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顾清然掀开车帘,便看到林落正在府门口来回踱步,当对方看到他时,立即冲了过来。
看着顾清然此刻身上的衣服,林落怔了一下。
这件衣服,他好像见那个该死的狐狸穿过!
而且,阿然的嘴唇为何有些肿?
“阿然,你昨夜不是在摄政王府留宿的吗......”
林落声音压的很低,他的嘴唇都在颤抖,顾清然甚至都觉得这人要哭出来了。
他拉了拉衣领,声音有些急促道:“阿落,我有些累了,改日再与你细说。”
说完他绕过林落,疾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待回了房间,他又快步走到铜镜边,开始解衣衫。
方才在红楼时,他实在没有勇气看向镜中。
待解开里衫,露出胸膛,只见白皙的皮肤上,自脖颈往下,开满了红梅。
顾清然的脸唰的一下子红透。
昨夜,是他太荒唐!
明明醉了,为何却对发生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
细到每一个吻是如何落下的,每一句面红耳赤的情话是如何说出的!
他抬手便拍上自己的嘴,那般羞耻的话他为何说的那么顺嘴!
“阿然,我进来了。”
林落的声音传来,看着镜子中满身旖旎的自己,顾清然慌张喊道,“等——”
可惜晚了,林落已推门而入,恰好将他未来得及遮挡的朵朵红梅看的一清二楚。
“你昨夜究竟做什么去了!”
顾清然从未见过林落生气,或者应该说林落从未在他面前发怒过。
当下男人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竟令顾清然有些心慌,他躲闪着林落的凝视,下一瞬却被林落扛到肩上。
“阿,阿落!你做什么!”
林落轻轻将顾清然放到床上,随后转身将房门关上,并反锁。
他面对房门,搭在栓木上的手慢慢蜷起,吐纳了几轮,对着门扯了个笑,这才转身走到床边。
他单膝跪下,仰望着有些慌张的顾清然,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在意那些红梅。
林落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令,伸手拉过顾清然的手,将玉令放到了他的掌心。
他笑得有些委屈道:“阿然,我娶媳妇的钱都存在大盛钱庄里,现在我把取钱的钥匙送给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那只狐狸。”
顾清然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林落口中的狐狸指的是许清照。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令,想着方才林落的话,面色一僵,随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林落。
却见对方抬起手,摸着他的头笑道:“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顾清然慌乱之下有些语无伦次,他惊呼道:“怎,怎可能,你怎会,我,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好兄弟?”
林落起身,看着顾清然散开的衣衫,那朵朵红梅着实刺眼的很。
他俯身,趁着顾清然还在震惊中,抬手揽住那人的后脖颈,重重吻了上去。
这是他的阿然,是他的竹马,是他自小便发誓要娶回家的媳妇!
怎么便宜他人!
“唔...阿落,你别,唔......”
顾清然的话语被林落的唇齿抵住,吞咽。
*
“王,那人始终不松口,什么也不肯交代。”
秦渡摩挲着扳指,明善是空净大师给的人,空净大师可信,但这明善显然是有问题的。
“月不言近日如何?”
“回王,近日除了呆在小院,偶尔会去城西机关张那里买些小玩意给陛下。”
秦渡抬眸看了眼寝殿方向,他起身道:“本王出去一趟,他若在本王归来前醒来,你们好生伺候着。”
“是!”
月不言正在屋内誊抄这个月份的诗集,当听到黑甲卫喊“摄政王”时,他眸子一亮,放下笔便跑出了房间。
“参见摄政王。”
明明是同样的脸,甚至身形也几乎一样,偏偏他的言言就不会这般听话。
或许,若言言如眼前这人一般,他也不会为其心动。
秦渡抬脚便向屋内而去,这里如今已换了模样,也已没了言言的气息,他压下嘴角,凤眸闪过冷意,转身又出了屋子。
月不言不知摄政王是何心思,只默默跟在身后,直至摄政王走到树荫下的石凳坐下,他才轻声道,
“不言去给您沏茶。”
“不必,本王有事问你,问完便走。”
月不言垂下的眸中情绪翻滚,他低声道:“摄政王想问不言何事。”
秦渡审视这月不言,见他低着头,便冷声道:“抬起头来。”
月不言抬头与秦渡目光相撞,他目光开始四处乱瞟,因为紧张两只手正死死抓着他自己的衣袖。
“本王问你,五月初,你出宫避开守卫的那段时间里,吴越与你说了什么。”
闻此,月不言脸唰的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内心有些慌乱,摄政王为何会知道此事!
那,会不会其他事情也都知道了?
他垂下眸,支支吾吾道:“不言不知摄政王在说什么,不言也不认识什么吴越。”
秦渡勾起嘴角,他笑道:“月不言,世人皆知本王恨残月王爷入骨,也知是本王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颅。”
他起身,走到月不言身侧,看到月不言脸色煞白全身颤抖,他继续道:
“那你可知,你作为前残月皇室之子,那残月王爷又是你的亲叔叔,本王为何会放过你?”
“不言,不知......”
“因为跟残月王爷比起来,他的兄长根本不配做本王的对手,而你,也不过是个权谋之下的牺牲品。本王念你身世可怜,这么多年便放任你自生自灭。可是,月不言啊,本王最不喜的便是自作聪明之人。”
见月不言依然垂眸不语,秦渡冷哼一声,怒斥道:“说!”
威压排山倒海而来,月不言双腿一软,顿时跪倒在地,他哭诉道:
“不言爱慕您有错吗,这么多年来不言一直在偷偷地喜欢着您,不言不求能得到您的青睐,也做好了一辈子深埋心中的打算。
可是,为何他却突然出来抢走了您!他侵占了我的身份,侵占了我对您的爱慕!”
秦渡看着哭的梨花带雨之人,可惜这并未勾起他的半分怜悯,他只冷哼道:“言言他或许借了你的身份,但他便是他,若换成他人本王并不会心动!”
“心动?哈哈哈哈哈哈,摄政王为他心动?”
月不言突然大笑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他笑道:“那摄政王当真是可悲了,您可知他为何要接近您?”
秦渡蹙眉,“你在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摄政王不是想知道我五月初出宫发生了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您!”
月不言仰头试图逼退眼泪,可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他咬着下唇抬起衣袖用力地擦了两下。
“那日,见我的可不是什么吴越,而是残月的小世子,月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