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疑小悟,大疑大悟。
对于付清梅这种打机锋式的回话,李乐没想着抖什么机灵,只能按照保底要求去琢磨。
把老太太和李春送上了去燕京展览馆的车。
李乐扭头看了眼刚才出现的两毛一,想了想,走过去问道,“吴部长,咱们这儿买酒的地方在哪?”
“嗯?”两毛一瞧了瞧,“你是想?”
“这不是难得进来一趟么,现在外面保不齐买真买假了不是?”
“成,我带你去。”
“谢谢啊。”
“这有啥?要黄酱还是普通的?”
“黄酱还有呢?葵花呢?”
“那个没。早个十几年兴许还有。”
“呵呵,那就黄酱。”
酒这东西,李乐不好。但如果有机会搞到一些有特殊含义和价值的,还是有兴趣搞那么几瓶,以后摆柜子里,和看钞票差不多。
虽说有点小家子气,可四瓶标着京西宾馆字样的黄酱茅台拎在手里,感觉像是拎着二十年后一间一居室。
这种玩意儿,喝一瓶少一瓶的,比买黄金划算的多。
回到家一推门,就看到李晋乔和曾敏坐在沙发上,齐齐转头看向自己。
“你怎么拎这东西回来了?”
“哦,去都去了,顺便买的,收藏收藏。”李乐提起来示意。
“这有什么好藏的,喝进肚子里才是正道。”
看到老李有些意动,李乐赶紧收回来。
“哎,不准喝,这在外面买不到的,以后值不少钱呢,送人都有面。”
“至于么。”
“你俩扯什么酒呢,正事儿,正事儿!”曾敏提醒道。
“哦,对对对。”老李一拍大腿,“儿子,战况如何?”
李乐把酒放进自己屋里,和那箱葵花一起锁好,这才放心出来,“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啊?你奶愿意一起吃饭了?嘿,这就算成了。哎呀,还是咱儿子面子大。”老李嘎嘎笑道。
“这才哪到哪哦,我奶说了,地方时间她来定,她得做东,那边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曾敏想了想,“行吧行吧,这也算是好开始。就是那边不知道.....”
“放心,有儿子呢,明天他不是去么?”老李顿觉一身轻松,坐姿从一本正经,变成了葛优躺。
“我觉得,还是保险点好。”
“啥意思?”
曾敏一扭头,冲李乐说道,“你明天去那边,不如就说是你来定时间,找地方。别因为这点小事儿,再出了岔子。”
“你奶能同意见一面,那就先保证把两边老太太聚到一起。”
李乐嘀咕着,“这不就又是两头瞒么?”
“废话,一家人过日子,要想过得去,有时候不就得两头瞒,两头哄?反正这俩老太太又不会对账。”
“嗯,我琢磨琢磨。”
“去吧,去厨房,好好琢磨。”
李乐下意识“哦哦”着去了厨房,看到一地的黄瓜番茄土豆小青菜,洗碗池里的两条鼻孔朝天,对自己吐着泡泡say hi的鲫鱼。
拧身又转回去。
“你们,啥意思?”
“啊?哈哈,怎么样?我和你妈上午去的菜市场。”
“你妈想吃葱烧鲫鱼。”
“你爸想吃过油肉。”
“你想吃啥,自己弄。”
李乐一皱眉,“不是,你们就这么对待功臣的?”
“咋?还得给你供起来?”
“我还是个上学的孩子!”
“儿子,你长大了。我和你妈这些年,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偶尔也让我们享受享受。去吧,手艺好也得勤练,以后去丈母娘家,这都是加分项,有丈母娘当靠山,就不怕丈母爹了。”
老李撑着沙发慢慢起身,伸手一拉曾敏。
“哎,帮我参谋参谋,昨晚上和那孙子约了今天继续,我就不信下不过他。”
“你就是个臭棋篓子,人家让你一个车都赢不了......”
看着两口子进了里屋,打开电脑,写字台前一人一边,李乐长吁口气。
。。。。。。
“我做饭呢?”
“好吃不?”
“这话说的,我师承八大菜系多位名家,海纳百川,有容嗯~大,正在融会贯通的过程中,假以时日,必定会神功大成。”
“哈,祝你成功。”
“谢谢!”李乐腰缠围裙,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捏着电话,靠在阳台上。
“你刚下飞机还是?”
“到这边分公司一下午了,刚和几个理事、部长聊完,晚上还要去燕京工商联的国庆酒会。”
“这么麻烦呢?又不是你的业务,电子不都是你大哥的么?”
“是我家的业务,再说,还有我阿爸的意思。”
“嘿,看来你爸对你哥也不算多放心啊。”
“总要考核的。”
“你怎么办?”
“不发表意见,我就是个记录的。”
“不过,最好通过个别人,把这个意思转给你哥。”
“我就怕他不信。”
“该你的你拿着,不该管的,别管。看好你自己的基本盘。一次不信,两次不信,多来几次不就信了?”
“也对。明天几点有时间?设计师已经到了。”
“你买房子,拉我看什么?再说我明天还得......”
阳台上的李乐,从靠变成了趴。
却没发现,身后主卧的门框边上,出现的两个偷偷摸摸的脑袋。
“这又开始叽哩哇啦了?”老李扒着门框,仰起脖子。
“昨晚上就开始了。”曾敏点点头。
“这得多少电话费?”
“这还是电话费的事儿?”
“那是啥?”
“有情况呗。你看你儿子那张嘴咧的,都快到耳门子了。”
“你眼神真好,我咋没瞧见?”
“妈妈的直觉,你不懂。”
“我就着急听不懂说滴啥。”
“所以才敢明目张胆。”
“要不?现学还来得及?”
“有必要么?”
“活到老学到老,有必要,很有必要。”
“嗯,等我去丑国,换个环境,也得练,总不能老用小猫,这以后外面,家里有点啥,都用洋文,形势判断不清啊。”
“对,知己知彼,我也学。”
“你?跟谁学?”
“这不现成的么?”老李一指。
曾敏摇摇头,“别抱希望,还得靠自己。”
“就是......嗨,什么味儿?”
“啥?”
“厨房!!”
“李乐,李乐,糊了,糊了!!”
阳台上,李乐单手掐腰,又换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所以我说,股份结构的整合,你得先弄个筐,才好把厘清的一根根给放进去......哎,你等一下。”
“咋了?”李乐喊道。
“厨房,锅!!”
“艹!”李乐一抽鼻子,冲着话筒,“糊了,挂了,挂了!,糊了!”
转头冲进厨房。
就看到李晋乔正在关火,随即一阵浓烟忽忽悠悠弥漫在厨房。
二十分钟后。
曾老师捏着筷子,指指盘子里的“黑烧”鲫鱼,“儿啊,这玩意儿,能吃吧?”
李乐伸手比划一下,“一面,吃一面就行,底下的,就算了。收汤收过了,呵呵,嘿嘿。别看卖相,我对味道还是有信心的。”
“那这鱼的性价比,可不咋地。”李晋乔夹起过油肉塞嘴里,“哎,你是不是对我们让你干点活有什么意见?”
“没!不敢!”
“那就好,总之,希望你能认清局势。”
摸了摸鼻子,李乐笑道,“我这两天有事儿,要不明天,还有吃饭的事儿,您去安排?”
“哎呀,曾老师,您看,咱家少爷这菜做的,嘿!那叫一个地道!”
“还有这鱼,不就黑了点么?可它入味儿啊,尝尝,尝尝,葱香浓郁,还带着焦香气,入口即化,骨头都酥了,多好,是吧。”
瞧着老李开始昧起良心,曾敏长叹一声,心道,“这家,不如都忙!忙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