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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伟霆怎么也不会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监牢中的萧王妃,竟然在重兵看守下被灭口了。

杀死萧氏的孙牢头,在援军赶到的第一时间,就痛快地抹了脖子。

很明显,这就是一起有预谋的灭口行动。

萧氏一死,何山手中的供词,就成了一张废纸。

古代可没有什么指纹鉴定技术,即便供词上有萧氏的指纹画押,但人证一死,就只能定性为死无对证。

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知道最大的受益者是李常孝,笃定是他杀人灭口,可那又怎样,没有充足的证据,根本拿他没辙。

说不定对方反咬一口,说你屈打成招,栽赃陷害,反倒治你一个诬陷之罪。

原本准备启程回长安的何山,因为萧氏的死,不得不继续留下来。

当李令月得知萧氏被灭口后,郁闷了两天两夜,她认为是自己的大意才让敌人有机可乘,早知道,就不该让何山来道观跟自己汇报情况,那样萧氏或许就不会死。

只是她忽略了一个既定的是事实,就算萧氏被何山亲自看管,对方一样活不了,因为这里是东都洛阳,豫王府就是这里的王。

就在李令月郁闷得吃不下饭的时候,远在长安的上官婉儿,比她好不了多少。

自打在阁楼遇见了武后,婉儿平静的生活逐渐被打破,武后像一个蛮横的闯入者,强行融入了她的圈子里。

每日已时三刻,武后总是一袭白衣,出现在阁楼上面,然后自顾自的品茶、看书、抚琴、写字。

碍于她是月儿母亲这层身份,婉儿拉不下脸来赶走这个大娘,但又担心这是公主的私地,万一大娘被发现了坐罪受罚,那她将来哪有脸面面对李令月。

正因如此,婉儿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深怕大娘擅闯阁楼的行迹,会被人揭发上报。

婉儿的担心自然不无道理,但武后自己频繁来往掖庭宫,不是因为真就喜欢这里,实是有不能言语的苦衷。

在皇帝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朝堂之上的党争生活,权力能满足她的一切欲望,尤其当她坐在皇帝身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后时,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生杀大权,决定帝国命运的无上荣耀,愈发地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有权力,才能带给她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

可眼下为了遮掩跟太子的关系,她交出了批红权,不再过问朝廷政事,一天两天还成,时间一长,强烈的空虚感让她闲得发慌,李治那儿她压根不想去,含凉殿又待着冷清,身边除了崔待诏,实在没个说话的人。

空闲的时间一多,武后的心思也就用在了别的事儿上,比如对女儿的思念。

对李令月的宠溺,她自认为要高于其他几位皇子,小女儿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打小就聪慧伶俐,乖巧懂事。

与其他几个畏惧自己的儿子不同,女儿从小就爱黏着自己,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母女俩秉性相投,经常白天拌嘴抖狠,晚上又睡在一起撒娇亲昵!

只有在李令月的身上,武后才能真正的体验到当母亲的快乐,也只有在这个女儿身上,她才能感到到皇室里难得的亲情。

正所谓睹物思人,每逢朝会下来,武后的撵架便停在掖庭宫的门口,在崔待诏的陪伴下去到那座阁楼上坐一坐,之后再回女儿的凤阳阁用膳休息。

对于婉儿这个丫头,武后爱屋及乌,自然是喜欢的,婉儿不仅生得天生丽质,温婉可人,关键文采非凡,出类拔萃,品性也时分纯良。

但这几天来阁楼,武后渐渐看出了异样,婉儿嘴里唤着自己大娘,却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如此心口不一的态度,让武后很是不悦,

期初武后还以为是有崔待诏在,这丫头放不开,于是不顾崔待诏的强烈反对,自己独自跟婉儿相处。

今日两人在阁楼上品茶对弈,棋下到一半,见婉儿手捏着棋子发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武后顿时发了脾气。

她“呼啦”一下,将手中的棋子全部丢入到棋盘中,原本的棋局因为这个举动,没法再继续下去。

回过神来的婉儿,连忙赔礼道:“大娘,对不起,婉儿方才走神了,才误了棋局,咱们重新来过!”

说着,就要去捻棋盘上的棋子。

武后不耐烦地一摆手:“不下了,陪我说说话!”

“哦!”婉儿忐忑地应了一声,将棋盘搬到一边,然后端起茶壶,重新往武后茶盏里斟茶。

武后蜷缩起一条腿,手臂枕在腿上,然后斜撑着脸颊,似笑非笑地对婉儿说道: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正提着茶壶的婉儿闻言身子一震,连忙放下茶壶,俯身对武后行礼:

“大娘,婉儿从未有此想法,您是月儿的娘亲,在婉儿心中,就如同自家阿娘一般!”

武后嘴角一抽,鼻腔内发出一声轻哼,既没有搭话,也没有选择相信,而是眼神如刀,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婉儿。

婉儿缓缓抬头,撞见武后的眼神,吓得如受惊的小白兔,又急忙赔罪道:

“都是婉儿的错,对弈时偏就失了神,扰了大娘的雅兴,请大娘责罚!”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武后脸色阴沉地问道。

在她看来,婉儿心不在焉,对自己又唯唯诺诺,定是察觉到自己皇后的身份,所以才会对自己这般生分。

“啊!”婉儿一脸呆萌地看着武后,眼神清澈见底:“大娘,您说什么,婉儿不明白!”

难道是我猜错了?

武后心中嘀咕,目光扫过婉儿的脸颊,见对方一副纯真的模样,不似在撒谎,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继续问道:

“这几日我一来这阁楼,你便露出一副忐忑不安的神色,莫不是不喜我来这里?”

“大娘,婉儿不敢,只是……只是……”

见婉儿吞吞吐吐的样子,武后眉心一竖,沉声追问:“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婉儿犹豫良久,终是俯身行了一礼,歉意地说道:

“大娘,这阁楼是公主的私地,婉儿担心大娘频繁出入此地,万一被公主发现了,婉儿害怕大娘会受到责罚,到时候月儿回来,婉儿可就没脸再见她了!”

“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担心这个!”武后忍不住笑道:“放心吧,公主没拿我当外人,她出生的时候,大娘我可是对她有过哺乳之恩的!”

“真的吗?”婉儿一脸欣喜,绷紧的身躯一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武后?了她一眼,居然有些傲娇地说道:“那还有假,就算是公主见了我,也得管我叫声阿……乳娘!”

一提到李令月,武后的心情大好,她说的也没错,李令月出生的时候,除了乳娘,还真吃过武后的奶水。

武后这辈子,共生了四儿两女,能享受到她母乳喂养的,除了太子李弘,便只剩下这个幼女了。

没办法,作为武后的心头肉,李令月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学会了怎么讨这老娘的欢心,小脑袋总是往武后怀里蹭,武后一抱她就笑,经常伸出小手抓住武后的手指骗亲亲,试问这样的天使宝宝,谁能不爱。

谈到自己的女儿,武后思念之情又被钩了起来。

当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女儿勇敢地站出来,替她遮风挡雨;在她最悲伤的时候,也是这女儿陪在她身边,替自己抚慰哀伤。女儿只身留在洛阳替她守孝,替她承受来自天道门和豫王府的欺凌,每日粗茶淡饭、诵经祈福,不知受了多少苦。

可自己这个母亲呢,却心安理得地在这皇宫里过着养尊处优,怡然自乐的日子……

武后心中顿生愧疚,她直起身子,想要站起来离开。

可膝盖被手臂压得太久,有些发麻,半天没站起来。

婉儿见状,连忙起身,找来一个软枕靠在武后身后,对武后说道:

“大娘,您先侧躺一下,婉儿帮您按按腿!!”

武后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贴心,想了想,没有拒绝,身子靠在软枕上,迷离着眼睛,享受婉儿的按摩。

婉儿盘坐在蒲团上,抱起武后酸麻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从脚底到腿腹,认真地按摩每个部位。

新奇的按压手法让武后浑身一震舒坦,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婉儿,你这是从哪里学的巧技,别有一番滋味。”

被武后一夸奖,婉儿脸色露出幸福的微笑,毫不犹豫地说道:

“大娘,这是月儿妹妹传授婉儿的,当初婉儿卧病醒来,下床走路艰难,月儿妹妹便用这法子按摩婉儿手足……”

“等等!”没等婉儿说完,武后打断她的话,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说,我女儿也曾这般服侍过你?”

婉儿不明所以,见武后追问,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放肆!”武后怒喝一声,当即手臂一挥,一击重重的耳光扇在婉儿脸上。

“不知尊卑的的贱婢,你也配!”

武后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留下捂着脸不知所云的婉儿,转身就走。

走到楼道口时,她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仍呆滞在原地的婉儿,冷漠地说道:

“今日宫门落锁前,给我滚出皇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