眼里的惊奇,童颜女自豪的说。
若华认同点头:“确实很厉害。”
听那些宫女称这女子太妃,她脸上闪过一丝精明,果然是那位跟路景行合伙搞死绍国前任皇帝的蛊美人。
吃饱喝足的小虫子飞回到美人手里,在她掌心打了个滚。
“我叫花琪,你叫什么?”她问。
若华大方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徐若华。”
花琪俯身贴近她,琼鼻耸了耸,嗅着她身上的药香:“大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她晃了晃指上的蛊虫。
若华咽了咽口水,心中洋溢着几分兴奋。
眼前的蛊美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韵世事的天真气息。
天真等于单纯好骗。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她眨眨眼,“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朋友。”
再次感谢自己的药罐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