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李景书代理朝政已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都住在宫中。
隐约传来的一声娇媚轻叫,还有他颤抖的小指。
里面是谁,他已确定。
皇祖母将本该打入大牢惩治的人,放在了这座隐秘的宫殿内。
她终究还是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李景书低头理了理袖口,转身离去。
既然进了宫,就是进了他的地盘,还能有让那人逃了的道理?
他养的巫术师折了两个,但好歹也试探出了周许然经过那次天降流星后的变化。
周许然确实比先前强了不少,普通的巫术师无法对付他。
但是,谁叫他的软肋是任苏意呢。
月已西沉,一室颓靡淫乱。
任苏意趴在他身上,抬手捶了下他。
他从来都只是不进去,只用手,但仅仅是这样,都能将她折腾的半死不活。
精力旺盛的很。
周许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
刚畅快过的他,声音暗哑无比。
“然然,我明日要去带花碧去忘情谷,花影会留在你身边,满儿也会保护你。”
身上的人动了动脑袋,语气有些闷,“什么时候回来?”
周许然沉默了一会儿,“等你把该做的事做的差不多了,我就来接你。”
他勾起她的下巴,语气严肃,“不准太过,不准动心,不准不想我。”
任苏意呆愣住,喃喃道:“你...你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事了?”
他竟然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了,还让她去做,给她时间和空间,甚至这么相信她?
看穿她所思所想,周许然摩挲着她的唇。
“然然,我不是相信你,我是信我自己,这世上还找的出比我更爱你的男人吗?他们都是过客罢了。”
任苏意被他的不要脸的自恋发言整笑了,她拍开唇上的手,翻了个白眼。
“谁说没有!我明日就去嫁给阿炎!”
周许然冷哼了一声,“你对赵亓元,顶多有一丝愧疚和难过,那一丝难过还不是源自于你自己的,是你的身体。”
任苏意震惊地手指发颤,她抬起头来,呆呆看着周许然。
对方轻笑了下,拥着她坐起来。
周许然抬手擦着她浸出的泪珠,“我都知道,知道你从哪里来,知道你真正的家人,知道你要做的事情,知道你....很想我。”
“然然,我一直都在,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来到异世一年,她从接受任务时的兴奋,到欺骗赵亓元感情时的愧疚,再到告别薛赫时的遗憾,最后是伤害浮白的麻木。
一路走来,她都很孤单。
内心的愧疚,遗憾,和麻木都无人可说。
现在有人突然告诉她,他都知道,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不知道别人的爱情观是如何,但她始终觉得,懂比爱更重要。
此生若是能有一人懂你,理解你,陪伴你,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往后的路不管有多艰辛,她都不会觉得孤单了。
李景书带着巫术师赶到任苏意所在的宫殿时,周许然已经走了,带着花碧。
门被打开,李景书负手站在床前。
屋里已经收拾过了,却仍能闻道一丝欢愉之气。
他抿着唇,盯着那纱帐看了良久。
里面的人似乎动了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
李景书胸中沉闷,如塞满了棉花。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轻纱扯开。
脆弱的纱帐被撕裂开,床上的人被惊醒,正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夏日还未过,天气炎热,任苏意穿的单薄,露出了雪白的手臂和肩。
李景书眼神黯了几分,想起昨夜听见的那声娇媚呻吟,他用力将手里扯下的纱帐扔到了她头上,转身离开。
“李景书?”
任苏意扯下头上的纱帐,怒道:“你丫又要来杀我了?!狗东西,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不置我于死地誓不罢休。”
任苏意一边翻找着自己的衣服穿上,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我这一年虽没做过太多好事,但是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你若还像原剧情里那样对我,那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谩骂,李景书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他呢?怕了?竟扔下你独自逃跑了,呵。”
李景书甚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与他矜贵的人设不符。
好在也只是一瞬,他便收拾好了情绪,脸上又是一片云淡风轻。
任苏意穿戴好,青丝未束,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微昂着下巴睥睨他。
“是你怕他吧,你千方百计地想杀我,就是因为我死,他便死,李景书,你是个胆小鬼。”
李景书笑,“是,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逃,你可知现在孤就能杀了你。”
他朝她一步步走近,手中露出了一把匕首。
任苏意往后退了一步,她咽了下口水。
看着越来越近的李景书,决定赌上一把。
在他离自己只有一臂距离时,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往前一扯。
匕首刺入她的腰间。
而李景书腰间的香囊袋也被任苏意扯了下来。
匕首刺的不深,任苏意稍稍往后一退,就从匕首上抽开了身。
血不断从她的指缝里流出。
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举起那香囊。
“真捅啊?李景书...你是个变态,一边随身携带我鞋上的珍珠,一边要杀我....”
香囊落下,里面的几颗珍珠掉落在地上,滚到了李景书的脚边。
藏在心里的那丝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愫被她尽数倒出。
他竟觉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可以不用憋着了。
快步上前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李景书按住她流血的伤口,叫了下人去唤太医。
“任苏意,孤看够珍珠了,你既然选择留下,那就别想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