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子把如兰有了身孕的事显摆了一阵。这才劝大家。
“都别光顾着说话。快吃菜。快吃饭。”
如兰自袁文化去了大辽。皇帝陛下赐了公主仪仗。身边自有宫中选送的嬷嬷伺候吃饭。嬷嬷每道菜都要夹了尝上一遍。
王大娘子自是高兴女儿有气势。可盛紘却有些心中不快。这在自家吃饭也搞这般虚样。又是做与谁人看呢?
袁文化见了盛紘眉头皱起。知道盛紘嫌如兰在家中摆威仪。当日看剧时,明兰不过是坐了侯爵的车驾,就被他训了一顿。可见他是个小气的。
但这嬷嬷是宫中来的。若盛紘训如兰,怕不等他说话。那嬷嬷就能给盛紘好看。
大家皆等嬷嬷试菜。有一女使在外而来。到得厅中向袁文化使眼色。袁文化便让一嬷嬷出去听是什么话。
等那嬷嬷回来又传于袁文化。
原来却是袁文化放在林栖阁中的细作传来话。说那林秦霜有一装了麝香的荷包。那雪娘却是翻了要带来这里。
袁文化对那嬷嬷说,“你拦着些,勿使近了郡主的身。也不要告诉郡主此事。我自有安排。”
说完话也不管这宴席已然摆下,便起身和如兰道:
“五妹妹,我险些是忘了。家中有要事需我们两个主持。这饭却是吃不了了的。”
满座的人皆惊,盛紘道:
“不过是顿饭的时间。什么要紧事这么急。且吃了饭再走。”
袁文化却不搭言,满脸的虽淡淡的笑,但是人便看得出袁文化是真的生气了。
袁文化让被子,喜鹊来扶。嬷嬷人在门口开路拦人,
王大娘子看不出门眼也随着盛紘道:
“就是。大家难得在一起吃团圆饭。吃了再走也不迟。”
这岳母,袁文化倒是笑着回了话:
“岳母,明日让如兰请您过府叙话。你们母女再聚不迟。”
如兰也拉了母亲:
“却是有急事要办。这一时想念母亲,来的匆忙却是忘了。”
盛紘不敢说袁文化,但女儿还是说得的。
“你且让她走,来不多时。饭已上桌。又是摆威仪,又是试菜。却一口未吃便走。我平日里是这般教你的礼法吗?”
如兰再要解释。袁文化忍着气,却只让嬷嬷快些扶了如兰往外走。
大娘子却忙从袖兜里掏出个锁片来。
“这是为娘当年怀华兰时,老太太送的平安锁。如儿且拿着,保你母子平安。”
如兰待要来接。却被嬷嬷簇拥着往外走。却是停不得。
袁文化落在后头,接过锁片,谢过了王大娘子。
如兰此时却已被扶出了房门。
林秦霜在后见袁文化接了王大娘子的东西。忙说道:
“本来我位卑不该多事。但五姑娘到底是我眼下里长起来的。我也有个香囊,要送于五姑娘。
五姑爷且慢走,等我女使取了,一并拿着吧!”
袁文化本想回了家,再让人发作。去要了这林噙霜的命。
却不想他已然要走出门了,这林噙霜还撵着把这麝香送他手里。
袁文化实在是恶心这家子,看了看如兰已经走远。便收了要迈出的脚。回身瞪视着林噙霜,又看了盛紘。对身边人道:
“去把那雪娘给我拿下。”
那人领了命便出了屋。
袁文化看着盛紘:
“我素知岳父家的有腌臜。但到底是如儿母家。本不想闹的两边没脸。
我只把如兰保护好了,让如兰回避躲开这场。
岳父却以为我怕了不曾。”
盛紘被袁文化虎得一愣。
“贤婿说哪里话。都是至亲骨血,哪里就有歹人了。”
袁文化看着盛紘。
“没有歹人?别人不知,你当我不知。当年在扬州,明兰的小娘卫氏,是怎样被人算计的一尸两命?你当世人皆是瞎子吗?我人证物证具在,岳父大人再狡辩。不如我让那郎中稳婆去开封府报案可好?”
袁文化的话说完,满屋子的人具不敢说话。明兰更是捂住嘴巴。眼泪汩汩的流
盛紘被袁文化说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都是陈年的老事,何必再翻出。”
袁文化却步步紧逼。
“你盛大人荒淫贪色,使得自己的子嗣被人害死。我不管。但今日却算计到我子嗣头上。
当我杀的那些人是假的吗?”
说话间便有十几个女使婆子押了那雪娘进来。
袁文化对那领头的说:
“给他们看看。”
那女使拿了个荷包便给大家看。
“这便是她们要送到郡主身边的荷包。里面装的却是麝香。孕妇闻了便会流产。”
王大娘子气的走上前,一把夺过荷包。
“主君,这害人精要害你嫡亲的外孙啊!”
盛紘却是不出声。
那林噙霜却道:
“怎么会这样,我实不知啊。主君,这荷包乃是外邦的物件,上嵌珠宝,哪里会想里面有中药啊!!”
袁文化也懒得和这些人磨叽。冷冷的看了盛紘一眼。
“岳父大人,好自为之吧!”
话说毕,便抬腿带人出了门。
盛紘见袁文化并不发作,只说说而已,这才放下心来。训斥林噙霜道:
“你怎么如此大胆,把主意打到如兰身上了。”
那林噙霜,被袁文化吓了一跳。本以为这次不得善了。却不想这袁文化不过是个纸做的老虎。摆摆样子便走了。
看盛紘苛责,忙摆出一副娇弱模样。如泣如诉的道:
“竑郎,我一个内宅女子,哪里只这荷包不妥,只是见这荷包珍贵,想着送于五姑娘。
哪里会想这样,可是冤死我了。”
盛紘见林噙霜娇柔模样,又似被吓的胆怯。心中不禁升起怜悯。
“你虽不知,但犯得错大,便罚你去祠堂罚跪,给如兰祈福。
那雪娘便重打二十大板。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去吧!”
林噙霜哭着拜别了盛紘。扭着身子自去祠堂去了。
王大娘子却不干了。
“主君,这林噙霜可是要谋害国公嫡子。你怎么这般轻拿轻放。”
“好了!都散了吧!
霜儿也是无心之过。下次再有定不轻饶。”
王大娘子又狠狠的争了一顿,但盛紘把那脸一拉,那墨兰也哭着求大娘子。
“大娘子,我小娘定是不知。您就饶她这次无心之过吧!”
王大娘子要再争。
盛紘却冷下脸来。
“够了!都是一家人。都已经罚她去跪祠堂去了,你还要怎样?”
吼得王大娘子再不敢发言。
明兰却在角落里心中滴血。
便是这样也弄不倒这林噙霜,心中开始盘算。自己这父亲利令智昏,什么仁义道德半点也入不了他的心。看来只有他的前程能动了他的心了。
宴席是吃不了了。明兰浑浑噩噩的回了慈安堂,在把椅子上想事情。
盛老太太正带了向妈妈来寻明兰。老太太见明兰回来闷头想事情,便唤明兰。
“明丫头,你过来。”
明兰来在老祖母身边。道了声祖母。
老太太笑着问明兰。
“你听说你小娘的死因了?”
明兰低头回道:
“祖母,这事卫国公早就告诉了我。今日不过是卫国公把事情摆在了明处。”
老太太见明兰闷闷不乐。却是叹了一声:
“你可是觉你父亲对你小娘太过无情,那袁五郎太过软弱?”
明兰抬头看着老祖母。
“今日,我听卫国公捉了林小娘欲用麝香害他的子嗣。原以为,他会发作,顺带也为我小娘报仇。却不想他虎头蛇尾。却只挑明话头,便撒手走了。”
老祖母冷呵了一声。
“你当他袁五郎是什么人?他眼中怕不是只有五丫头。
你没见他知道有人要给如兰送麝香,急吼吼的便把如兰支走?
那是半点也不想他的大娘子粘的浑水。半点不受伤害。
爱护如此,他怎么会让这林噙霜的血沾污了如兰的脚面。你且等着吧!”
正说着。外边有女使急匆匆的来报。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那林小娘在祠堂畏罪悬梁自尽了。还有那林小娘的女使雪娘也被打板子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