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辞嘴角慢慢上扬,紧接着时明海便听见旁边发出“咔嗒”一声响。
他视线顺着声响望去,发现了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银白色的箱子。
而声音便是锁扣打开,发出来的声响。
时砚辞直起身,随意平常的打开那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双医用手套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戴上。
橡胶材质落在手腕上发出‘啪’地一声响,时明海的身体也随着这道声音猛地一抖。
紧接着时砚辞打开第二层,一打开箱子里面便散发出一抹幽蓝色的微光。
时明海皱了皱眉,不太明白时砚辞究竟是要做什么。
可很快他便知道了答案,一个让他全身汗毛竖立的答案。
时砚辞很快便从里面掏出一个透明针管,针管里还装有满满的淡蓝色液体。
时砚辞带着手套的手微微举高,一边检查着针剂,一边还不忘跟时明海解释。
“父亲,这可是个好东西,就这一点便价值千金,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来的,就这么一管。”
时砚辞抽空转过头对着时明海微微一笑:“所以父亲您待会儿可千万别挣扎,别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时砚辞明明是笑着的,可此时一身黑衣的他却恍若死神降临。
全身血液在顷刻间停止,时明海忘了呼吸和心跳,也忘了自己的声音。
所有的意识都聚集在了时砚辞那双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眼睛,冰冷,刺骨……
…………
地板上散落一地烟头,江牧野靠在砖墙上,目光一直望着二楼的方向。
距离时砚辞进去已经三个多小时,夜幕渐渐消失,第一缕晨光即将到来。
可屋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江牧野烟抽的太猛,喉咙干哑的生疼,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无声叹了口气。
时砚辞悄悄离开后他犹豫过。
他故意装醉,还主动献身,费尽心机只是想瞒着自己。
江牧野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跟过来,或者是如他的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思想在疯狂斗争,最终他还是跟从本心,悄悄跟过来了。
没有不信任,只是担心,也是……心疼。
心疼他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
可真的到了这里,江牧野却并没有选择进去。
既然他想自己解决,那自己便不插手。
在一切都解决完后,给他一个拥抱,就够了……
让他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就够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此时天光已经大亮。
江牧野眉头紧蹙,就在他担心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犹豫是不是应该进入时,大门处,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咔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时砚辞一身黑衣,面容苍白,出现在门口。
时砚辞目光空洞,看着外面的阳光,失神地站在原地。
直到江牧野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他的世界里,这才算是真正的,天光大亮。
江牧野大衣敞怀,大步向他走近。
紧接着自己僵硬的身体便落入一个过分温暖的怀抱。
冰雪被融化,阳光洒进黑暗荆棘的角落,时砚辞惨淡一笑,下巴搁在肩上,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大手慢慢下滑,江牧野一点点从时砚辞紧握的手心里,拿过那支用空的针管,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他偏头吻了吻时砚辞的额头,语气极尽温柔:“结束了,辞辞,睡一觉吧……”
时砚辞点点头,听着江牧野的话,慢慢放松身体。
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识,软在江牧野的怀里。
江牧野接住,弯腰打横抱起怀里的人。
转过身时,江牧野回头看了一眼时家大门,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江总,我们进去的时候时明海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医生做过检查后发现时明海是腺体处被注射了一种极其特殊的药剂。
经初步检测,那药剂的作用是能让一位alpha在顷刻间失去反抗能力,并同时造成腺体严重损坏。
注射该药剂后,A级以下的alpha将彻底失去信息素,也将失去等级赋予他的一切能力。
简而言之,他将彻底变成一个废物人,不是alpha,不是beta,更不会是omega。而且以后的身体健康也都将大不如从前。”
助理汇报完后,小心观察着江牧野的脸色:“而且这个针剂市面上找不到,时少爷是……”
剩下的话助理没有再说,适时停止了。
江牧野背对着助理面向窗外,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我知道了,把现场清理干净,然后闭紧嘴。”
助理立马恭敬垂下头:“是。”
江牧野挥了下手:“下去吧。”
“是。”
等助理走后,江牧野依旧站在窗边,指腹摩挲着大衣口袋里的针管。
不知过了多久,一簇火光燃起,那根针管随着纸张,一同融化在越燃越旺的火光里,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
时砚辞醒来后快要不知今夕是何夕,他混沌的大脑慢慢开始运作,画面最终在他从时家出来,落入江牧野怀里的那一刻停格。
时砚辞拖着睡的酸痛的身体下床,慢慢来到了阳台。
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时砚辞顿时感觉脑子清醒了些。
窗外的红梅被白雪压弯了腰,风一吹,雪花簌簌而落,露出底下开的正艳的红梅,美的摄人心魄。
时砚辞慢慢扬起嘴角,伸出手身子前倾,努力想要去够离他最近的那一枝红梅。
时砚辞正努力撅着屁股,就差直接爬上窗台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
时砚辞回头去看,江牧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时砚辞立马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直起身体,垂下了脑袋。
“傻不傻?”
江牧野走上前,敞开大衣把时砚辞包裹进怀里。
“离这么远,你在屋里能够着?”
回过神来,时砚辞也觉得自己傻透了,这山上有很多红梅树,江牧野建这座宅院时,特地圈进院子里一片,冬天花开时,特别好看。
可就算是在院子里,离卧室也是有一段距离的,他站在屋内就想去摘,确实有够傻的。
时砚辞暗自懊恼,睡了一觉把脑子睡傻了?
江牧野还在笑,笑着去亲时砚辞的唇。
“辞辞,叫一声老公,我去折一枝最漂亮的送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