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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红衣声量其实不大,甚至带着一丝丝凌厉和不耐烦,但红蛸不知为何却听进去了!

正在激战之中,烧的正旺的理智在这一刻,忽然冷却。

红蛸愣住了,这是连它自己都意外的事情。

毕竟,除了麒南,任何妖都不在它眼中。

所以它自己本能又困惑的皱了下眉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谁?”

说的时候,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盛红衣,来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依然困惑。

为什么它会对一个莫名其妙素昧平生的……妖?不讨厌?

真是奇怪,连它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候。

它鼻子不自觉的耸动了几下。

是什么?气息吗?

盛红衣自是不知红蛸已经琢磨上她了,她坦然的站在原处,任由她打量,嘴巴也不闲着,将自己如何进来一事三言两语解说了一遍,末了才问:

“敢问阁下,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急需要更多的信息,分析出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界,从而找到它的破绽,加以突破。

红蛸摇摇头,它也不知道啊。

它站在藤蔓编织的绿色牢笼之中,冷静的分析:

“我也遇到三名人修,同他们相斗之时被卷进来的。”

“你所在那一处在百花谷的背面,我恰好在另一面,只隔了一处小小的山体。”

盛红衣思忖了一下,手一挥,刚刚禁锢红蛸的绿色藤蔓缓缓张开,化成灵气尽数又被盛红衣吸收了回来。

若说它们刚刚如暴怒的狮子,这会子便成了温顺的小羊。

红蛸自里面走出来,看着那藤,若有所思。

面前这妖毫无妖气,莫不是草木精怪?

可她的长相……又像一只鸟,却又没有鸟的怪味儿。

盛红衣见它走了出来,摸出一个空白的玉简,又摸出一支炭笔来,就着红蛸的话开始绘图。

她早就掌握了控制灵气为笔来绘制地图,不过出门在外,盛红衣还是知道要藏拙的。

便是这般,她还是高估了妖族的承受能力。

她如此灵活的绘来画去,足以让红蛸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神技!

盛红衣一边绘,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百花谷?我怎么没有见着花儿呢?这附近住的什么妖?有没有可能咱们误入了什么阵法或者陷阱?”

一叠声的问题扔了出去,盛红衣得来的却是沉默。

盛红衣:“……”她困惑的抬起头,眼底深处有一抹深藏的警惕。

莫不是她对于妖城太陌生,引得对方怀疑了?

却见那大蜈蚣睁着褐色豆子一样的圆眼睛盯着她看,似乎其中有一丝……崇拜?

“怎么了?”盛红衣只得问。

“你……你好厉害,难道你是百灵鸟?”

妖族之中,只有百灵鸟能歌善舞,可是会画画,好像也不对。

可是,真的很厉害啊。

盛红衣再次无言以对。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自己会绘图,就得到别人的崇拜。

这个大蜈蚣是不是有点傻?

盛红衣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这人就是这样,旁人对她横,她能比对方更横,绝对不惯着。

可是,旁人若是老弱病残,她就有点不忍欺负了。

可能,这个大蜈蚣真的是脑子不太好。

盛红衣如何知晓?

妖族崇拜强者,这不仅仅局限于武力,对于其他方面特别出众者,也是相当的崇拜。

绘画哎,这对于连字都认不全的妖修来说,真的可谓是匪夷所思的神技。

只能说真是美丽的误会。

盛红衣放柔了声音:

“我不是哦,我是彩翎雀!这没什么,你帮我看看我绘制的有哪里不对吗?”

盛红衣又把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

盛红衣至今还未想明白那人究竟用的是怎样符,是不是符箓?

若是周围的环境有异,那么许是她的思考方向都是错误的,所以自然要搞清楚这一点。

红蛸本就对盛红衣没有恶感,甚至可以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再加上这会子崇拜心理作祟,有问必答,特别的乖巧。

若是白腾见到这样的红蛸,一定会吃惊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直呼活久了真是啥奇怪的事情都能发生。

“哦,百花谷是净莲姥姥的居所呀,有中妖城的时候,便有百花谷了,净莲姥姥是个良善好心的妖精,无论是草木精怪,亦或者修为低下的小妖,只要求到它门上,它都会帮忙的。”

所以,百花谷之中,草木精怪云集,只因为,大多的草木精怪,都不谙武力,为了活下去,它们大都选择抱团,或者依附于强者。

隧,百花谷才叫百花谷,原先,应该不叫这个名字。

红蛸说起净莲姥姥来,语气之中的尊重之色难掩。

盛红衣一听,大概便能明白,若不是这位净莲姥姥德高望重,便是这蜈蚣精受过那莲妖的恩惠吧。

按照这个说法,这百花谷不至于是个什么龙潭虎穴,相反,它还算是众妖心中温馨又安全的乐园。

所以,问题该是还出在之前那个人修用的那古怪的符箓之上了。

到底是什么呢?

盛红衣毫无头绪,她陷入沉思,一旁的红蛸乖乖的趴在地上。

红蛸甚至完全没觉得,自己一个五阶妖兽,这般是多么的不得体。

按说,它这般修为,说起来,介于妖兽与妖修之间,也勉强够得上高阶了,甚至因为它是麒南的属下,地位在中妖城算得上极高,这般暴露本体,是弱者的表现,它本人,非常忌讳。

此时,它却似乎忘了这一点。

盛红衣在想事情,它也在想事情,它盯着盛红衣瞧,期待自她脸上看出,它为何对她有与众不同的观感。

其实,在它心中,它倒也不是很担心被困在此处。

究其缘由,它首先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自己遭遇不测的不详直觉出现,妖兽的直觉大多极为敏锐,而它们也很相信这种直觉。

另外,红蛸知道它家南爷在外面呢,这次出来,本就是南爷带着一起出来的,以南爷的性子,便是突然心情不好了,他应该也是不会走远的。

而,便是走远了,下属出事,南爷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什么?!

南爷也没办法破了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

根本没可能!

在红蛸心中,它的主子是无所不能的。

盛红衣和红蛸沉默之时,外界,麒南果然没有令红蛸失望,正在寻找红蛸。

他一身白衣,负手站在红蛸失踪的街口,身边,一个女性老者同他并立,脚下,有五个人的尸体。

这五个人,赫然是白日里发现的那五人。

而其中两人,胸口都有穿透的痕迹,其中一个,全身已是干瘪到只剩下一层皮裹着一层骷髅。

若不是无论头发丝儿,甚至身上的衣服,乃至身体都还有残余的温度,大概,只要看到这具骷髅之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太多年了。

而其余三个,其中两个,被动用了搜魂之术,两人衣冠整洁,眼睛圆瞪,脸上的痛苦狰狞之色便是死了依旧明显可见。

他们倒在麒南脚下最近之处。

此时麒南正在和老者说话,脸色可不复平日的和煦温和,此时满身的冷淡。

便是下属丢了,他在找它,也似并不着急,不紧不慢,甚至好像还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净莲姥姥,红蛸你是认识的,性格刻板严肃,我给它下了指令,杀了这三个人修,结果,它只杀了一人,就失踪了。”

“人是在你百花谷门前失踪的,你怎么说?”

兴师问罪的语气很明显,老者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厌恶之情表达明显:

“麒南,什么时候摆谱摆到我家门口来了,我今天肯出来陪你说会子话,已经是给足你这个城主面子,要是你不好好说话,那休怪老身不奉陪了。”

麒南好似嘴角勾动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呵,净莲姥姥,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还是这么的顽固不化,怎么?我麒麟一族如何惹了你了,让你这么讨厌我族?”

麒南说的直白,饶有兴致。

“哼!”净莲姥姥的拐杖狠狠的拄在地上,梳理的整齐服帖的银发突然根根竖起,怒发冲冠:

“人修有一句话,老身深以为然,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麒南挑了挑眉,微欠了下身,端的是公子无双。

莫说这里的女妖为他痴狂。

这便是去了人修的界域,见到他这般,为他痴狂的女修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便是知道他是妖,许是这般的人妖禁忌之恋,更加让人着迷也说不定。

看他这模样,净莲姥姥更生气了,银丝张狂飞舞,无风飘荡,好似这般,才能发泄一下她的怒气。

她如何不生气,她的谷中,救过许许多多的妖兽精怪,便是现在,都有许多精怪为这麒南着迷。

原因显而易见,就是因为他太会骚首弄姿了。

而他,竟敢在她面前这样?

真是好大的胆子。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净莲姥姥觉得,为了她谷中的那些孩子们,今天她就要倚老卖老一回了。

“呸,你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戊土麒麟做下那等事儿,何必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

话已说破。

此时的麒南已是满脸的冷沉。

他盯着净莲姥姥,黑色深眸之中好似藏着凶兽,许是在下一个时刻,就会悍然出击。

净莲姥姥倒是并不怕,到了她这个年纪和修为,还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她在妖域德高望重,修为同麒南相当,便是麒南生气又如何?

能奈她如何?

敢奈她如何?

“戊土麒麟一族乃是实力强大的神兽,你们自万年前便再没有小麒麟出生乃是天道选择。”

“可你们偏要强求?这些年,包括你在内,利用你们的好皮囊勾引其它妖族甚至人修,只为诞下麒麟血脉!”

“这是逆天之举,麒麟乃神兽延续,你们是妖族的领衔者之一,就不怕天道降下天罚,带累整个妖族吗?”

话说到此,麒南已是全身气势高涨,它的背后,天际,黑云密布,早就掩盖住了明媚的月色,天空黑沉的连星子都不见。

雷意已是在云层之中吞吐不休。

这才是真正的雷霆之怒。

这也才算真正的神兽血脉。

其实,人类并不算了解妖族。

对外,似乎许多妖兽只要长相同传说之中的神兽沾点儿边,便能号称自己是神兽血脉。

但,这些也只能骗过人类。

对于妖族本身来说,甚少有人甚至有妖知晓,真正的神兽血脉应该是像麒南这样。

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便有了搅动天地的神通。

好比今天这般,雷霆之怒。

净莲姥姥人老成精,自然懂得。

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心中倒是没什么嫉妒之感,她活的很老了,草木精怪本就以漫长的寿元而闻名天下,而它,比这个中妖城还要老。

活到她这把年纪,她不仅有足以保护自己的本事在手,还有比任何人都通透的内心。

麒南,当真是戊土麒麟一族目前神兽血脉最浓的那一个!

否则,他也觉醒不了这种动念便能搅动天地的神通。

也难怪麒麟一族想不开了。

毕竟,这般厉害的血脉,若是无法传承了,实在可惜。

不过,净莲姥姥除了感叹,心绪完全没有起伏波动,该说啥说啥,似那吞吐的电闪雷鸣,同她无关一般。

“怎么,说到你的痛点了?所以恼羞成怒?”

“老身今天就倚老卖老一回,便是你恼羞成怒,我也要说!”

“你们这种逆天之举,不仅是对整个妖族,甚至整个荒原大陆都带来天罚隐患。”

“你们就是瞎折腾,这都折腾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你……”

她自诩自己是为了天下大义,为了天下妖修说话,正准备义正言辞一通,若是能打消戊土麒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

还未说完,就被麒南打断了。

麒南笑了。

这般笑的他,满身的阴霾邪气,如冲破藩篱的凶兽,张牙舞爪。

他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斜睨了一眼净莲姥姥:

“麒麟一族新的少主已经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