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向少宇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演技这么好,他觉得他都可以马上以电视剧男主角的身份出道了,然后在年终颁奖典礼上获得最佳新人奖。
向少宇的语气和神态都表现得很顺从。
他继续保持着笑容。
终于,那个多疑的地痞无赖放开了抓着向少宇肩膀的手。
“真是奇怪,感觉我就是有种莫名其妙想揍你的感觉……你说你也是一个铁匠?嗯……看上去确实如此。而且,你这么弱,我想没有公司会雇你当间谍的......好了,快走,快走!赶紧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靠近这里了!听见了没有?!赶紧走!要不然我待会就反悔了!”
听到那个地痞无赖的话后,向少宇心中的怒火沸腾了。
“原来他本来就想揍我一顿?就因为我看起来很弱,所以我就活该受他欺负吗?”
但是,向少宇忍耐了下来。
“呵呵,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我现在马上就走。”
向少宇迅速地往外走去,他一直在那些歹徒面前保持着笑容,直到他双脚完全踏出铁匠铺的那一刻。
向少宇停在了铁匠铺的门口,他把身体靠在了大门旁边的墙壁上。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老铁匠愤怒但满是疲惫的声音:“你们说得对......再继续把这件事拖下去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我还不如赶紧完事,赶紧打发你们走人。我实在是太累了,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我再怎么坚持也是没用的。”
老铁匠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抬起头用力地眨了眨他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把那份合同给我吧,我会按照你们的意思签的。”
那些地痞无赖们听到老铁匠的话后,立马就像过年过节似的大声欢呼起来。
“真的吗?太好了!早该这样了!”
“你终于想通了,老头!”
“虽然你跟我们耗了这么长的时间,但你还是明白什么才是明智的决定的嘛!”
一个看上去似乎是那伙人的头儿的人把合同拿给了老铁匠。
“你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名,你就一身轻松了。”
“......”老铁匠凝视着合同,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合同。
就在这一刻,老铁匠的眼泪夺眶而出:“啊!这是我七代家族产业的终结啊!我死后无颜面对我的祖先呐!”
任谁看到这个悲伤、痛苦的老铁匠在自己面前怮哭都会难以忍受。
但是,地痞无赖们是不会有怜悯之心的,他们不但没有安慰老铁匠,甚至还出言讥讽。
“欸,你哭什么啊?谁叫你突然就不再继续锻造武器了?没有东西可买,顾客们转身离开不是很正常吗?老家伙,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吗?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唯一的儿子好像死了吧?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沉溺于酗酒?准备把自己喝死?既然你都没有继承人了,那你死了之后,你的家族血统不就自然而然地断了吗?你还拼死扞卫这些对你来说完全毫无意义和价值的东西干嘛?对了,你的债务是不是又增加了?哎呦,可怜啊,可怜。”
“你这个混蛋!别用你那张粗俗的嘴提起我的儿子!”老铁匠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大吼起来。
“呵!你还敢这么大声跟我吼?你是想像上次那样被我们打个半死吗?”一个叫作约翰逊的地痞无赖威胁着要打老铁匠,他甚至凶狠地对着老铁匠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待在门外的向少宇非常地气愤:“那个老铁匠年纪都那么大了,那个约翰逊竟然还威胁要殴打他......”
就在这时,地痞无赖里的杰森说道:“别激动,合同今天就可以搞定了。”
然后地痞无赖里的普拉加像一头兴奋的小马驹一样跳了起来:“我要疯了!我还以为我们还要等上好几个月才能让这个老东西松口,结果他现在竟然这么爽快?想想因为他我们受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
地痞无赖里的尼尔接着说道:“......我们花了这么久才搞定这个老头,就因为他一直不松口,所以我们才没有在规定的日期内完成任务,公司因为这个原因,克扣了我们那么多的薪水!”
一直沉默的头儿——维尔,冷冷地笑了笑,他说道:“没错,这个老东西必须对我们受到的损失进行赔偿。”
维尔蹲了下来,抓起老铁匠的衣领,他一边拍着老铁匠的脸,一边狞笑地说道:“嘿,老家伙!只要你一收到卖掉这个铁匠铺的钱,你就要主动把一半的钱交给我们,剩下一半的钱你就拿去偿还你的债务吧。怎么样?我够意思了吧?那些钱就当做是你对我们这些天造成的损失的补偿。”
“你们这些狗杂种!”老铁匠卡汗愤怒地咒骂维尔。
“嘿,你又没有妻儿要养活,你拿着那么一大笔钱有什么用?你应该把钱给我们,帮助一下像我们这样贫穷的年轻人。”维尔一点儿都不在意老铁匠的咒骂,他继续邪笑着说道。
“......”向少宇在外面听得怒火中烧。
因为以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向少宇已经不觉得老年人是弱势群体了。
他在中学的时候,有一天因为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所以第二天坐公交车的时候坐在座位上睡着了。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一股大力拉扯着他的衣服,直接将他从座位上甩了下来。当他莫名其妙地睁开眼睛一看,结果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正坐在他的座位上。
那个老男人看到向少宇一直看着他,便在车厢里大声训斥道:“看什么看?这是爱心座位!这么大年纪了都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你是觉得只要装睡就不用给我让座了是不?现在的学生,真的是……”
向少宇不记得那个老男人最后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满车厢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但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从那以后,向少宇就再也不敢坐公交车上的那排爱心座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