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血腥味充斥着沈言的鼻腔和大脑,明善的身形不高也不强壮,按理说沈言完全可以扶稳。

可此刻,他却觉得这个身躯有千斤重,重到他根本就扶不动,只能抱着怀里的人慢慢跪到地上。

二狗也好,明善也好,沈言其实对两者的感情都没有很深。

可是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便因他而死,沈言并非草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围观的百姓们见此,先是安静下来,随后高声呼喊,表示射的好。

甚至有人要求射箭之人再来一次,最好将那残月余孽也一起射死。

人群后方是皇城护卫,领头那人便是前段时日刚上任的林落。

方才之事乃意外,可林落却轻轻扬起嘴角,内心也如那些百姓一般,恨不得残月小世子立即死去。

“林中尉!本王让你做好周围的防卫检查,为何会出现纰漏!”

林落端坐在他的骏马之上,身后呵斥声还未落下,便探来一柄长剑,自他耳后刺来,重重落在他的左侧肩膀上。

秦渡周身怒气冲天,方才若是没有明善,他的言言岂不是......

“为何!”

对于秦渡的雷霆之怒,林落只冷漠道:“敢问摄政王,他不该死吗!”

秦渡握紧手中剑,冷笑道:“他该死,那你违背本王的命令,便该活吗!”

林落迎着秦渡的冷意,继续反驳道,“十年前,兄长与先帝出征,结果死在那场算计里!今日就算要我死,我也不想就此放过那残月余孽!”

“摄政王息怒!”

顾清然乘马车而来,还未待车停稳,他便跳了下来。

结果落地时崴了一下,他面色一白,忍痛继续疾走到秦渡马侧。

他行礼道:“王息怒,林中尉向来秉公执法,对于命令更是严格遵守,想来是有人钻了空子,才使得出现纰漏。”

林落看向为他求情的顾清然,阿然好像崴到脚了,阿然自小便稳重,方才却为了自己乱了方寸。

想到这里,林落心情又好了不少,甚至嘴角都轻轻扬了起来。

秦渡见此,抬脚将人踹下了马。

林落肩膀率先摔地,一只脚还被卡在马镫上,顾清然急忙上前,见林落还在那呵呵傻笑,他顿时脸黑下来。

直接上前甩了他一巴掌,见他变得委屈巴巴,顾清然转身对着一脸怒气的秦渡跪地道:

“王当知林中尉为人,他断不可能做出违背命令之事,还望您给他一次机会,此后臣定然会好好教导他身为臣子的言行!”

秦渡看向王府门口那个无助的身影,他的手紧紧握起,此刻,还不能出手。

秦渡骑马离开,顾清然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后,脚腕处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林落脱下靴子才得以将脚抽出,他走到顾清然身侧,蹲下身,不顾对方反对,直接将其鞋袜脱下,只见那白皙纤细的脚踝已鼓成馒头大小。

“阿然,我带你去医馆!”

顾清然冷着脸,他推开林落的手,抬手对着林落的脸颊又甩了一巴掌。

脚踝的疼痛已使他满头大汗,他咬着牙呵斥道:

“你是想让伯父伯母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摄政王既设局,可见他待那位极其不同,你为何非要上赶着送死!”

察觉到顾清然气急,林落立即垂头道歉道:“阿然,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了,我先带你去医馆。”

林落俯身便要去抱顾清然,顾清然再次将他推开,他有气无力吼道,“你去继续当值!摄政王要将人送去牢狱,这一路你好生护送,莫再出什么幺蛾子。”

顾家小厮跑来扶顾清然,林落对于顾清然的教导连连点头。

“还有!若不想伯父伯母为你忧心,人送到后主动去领五十军棍!”

“好,阿然,我都听你的。”

顾清然胳膊架在两个小厮肩头上,见林落还愣在原地,他再一次吼道,“还不快去!”

“是,是,我马上去!”

另一边,百姓们期待的第二次刺杀并没有发生。

他们见黑甲卫将吓傻了的残月余孽带上囚车,随后听到领头那位黑甲卫高声宣布道:

“传摄政王令!将此残月余孽关入廷尉狱,吾等奉命押送,若有扰乱者,一律五十大板!”

不少百姓们来时手臂上都挎着篮子,里面装着烂菜叶还有臭鸡蛋,原本就想砸那残月余孽出出气,当下听到那五十大板,皆默默将手放了下来。

既然不能砸,那他们便骂吧。

于是,前往廷尉狱一路半个时辰里,四面八方皆是百姓们的咒骂声。

沈言坐在囚车中,他缩成一团,衣服上手上还沾着明善的血,血已干涸,渗入他掌心纹络中,怎么擦也擦不掉。

昨日起,天便一直阴沉沉的,沈言无视周围的谩骂声,仰头看着天空那一朵朵厚厚的乌云,要下雨了吗......

【系统,秦渡在哪儿。】

【回宿主,在队伍后方。】

沈言一怔,秦渡来了?!

这个囚车并没有封顶,所以他完全可以站起来。

当他一脸开心地向后方寻找那个身影时,找到了,可他却愣住了,眸底的光也一点点散去。

秦渡他......为何骑马载着月不言......

那只将他全身触摸过的大手,此刻却在揽着另一个男人。

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如今却成了他人的倚靠?

呵。

呵呵。

“我前两日说何来着,这摄政王定然是与不言公子闹了别扭,你瞧瞧,他俩好着呢,这等大庭广众还不忘秀恩爱。”

“是啊,谁能想到,摄政王随便找了个人来气不言公子,这人竟是残月的余孽,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围除了咒骂他的,还有在夸秦渡与不言公子的。

渐渐的,沈言的耳中全都是关于他俩的讨论声。

“哇,不言公子真是大胆,竟当众亲了摄政王!”

“羡煞我也,羡煞我也啊!”

沈言看向秦渡,秦渡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可沈言眼中已被眼泪模糊,他看不清那个男人了。

真的,看不清了。

“秦渡,你要负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穿过两人之间的十几个人,抵达了秦渡的耳边。

月不言也听到了,他率先开口道:

“你乃残月小世子,你的父王害死了五万盛安将士,更是害死了盛安的先帝!你有什么资格与摄政王在一起!”

“你闭嘴!”

沈言厉声吼着,顿时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的吱呀声,马蹄的踢踏声。

还有,他手腕上铁链的碰撞声。

他被泪糊住的双眼看向那个大体的轮廓,他笑着再一次问道:“秦渡,你要负我?”

马路两侧的百姓皆将视线投到秦渡身上,他们知道,摄政王定然不会令他们失望。

“本王心里只有言言一人,与残月小世子无话可说!”

摄政王的回复令所有人满意,唯独囚车上那人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