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套房,一套五道口那边的东升园公寓,11楼,八十五平,一平四千,34万,一套是手帕胡同那边的45平的两居室,8楼,一平6000,32万不过不是新房,是光日月报社的一套二手房。两套房都有电梯。”
周胖子作为燕京老户,听张凤鸾说起地名,自然就能想到具体位置。
“二手房?那不就是在新文化街那儿?那片儿的房子,户型可不怎么好啊。周围都是胡同,小街小巷的,挤。”
李乐笑了笑,“周师傅,你可别觉得二手房就怎么样,你得为以后着想啊。”
“啥意思?”
“您儿子现在几年级?”
“高一。”
“学习咋样?”
“凑活。”
“大学有谱?”
“现在这样儿,本科悬,大专差不多。”
“那您想,以后给儿子娶媳妇儿,一个大专学历的,工作一般的情况下,拿什么让人家姑娘看上你?”
周胖子想了想,“有点儿远了吧。”
“不远。今年都高一了,十年八年的,不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嗯,这倒也是,一天天过得跟飞一样。找个好人家的姑娘,那就得,房子?”
“房子只是基础条件,你还得看房子带来的附加值。”李乐一摊手,“房子的附加值,一是升值潜力,二是环境,生活、就医、交通,手帕胡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您比我更清楚。但还有一个,教育环境。”
“我问您,手帕胡同在西城,这西城最好的小学是哪个?”
“实验二小啊,就在,呃......”
周胖子这话一说出口,大概明白了李乐的意思,学区。
燕京城里,本来不太讲究什么学区的概念,不过随着外来人口逐渐增多,以及这些年在教育上面的内卷,学区房逐渐上升到了人生规划中的“战略高度”。
实验二小,牛校,全燕京城小学里的最强王者级别。
和史家、中关一二三、府学、师大附这几个同属于t1级别,被推上top1的次数,明显要多于其他学校。
在这里,初高中对应的就是四中,八中,西城外国语,铁二中,三帆、师大实验这种名校。
而进到这种每年上燕清都是二三十个打底的中学,只要孩子跟得上节奏,再加上燕京孩子的加成,一个985,最起码几率过半。
想到这儿,周胖子算是想通了李乐给自己选择这套二手房的原因。
不过再琢磨琢磨,东升园那边,也行啊,五道口,听名字就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中关村啊,这以后升值的潜力。
周胖子再看向李乐,换成了看贵人的眼神。
“嗯,那成,那我就要这两处房子,小的住,大的租。”
“呵呵,不嫌弃是二手房了?”
“哪能呢?瞧你说的。”
李乐点点头,笑道,“成,那就让张律师再辛苦辛苦,这几天带您去这两套房子瞅瞅,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再说。”
“对了,那这么算,两套房一共是六十六万,还剩十四万,那,那个门面房?”
张凤鸾回道,“门面房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有可能拆迁的前门大街,一个,是手帕胡同附近的一处,都是沿街,但是都不大,都是十五六平左右。价格肯定超过十四万。”
“咱们做生意,您这么讲究,咱也不能吝啬,多个两三万的,就算交您这个朋友。”李乐接过话茬,笑了笑。
“您想好,是要哪处。”
“手帕胡同的。”周胖子想都没想,说道。
“为啥?”
“前门那边说拆,还不知道哪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干脆,我要个眼么前的铺面,自己干个烟酒冷饮店,或者租出去都能看着。”
李乐和张凤鸾对了个眼神,“那行,还是让张律师带您,一起看了。”
“要是合适,咱们直接办手续。”
“诶,好,好。”周胖子忙不迭的点头。
“你那两个姊妹之间的事情说好了?”
周胖子一脸的不屑,“早就协商好了,给钱,签字,一人六十万。钱归他们,这套房子就是我的,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亲戚,走不走的,也无所谓了。”
“脏师兄,这手续?”李乐碰了碰张凤鸾。
“没问题,去法院,当着法官的面结清。你准备好两张银行卡就成。”
“好,那就拜托你了。”
。。。。。。
茶座这边,三个人正商量后面的手续怎么办。
李晋乔和曾敏,又从周胖子那里拿了钥匙,回了马厂胡同的老宅子里。
两人又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畅想着怎么改造以及未来的生活布局。
“咋样?还喜欢不?”曾敏抬手,帮李晋乔打掉肩头蹭上去的白灰。
“喜欢,这么大的房子,谁不喜欢。”老李扭过头笑道,“这不比陆桐家的大别野舒坦多了。”
“他那边,别看是新的,可周围荒郊野岭的,晚上溜达都没个地儿,只能在院子里转圈。哪像这里,干啥都方便。”
曾敏点点头,“成,你喜欢就行。”
老李一指东厢房,“这个,就给你当画室用了。够高,够宽敞,都是打通的。”
“西厢房就给李乐留着,正房的一楼当客厅、餐厅,那个厕所得扩大一下,二楼改成四间,正好我妈,春儿,还有咱俩,一人一间,东厨西厕,留一间和楼下的耳房连上管子,改成卫生间。”
“倒座楼你想咋办?”
曾敏想了想,“我啊,还没想好。不过,改成茶室和客房也不错,以后家里有朋友亲戚来,能聊天,能住人,不也挺好。”
李晋乔点点头,“那要这么盘算盘算,装修改造可不是一笔小钱啊,咱儿子手里?”
“别替他操心,这小子,藏得深着呢,我估摸着,买这院子的钱他都有。”
“也是,狐狸尾巴藏得紧,咱们看到的,可能也就是那两根露出来的尖尖毛。”
李晋乔抬腿,趋了趋脚边的杂物,拍拍那个石榴树。
“石榴,夫妻树,福气,嘿嘿,好兆头。”
“院子改改,弄个大鱼缸,种点花草盆景什么的。树底下,再留块空,弄个石桌,夏天就能在院子里乘凉吃饭。”
曾敏靠过来,摸了摸满是树瘤和褶皱的树皮,笑道,“让李乐签字,这房子可就是他的了。以后,他要是不孝顺,咱们俩可就成寄人篱下喽。”
“寄什么篱下,就这么一个娃,早晚都是他的。咱们这算是提前完成任务。再说,你又不是不能挣,我也有工资,大不了咱俩过几年再悄悄的买一套。要是看这小子有什么的苗头,就搬走过咱俩的日子去,他爱干啥干啥。”
“还悄悄的,怎么,狡兔三窟啊?”
“这叫两手准备,防患未然。”
“嘁!他敢,你就抽他。”
老李叹口气,“抽不动咯,上次踹他两脚,我这脚腕子都疼。”
“踹他你还疼,你,不是,什么玩意儿?踹两脚?”曾敏一怔,盯着李晋乔问道。
“啊,啊,那个啥,曾老师,你看这里要不要搭个葡萄架子,那谁不是说,满架延秋蔓,虬须拂面长的么,好看不?”
“李晋乔,你说清楚,什么踹两脚?”
“秘密。”
“说不说?”
“不说。哎哟,哎,别动手,别动手,疼,酸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