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这什么传家之宝居然是个假货,看钱老板这样子,他们钱家还宝贝了好几代了,真是个大乌龙。”
“咱们看看就行了,钱家铺子的口碑在老百姓当中到底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纯粹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
谁知道他们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有人拉扯身边的人,用手遮挡嘴低声说道,见义勇为哪里是他们能够拥有的品质,这年头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
看何满也不是省油的灯,得罪何满或是钱家,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被拉住的人连忙噤声,眼睛瞟向何满和钱友,见他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周围讨论声音这么多,都七嘴八舌的,想听清楚其中某个人的声音不太可能。
“咱就是说,怪不得人家能发财呢,一个假货就能张嘴要1,000万,
1,000万啊,我光是说出来都觉得烫嘴,说都不利索,我这辈子要是能看见1,000万的现金,我就觉得我人生都值了。”
“瞧你那点出息,光看见那又不是你的,你的人生有什么值的,要我说能摸摸就更好了。”
那人:......还以为你要放大的,没想到拉了陀大的,半斤八两,也好意思。
“我们都是这些本本分分的老百姓,你别说1,000万了,就是1万 10万我也没见过啊,那亲眼所见1,000万还不值当吗?你摸了就是你的?”
“说的也是,人家大老板的魄力就是不一样,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个年轻人能拿出1,000万来呀?那要是真拿不出来,他还能让他偿命不成?”
其实在这些吃瓜群众看来,一条人命也不止当1,000万的。
“那谁知道呢?咱们继续看下去吧。”
围观众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时候,钱家父子两人脸都白了,
如果面对普通人他们肯定有底气,知道那人再怎么也逃不了他们的五指山,
可是对方现在是杨乐山了,鉴定的团队也是权威的单位,再加上本就清楚事实的他们底气不足,这下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场景?
可好歹是做了几辈子生意的钱家,他们绝对不能让对面的人有优势,现在主要是怎么才能让这件事息事宁人,
至于他们和何满的仇,以后肯定能找到机会讨回来,搬出杨市长来压他们,杨市长总不能次次出来为何满撑腰,
得罪了他们的人还没有人能全须全尾地继续活着,
这时候钱有的脑子转的是相当的快,当下就吼道:
“爹,这东西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是不是你保存不妥当,被调包了呀?”
要说怎么知子莫若父呢,此话一出,钱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儿子的用意,
他没有回答钱友的话,立马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仿佛不可置信的等着那些玉镯渣子,霎时间老泪纵横,
那佝偻的身子,那形如枯槁的双手,就仿佛一个陷入绝境的老者,钱老爷子边走边喃喃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是我爹亲手慎重地交到我的手上,
他告诉我说,这是我们全家的传家之宝,我们钱家祖上遇到了多少的困难,多少次差点熬不过去,都没舍得当掉这枚镯子,
这么千辛万苦传下来的玉镯竟然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
一个老者泣不成声,那悲怆的哭声引得不少人动容。
“会不会是钱家父子俩也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玉镯子是假的呀?”
“看起来钱老爷子哭得这么伤心,应该他们确实不知道吧,要不然钱老爷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以至于为了一个镯子当众大哭吗?”
像钱老爷子这样一大把年纪,又有权有势的人不顾形象当街大哭,就有人忍不住替他说话,
虽然平时钱家欺压百姓,但大多数人这么多年被欺压惯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总认为钱家和平民百姓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们本来就高人一等,现在都被逼迫成这个样子,顿时恻隐之心泛滥。
当即有人附和道:
“如果是家族中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传家之宝,最后到手里才发现是个假的,要是我,我也接受不了啊, 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喂,你们怎么都为钱家说起话来了,你们别忘了全家父子俩是什么样的人?”
也有人记得钱家的德行,认为钱家活该。
“就是就是,我曾经看见一句话叫做鳄鱼的眼泪,人家才掉两滴泪,你们就忘记了人家从前的作为,担心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这么多看戏的人,其中也不缺乏一些头脑清晰,理智的群众。
经过这么一提醒,很多还在觉得钱家父子可怜的人也清醒了过来,是啊,钱家父子心也这么多,谁知道他们现在是做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更何况他们就是一些朝不保夕的贫苦老百姓,轮得到他们在这担忧吗?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市长非常抱歉,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这个玉镯是被人调包了还是他本身就是假的?
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们对此深信不疑,也没有拿去鉴定过,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让我们钱家......”
后面的话钱友说不出来,只看见他上下嘴唇不停颤抖,努力了几次,他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仿佛他受到不小的刺激,
这也是钱友眼看事情发展得差不多了,到杨乐山面前郑重道歉。
杨乐山冷声道:“你们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何先生。”
钱友目光看,向站在杨乐山面前好像看破一切一般戏谑地看着他的何满,
何满目光冷冽,仿佛能直接看透他的把戏,以及他心里面所想,钱友心中一凛,背后微微冒出冷汗。
钱友回神,强迫自己甩掉心中的猜测,暗中安慰自己,不就一个生面孔,认识是杨乐山又怎么样,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这件事就是个乌龙,
他们父子俩从头到尾都鉴定那东西就是钱家至宝,
况且,他们父子本就是受害者,他们失去了镇店之宝啊,谁的悲伤大过他们?
自我安慰过后,钱友转头对何满诚恳地说道:
“古先生,啊,不何先生,非常抱歉,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是一个误会,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父子俩还把一个假镯子当做传家之宝,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还要传给下一代,这就闹了大笑话了。
如今真相大白,我们父子俩虽然心痛万分但其中也有些庆幸,还好没有造成更大的误会,要是继续世世代代相传下去,
我们还不知道被子孙怎么戳脊梁骨呢,
不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何先生就是我们钱家铺子的朋友了,以后只要你有需要,我们钱家铺子所有的藏品对何先生都打8.8折。”
在钱友看来8.8折已经是他们钱家铺子大出血了,
要不是有杨乐山在,这件事情最终也就是会以一个都是误会被他们轻飘飘的结束,
他们打折不是对何满打折,而是对杨乐山打折,何满不过是狐假虎威沾杨乐山的光。
然后何满又怎么让钱友轻松将事情解决。
“刚才钱老板你可是张口就对我索要1,000万呢,其中在铺子里发生的事情我很清楚,
我可从来没有碰过你们店铺里的任何东西,
而且你们钱家世世代代做这行生意,这么劣质的玉镯都认不出来钱家铺子早就关门大吉了,
就因为你们的诬陷,我的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我想你们也应当赔偿我1,000万的精神损失费。”
何满此话一出无人不哗然,
众人都觉得这年轻人是何方神圣,胆子是不是大了点?
钱家父子之前要求他赔偿1000万,现在他就反向敲诈钱友1,000万,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有种的华国人了,
可钱友父子俩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给何满赔偿1,000万,
就连杨乐山和关浦心以及何正初都震惊的看向何满,这骚操作给他们都整不明白了,
只有姜橙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就是就是,精神损失费也很重要的,
凭什么就只能钱家铺子指鹿为马,还不允许别人反抗了不成?
今天要不是市长出来站在他们这边主持公道,敢肯定的事按照钱家刚才的行事作风,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何满的,
既然如此何满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不对?
“你,你说什么?”
钱友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怎么会有人戏都不演一下直接冠冕堂皇的向他伸手要1,000万的?
就连钱老爷子自己也震惊得忘记了装模作样的哭泣。
“刚才你以一个假货为由张嘴就向我讹1,000万,现在我向你要1,000万的补偿合情合理。”
何满笑容可掬,让人觉得好像还挺合理。
钱友想说,何满是特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过话到嘴边他紧急咽了下去,杨乐山在旁边他说话都得斟酌再三。
钱友心中咬牙切齿,可面上笑呵呵道:
“何先生,我想你是弄错了,之前不是因为那玉镯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吗?现在弄清楚了是一个误会,我也已经向何先生道歉,
稍后我们给你送点小礼物以表我们钱家铺子的歉意,但何先生你索要的赔偿理由未免太荒谬了一些。”
这年头哪有人听过什么精神损失费呀?钱友只是觉得是何满为了讹他而想出的名头,太荒唐了。
“杨市长,你觉得呢?”何满转头将问题抛给杨乐山。
钱友是广信市的地头蛇,而何满在广信市无权无威,可他可以让杨乐山来解决这个问题呀。
杨乐山被何满问得猝不及防,其实他也没有听过什么精神损失费这个名头,
这让他如何处理?
但是又不得不处理。
“钱老板,何先生的诉求无可厚非。”
钱老爷子面色冰冷,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他立马眼神询问钱友,如何了?
钱友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示意老爷子放心,
他们自诩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掏这笔巨款?
他们还从没有见过比他们脸皮还厚,比他们还豪横的人,他们虽然忌惮杨乐山,但也不是说到了绝境非得听杨乐山的不可。
钱老爷子还想狡辩,可杨乐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把钱友带回派出所去,等证据确凿之时,他们不认也得认。
杨乐山虽然偏颇何满也信任何满是被钱家铺子诬陷的,可现场这么多百姓,总不能他要在这里断案,
人多了就会各执一词,影响极坏。
可见杨乐山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此次来不仅带了专业的鉴定专家团队,
还从派出所调来了不少的同志,他说要将钱友父子带回派出所的时候,外围呼啦啦又挤进来一队人马。
“杨市长,你凭什么抓我?你不可以抓我!”
被带上银色的镣铐,钱友挣扎着怒吼,目光全是对杨乐山的愤怒。
“你们父子俩涉嫌巨额的敲诈勒索,根据案情应该将你和你钱老爷子一起带走,
但看在你老父亲年纪大行动不便的份上,我们只带你回去调查,希望你全力配合,协助我们尽快破案,
如果证明你是清白的,自然就不会有事,
您认为这样处理可以吧,钱老爷子?”
眼看杨乐山动了真格,而且老爷子心底也害怕了,只点点头,
“对的,对的市长,您是我们广信市的父母官,我相信我儿子他是被冤枉的,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
他和我都是清白,我们愿意配合您调查,
这镯子我们确实当做传家之宝放在店里面,就是镇店的用意,毕竟一个店铺没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说不过去,
请您相信,我们真不知道它是假的啊!
我也知道这误会给何先生带来了一定的伤害,如果是赔偿的问题,我们可以给何先生一些赔偿,都好商量,
可何先生弄个莫须有的名头,我们是无心之失,他是有意为之,
还请市长调查清楚后给我们父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