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化离了宫,仁宗皇帝坐在偏殿思来想去。
这袁文化虽不要权,不要兵。但只在京中坐守。和各路官员结交。难免两王有那异样心思。
曹皇后却是寻了来。见仁宗一副忧愁模样。便问道:
“陛下可是为兖王四处收罗党羽忧虑?”
仁宗半天不语,待的曹皇后都等得以为不会搭理她时方说道:
“兖王收罗党羽,除李相公外,皆是些取巧兴进的。不伤大雅。
但五郎待在京中,却难免两王惦记。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端。往后不知还会出什么事情。”
曹皇后听了才知,这是怕袁文化两王得罪个遍,到底投向一方。
便言道:
“陛下若是想让袁五郎免于纷争,不如把他支出京都。这天高海阔,也还他个自由。”
仁宗思来,倒也是个法子,袁文化和兖王不睦,又和邕王有仇。不管哪个登基都没他好果子吃。不如外放了。
“但五郎实无过错,如何能无故贬嫡?”
“嗯?”
曹皇后本身并不是为袁文化着想,不过是想支走袁文化,怕他和兖王沆瀣一气。哪里是为袁文化寻后路。听仁宗之言。才知仁宗到底还是起了恻隐之心。?但她可不管那些,只把袁文化支走便是。
“陛下,现如今两王争储正酣。只需暂时调袁五郎出京便可。至于外放地方。等储位定下,再说也不迟。
去年矬州民变,派了英国公前去镇压。这转眼已过去大半年。不但没有剿灭,还有做大的趋势。
不若便夺情袁五郎,让他带兵前往如何?”
仁宗忽得抬头看向曹皇后。曹皇后被仁宗看得一愣。
仁宗直看了半天,悠悠叹了口气。
“皇后所言也是在理。既如此。明日便在朝上议一议。”
翌日,朝堂之上,仁宗皇帝讨论过了治政之策。便问下边官员。
“众卿。何人知晓这矬州战事如何了?”
李相公每日里恨的牙痒痒。时时打听,日日询问。最是了解战况。不等兵部出言。便出班道:
“英国公去了矬州。每日与逆贼熬战,却无寸功,那贼逆却有做大之势。
望陛下早日增兵添将。荡平矬州。”
仁宗点头不语。韩相公却也出列。
“陛下。光是添兵也不是办法。许是英国公战法与那贼寇相左,这英国公年岁已高,不若将其换下,回京将养。另觅一良将前往。”
仁宗昨日刚和曹皇后商议,这韩相公今日便这般说。要说无有联络。怕是无人信。便又试探道:
“不知韩相公可有驱敌之人可荐。”
韩章洪声道:
“卫国公西收河西,北复燕云,当得此任。”
仁宗心中不禁冷笑。但兖王一系势大,正是用邕王一系之时。便未出言。
兖王却出列道:
“卫国公正于家中为其先嫡母丁忧。派其出战。怕有不妥。”
李伯言虽为兖王党羽。这次却没顺着兖王话语。
“卫国公便是为了这苛待庶子的嫡母,过继出门,给她丁了这许久,也算仁至义尽。
陛下当夺情,派卫国公前往。国事重要,想卫国公定然不负陛下重托。”
仁宗看着殿上人等各种心思。
“李爱卿所言有理。便宣卫国公上殿议事。”
袁文化和如兰在家中叫了何秀妍和裴妙如,还有小婉,一同观看那新罗婢舞蹈。不曾想却有宫人来召上朝。
袁文化没办法换了朝服,和几女道:
“你们慢慢欣赏。陛下召我。我去去便回。”
袁文化自以为无事。可到了朝堂却听闻是矬州之事。
袁文化本来是想让焦世杰转战禹州。在英国公和禹州团练夹击下,将部下投降禹州。混入禹州派系。
却不想英国公去了矬州,打了许久。眼看功劳便要到手。却要被自己截胡。
虽是同情英国公。但仁宗已经说了。自己再装孝子贤孙给仇人丁忧,也没人信。并也只得领命。
等回到家中召了如兰、小婉和何秀妍于密室,说了这矬州之事。如兰翻着白眼。
“焦世杰也是,便是个投降,受个招安也是这般费劲。要劳动五哥哥走一趟。”
小婉却在一旁笑:
“这招安倒也是有些讲究的。若是一打就溃,哪个去招安。需得打几场硬仗。让朝廷知晓厉害,绵延些时日,待朝廷不耐,这方能成行。”
袁文化笑着抚过如兰头发。
“本都是自己人,便当是去游玩一番。只是这长柏兄的婚宴是无法参加了。
如兰,等我出了京。你便多支应一下盛家。到底是你嫡亲的哥哥。”
这各方皆希望袁文化早早离京。所以人马物事,准备的具皆快捷。不几日,便得了。
袁文化虽不耻他们作为。也冷嘲热讽了几句。但既已齐备,也拖延不得。那便走吧!
等袁文化到了矬州。英国公带了部下来迎。
“惭愧啊!我到矬州这半年有余,却不得寸功,还要劳动袁公前来收场。”
“老前辈说哪里话。这矬州叛逆皆因李氏残暴不仁。善杀百姓所致。
他们所到之处,烧毁地契。丈量土地平分给佃户平民。所以应者如云。恨不能街上百姓皆是其眼线。老前辈自然举步为坚。”
“却如袁公所言。不知我走后,袁公如何处置。”
袁文化哈哈一笑。
“自然是让其离了本土。于外地剿灭。不然纵是大败了他,他们不过旦夕可复贼众。”
英国公听了点头。
“但不知将于何处为战场?”
英国公是不服气的,这般窝囊仗打了半年,那焦世杰便如长了天眼,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任他本领滔天,也施展不出。
两人正说得兴起。却不妨一旁有一女将说话。
“袁师傅既然胸有成竹,不若这功劳带我一个。”
袁文化定睛看去,不是那张桂芬,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