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化回身看了看小桃。小桃急忙道:
“卫国公。那齐国公府每日做出这么些事情来。我们姑娘已是躲了又躲。他们却依旧不饶。
这平宁郡主恶毒刁钻,那齐国公府是去不得的。便是去了,也无有好下场。
但这小公爷每日纠缠,让人看了不是坏我们姑娘名节吗?
我也是看出,今日国公爷便是为了我家姑娘解围去的马球场。
既然国公爷有善心救我们姑娘一次,便好人做到底,救我们姑娘出苦海吧!”
袁文化尚未说话,却听殿旁的拐角有声音传出来。
袁文化和小桃转头看去。却是齐衡鬼鬼祟祟的站在角落里。
小桃见了齐衡,气的直瞪眼。袁文化却是一脸戏谑的看着齐衡。
既然已经躲不过。齐衡索性不躲了。直截了当的走了出来。
“卫国公安好!”
袁文化嗤笑一声。
“本是很安乐静好,但有了你便不安好了。
今日我本是要在家中听琴谱曲的。却为了狗屁的马球会,跑到郊外去吹冷风。”
齐衡被说的有些尴尬。但却不退缩。
“国公身居高位,是不会懂底层人的悲哀的。
但我懂!我懂六妹妹幼小失恃。在家中艰难。我知六妹妹,无有依靠,这家中的谨小慎微。
我也知六妹妹的聪慧,六妹妹的坚强。
我自在私塾见了六妹妹在困苦中挣扎。我便发誓,一定要娶了六妹妹,呵护她一生。”
袁文化呵呵一笑。心中鄙夷,惨人家身子便说。拿着人家苦处当由头,端是恶心。
“元若怕是不认识明兰!”
说过了话,袁文化扬起头,半眯着眼,一脸不屑的看着齐衡。
齐衡被说的一愣。满脸疑惑的看向袁文化。
便是小桃也不解的看着袁文化。
袁文化这才悠悠的说道:
“齐衡、齐元若。齐国公独子。天潢贵胄,万千宠爱于一身。
你便以为这庶子,庶女不过是附庸。若是可怜的,得了怜悯。若是困苦的,得了富贵便当大兴。
你错了。像我们这些做庶子庶女的也是人,也要尊严。
盛明兰从来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可怜。她的针线天下一绝,她的马球女子中少有敌手,她的谋略不输朝中相公。
你以为的谨小慎微,不过是她的隐忍,她的潜龙在渊。你以为的无依无靠。不过是她对命运抗争的途中坎坷。
你让她老老实实去你家中,做那阿谀婆母的碌碌女子?每日这惶惶中度日?你让她的隐忍无有伸张的一天,你让她的奋斗无有一点价值。
你不如杀了她。她是要做独立女的。她是要掌握自己人生的。
你说,你认识她吗?”
齐衡被袁文化说得愣在了原地。脑袋“嗡”的一下。他一直以为,他娶了明兰,让她坐了国公府的娘子。便是给了她荣耀,给了她富贵。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明兰到底要得是什么?
他不明白,那么多女子都想嫁给他。为什么明兰不想。
袁文化的话算是点醒了他。这明兰若是入了国公府做不得自己的主,那和在盛家有什么两样?
哦!或许还不如。起码,王大娘子不会想着弄死她。
齐衡向后退了两步,身子倚着山墙。目光呆滞。
“吱丫丫”的,灵牌殿的门被打开了。
盛明兰从殿中走出。她从未想过这么了解自己的却是这个五姐夫。
哦!对了。他也是庶子。也是被欺压了整个童年。他说的是我盛明兰,怕不也是说的是他袁文化吧!
那一身的武艺当是多少的汗水。那满腹的经纶当是多少的寒暑。
明兰忽有种恨不相知未嫁时的感觉。但一切都晚了。使君有妇。可自己也不愿为人附庸。
明兰却是想错了。袁文化知道明兰这些,是因为盛明兰在剧中便是被顾廷烨那句“我在男人堆里老几,你在女人堆里便是老几”给打动的。
说实在的顾廷烨才是人间清醒。识人伯乐。
明兰走到齐衡面前。看着齐衡。
“小公爷,五姐夫说的够明白的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不单单是平宁郡主不容。而是若是嫁了你,根本没有希望。
绝望的海洋,我不想跳。”
盛明兰话已至此,再不回头,转过身便行出了院落。
小桃满脸懵懂的看看齐衡,又看看袁文化。
她的小脑袋里满是食品。哪里能懂什么抱负,什么希望。
看了两眼,见袁文化依旧仰头傲娇,齐衡萎靡不振。
“噔噔噔”迈着碎步跑着追她家姑娘去了。
等人都走了。袁文化收了,下巴,晃晃脖子。
“齐小公爷。算了吧!你是天上的风筝。飞的再高,线也在你母亲手中。明兰跑的再慢。但腿是她的。
与其想着怎么追明兰,不如回去好好想想。你这已经中了进士。你母亲放的线该收了。
说不得,你这身才华。你这身好皮囊。不知会卖与哪家呢?”
袁文化着实是坏。平宁郡主给齐衡找媳妇,竟挑用得上的。若是没人说,不过是母亲对孩子的关爱。但在这节头上说了。这根刺便拔不出。除非平宁郡主不给他儿子找显贵的媳妇。
袁文化看齐衡一脸哀莫大于心死。吹着口哨走了。留下齐衡在那里满脸泪痕。
玉清观的斋饭很好吃。起码袁文化是爱吃的。连着吃了四大碗。
如兰笑着看着自家夫婿。
“五哥哥慢些吃。若是喜爱,我叫了府上的厨子来学。”
袁文化却是怼人怼爽利了。才胃口大开。哪个就是爱吃斋饭。
袁文化抬头笑着边吃边看如兰。那饭将两腮填的满满的。
王大娘子在旁,简直便没眼看。虽不敢表露不满,但也表情尴尬。想要劝道,却没有胆量。
如兰看母亲表情,忙和母亲解释。
“五哥哥当年却是三天倒饿九顿。有了吃的时候,自然是要快些吃。若是慢了,怕不被人发现偷吃,便是罪过了。
五哥哥平日里饮宴喝酒不是这般的。”
这如兰是听大姐姐说过袁文化的幼年的可怜的。但她却不知这是袁文化在现代当社畜时落下的病根。
袁文化却是不以为意。
“我浴血沙场不就是为了能够自己说了算吗?别人看我如何,
若是吃饭也不如意。那还做什么的国公?老实找的地方做个农夫,岂不更快意?”
明兰在一旁看袁文化吃法,却觉甚是洒脱。心中却又一种冲动,也把那两腮鼓起,塞满饭菜,大口的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