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还是要吃的,毕竟价值六十七点四五镑,有零有整。
这次倒是没让李乐掏腰包,大小姐把一张金灿灿的大通钯金卡递过去结账时,让白人大妈愣了愣,随即笑盈盈说道,“少见,这么些年,还是第二回见到。”
某种意义上的土鳖李厨子,好奇的把卡拿过来看了眼,“好家伙,这么重?金子做的?”
“差不多。”李富真笑了笑。
“奢侈。”李乐撇撇嘴,指指三层的点心盘,“还剩两块,你吃了。”
“撑了。”
“得,眼馋肚饱,还得我来打扫战场。”左右开弓,两块小蛋糕一起塞进嘴里,就着茶水一送,“走,回去睡觉。”
从苗圃出来,阳光已经不如刚才那么直接,李乐老老实实拉上顶棚。
人一吃饱,加上长途飞机,时差,温暖的车厢,舒适的座椅,还有耳边发动机规律的低噪音,两人还没没说上几句话,李富真就已经把头歪在车门边,闭着眼,昏昏欲睡。
“位置挺好,阳台上就能看到伦敦眼,还有议会大厦,就是楼上有点吵,听说是个什么摇滚歌手,整天叮叮哐哐的,老罗宾都提醒好多次了,就......哎,哎,睡着了?”
“没,听着呢,楼上吵,有,哼,哼......”
李乐转头瞧了眼,“噫~~~~,这小呼噜打的,和猫似的。”
油门松了松,降低了车速,又趁着路口等红灯,脱下夹克,盖在大小姐身上。
绿灯一闪,车子顺势并入车流,平稳的朝着市区驶去。
半小时后,公寓停车场,李乐晃了晃身旁的人儿,“喂,到了,到了。”
只不过李富真嘴里“嗯嗯”着,却抓了李乐的手,垫在脸颊下,裹了裹夹克,换个姿势,继续迷糊着。
嘿,这人。
李乐等了等,直到胳膊有些酸,这才慢慢的把手抽出来,轻轻地下车,拉车门,解开安全带,用一个抱孩子的姿势把人抱出了车子。
“Sir,车子开的......啊,这是......”电梯到了一楼,门开,老罗宾刚要迈步进来,就看到怀里抱着个树懒一样的姑娘,只露出半边脸的李乐。
“嘘~~~~~”
“哦,好的,好的。”老罗宾微笑着点点头,很细心的帮忙按了按钮。
“车钥匙等会儿给你,我现在.....”李乐嘴一呶,示意箍着自己脖子,贴着肩头的大小姐。
“没事儿。需不需要帮您开门?”
“最好,谢谢!”
“不客气。”
进了房间,屁股一顶,关上门。
把人放到床上,李乐掐着腰扭了几下,嘀咕着,“乖乖,不比搬箱子轻巧啊,这胖了,也不好。”
俯下身,把鞋小心翼翼的褪了下来,摸着还是有些粗细不一的脚踝,不由得眉头一皱,叹口气,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看着依旧抓着夹克不松手的大小姐,李乐笑了笑,悄悄退出卧室,“咔哒”一声,关上门。
。。。。。。
有微风拂面,耳边声声犬吠,和着阵阵鸟鸣。
眼见到一滴露水浸入土壤,一束束直直的阳光,穿过白云的缝隙,撒在湿润的泥土间,一缕缕芬芳,弥散于此间,仿佛是深沉与明媚的碰撞。
孩童嬉闹传来,经过身边,又飘得很远。惊起了一片林中的鸟儿,呼啦啦展翅高飞,掠过肆意生长,飘摇的芦苇荡,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抬头看山,一座庙宇一样的建筑,秀丽寂静的伫立在半山腰。
好像还有一颗甜甜的只咬下一半的糖,用笑脸编成的书。
在一个高大身影后,轻轻的唤一句阿爸,又收获了一个火柴盒里的牵牛虫。
蹦跳着行走在草地上,看山看水,走着走着就来到那座安静的庙前。眼中的寺庙,忽然从红墙绿瓦,变成了一块块五颜六色的斑斓。
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圆寸脑袋,带着笑,红色上翘,猫儿一样的嘴角,露出白白的牙齿,问自己,你是来许愿还是还愿的?
“既许愿,也还愿。”
“随我来。”
等到走过去,踏上石阶,只见那人伸手,把自己牵了进去,之后,就是一片白晃晃的云朵,脚下若隐若现的石板路,耳边传来那人的声音,“follow me,don't get lost!”
什么鬼?
等到再想分辩,李富真忽然醒过来,左右伸手摸了摸,一阵错愕之后,这才缓过神,想起在哪里。
柔软的枕头上,还有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头一歪,深深的吸了一下,脸上一红,羞赧的笑了起来。
起身,看到窗外已经繁星点点,一时间分不清是天上的,还是人间。
掀开被子,踩在没过脚面的地毯上,光着脚也不觉得凉,脚心倒是有一点点的痒。
推开门,看到对面那间屋子里亮起的台灯,还有台灯旁,那个梦里的,宽阔的身影。
悄悄走过去,揽住,蹭了蹭。
“哟,醒了,看你晚上怎么睡,不撑着倒时差。”
“没事,睡得着。”
“饿了没?我做了几道菜,温着呢。”
“闻到了,不饿。”
“看来我这手艺还是不成,勾不起你的食欲。”
“想吃别的怎么办?”
一句低语,让李乐身子一激灵,忽然泛起“露浓花瘦,薄汗轻衣,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感觉。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今夜纱厨枕簟凉”?
李乐转过身,从环抱的,纤细的臂弯中脱身出来,望着眼前泛着流光的眼眸,嘴角一抿,凑过去,亲了一口。
低咛声里,一个人儿被又一次抱起。
仓促的脚步里,响起门的“吱呀”声。
片刻。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缓揭绣衾抽皓腕,绮罗纤缕见肌肤。
窗外忽又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点点滴落在阳台上那一盆鲜妍的杜鹃花上。
享受着雨水沁润,半开的花朵,似有展开之势,愈发显得娇俏。
忽又风起,雨势变化,急促的雨点又将微露的花瓣敲得四开。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已经停歇,屋内灯光摇曳,人影忽明忽暗。
“还行么?”一声嘤笑。
“你说呢?”
“你们有句话,叫只有累死的牛?”
“那也得看什么牛。”
“你呢?”
“我怀疑你在暗示我。”
“没有。”
“不行,我得证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