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的飒飒声引得沈言立即探出头来,只见拿鞭子的人正骑在马上,身后还跟了几个穿着华贵的世家子弟。
那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是笑起来却一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他一边笑一边甩着黑色的长鞭,力气之大,竟将温游絮抽到了地上。
随后几个骑马的世家子弟将那倒地之人团团围住,一顿嘻嘻哈哈指指点点。
在地上的温游絮怕被马蹄踩到,已缩成一团。
“卧槽,拿鞭子的是谁?”
沈言转头看向黑甲卫兄弟,对方冷冰冰道:“温家嫡子温渡。”
温度???
操,这个狗东西,欺负温大善人?
“兄弟们,你们倒是上去搭把手啊?”
沈言自己是个战五渣,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这八位大哥身上了,可是这八位像是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听见,坚守岗位一动不动。
眼看局势紧张,只见一身浅色劲装的长公主骑着她的枣红色大马从城内而来,沈言顿时喜上眉梢,跳下车摇着手臂喊道,“长公主,快点,来救人啊!”
盛晨曦本就窝了一肚的火气,正愁着无处发泄,见沈言指着那几位世家子弟,当下她也不多问。
竟直接从疾驰的骏马上飞身而起,侧身抬脚。
duang,duang,duang,duang,将那四位世家子弟全都踹到了地上。
而她稳稳落在马匹中间,拎起地上那人便跳到沈言身边。
她皱眉道,“不言公子的朋友?”
“啊,算是吧。”
沈言抬手给温游絮拍了拍身上的土,手碰到他胳膊时发现他抖了一下。
他拎起对方的衣袖,这才看到他纤细的胳膊上到处都是鞭痕,旧伤叠新伤。
沈言脸色瞬变,他看向地上正打滚哀嚎的人,质问眼前的少年。
“他经常用鞭子抽你?就算是嫡子也不能这般不讲理吧,你爹不管?”
温游絮低着头不说话,盛晨曦虽不知来龙去脉,但通过那满是鞭痕的胳膊,她算是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向来见不得人欺负弱小。
当下,她转身便捡起地上的鞭子,朝着方才扬鞭那人甩去。
温渡摔下马时恰好摔了个狗吃屎,所以并未见到来人是谁,突然被人抽打,当下便开口大骂起来。
“啊!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御史大夫!我让我爹砍了你脑袋!”
任他在地上怎么翻滚,始终在盛晨曦鞭子范围内。
方才与温渡一起的那三位世家子,显然都认出了长公主,顿时跪在一侧不敢说话。
“疼!疼!!!我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
温渡被抽的抱头缩成一团,许是盛晨曦火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她将鞭子甩到那温渡身上,抬脚踹了踹他的胳膊,命令道,
“抬起头看看本宫,别到时让温大人砍错了脑袋!”
温渡慢慢探出头,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当下也顾上身上的疼,爬起来就开始跪地求饶。
“长公主饶命!是小人该死,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盛晨曦冷哼一声,回头见沈言已经拉着温游絮上了马车,她便牵着马追了上去。
可随后却见沈言又招呼两个乞丐上了马车,她不解,只好默默跟着人一起回了沈言的府邸。
待那两个乞丐洗漱换上干净衣服后,沈言观他们年纪虽不大但言行举止得当,便直接问道,“二位并非出身寻常人家吧?”
那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纷纷下跪道,
“大人慧眼,我二位乃安岭郡人,我们的父亲是郡中相邻两县的县长,多年来安岭郡守荒唐无度,郡中百姓苦不堪言,父亲独自上书无果,本欲与各县县长联名上书,却不想遭人陷害。
后来洪涝灾害爆发,听闻朝廷批了大量赈灾银两,可最终百姓们吃的还是鲜有米粒的汤水,住的也是不能遮风挡雨的破庙......”
说到这里,那人哽咽起来,沈言急忙扶起两人。
他转身看向一侧一脸疑惑的盛晨曦,道谢,“长公主,今日之事多谢了。你若没什么急事,我们改日再聚如何?”
听出沈言言语里赶人的意思,盛晨曦识趣的告了辞。
沈言拿出药箱给温游絮上药,少年脱下衣服他才看到不仅手臂,少年后背前胸上皆是鞭痕,唯独脸上脖子上没有。
显然,用鞭之人有几分故意在里头的。
“他都这样打你了,温大人当真不管?”
温游絮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父亲事务繁忙,家里的事都是大夫人在管。”
“那你母亲呢?”
少年眸子暗沉下来,“几年前就去世了......”
沈言不再过问,简单给少年上完药便让他穿好了衣服,然后四人在屋内默默坐着。
温游絮沉浸在悲伤中,那两位面面相觑,正欲开口,沈言安抚道。
“先坐一会儿,等人到了再说。”
两人虽不知要等的人是谁,但听沈言这般说,便老老实实坐好,不再言语。
半个时辰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走近,沈言抬眸看向进门之人。
好久没看到他了,好似瘦了一些,眼眶下也阴阴有些发青。
他是摄政王又不是皇帝,天天就那么多的事务要操作?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秦渡皱眉看向那三人,大体情况来的路上黑甲卫已与他汇报,听闻沈言将人带回,他便想着来了解下细节。
沈言对那面露疑惑的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摄政王,你们有什么话就直接同他说吧。”
如今天下何人不知摄政王,那两人完全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与摄政王这般近距离接触,顿时慌张的跪下,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
“小人,小,参,参见摄政王!”
温游絮虽远远瞻仰过秦渡,这么近距离也是第一次,不过相比那两人,他倒是冷静的多,不慌不乱起身行了个拜礼。
秦渡走到沈言身侧坐下,伸手便将沈言的手握到掌心,随后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每一根手指。
见沈言没有反抗,他这才扫向那三人,声音沉稳道,“起身说吧。”
一柱香后,三人退出屋子。
秦渡转身面向一直不看他的沈言,声音低沉又沙哑,“言言,你都不想本王的吗?”
见沈言不说话,秦渡长臂揽住沈言的腰身,直接将人抬到了他的腿上。
咫尺之间,秦渡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沈言的脖颈上,只刺激的他想远离。
秦渡一只手臂禁锢着沈言以防他逃走,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
两人视线相交,呼吸相融,秦渡高挺的鼻梁蹭着沈言额头,他低声命令道:
“言言,乖,说你想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