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就让她成为心中的一份记忆吧。”牧枫轻声道。
随即，他放开了慕容雪的手，露出了一抹深情而温柔的笑容。
慕容雪的身体也开始逐渐消散，周围熟悉的环境也随即发生了变化。
“慕容雪，我们的遗憾就永远留在过去吧，我们都已走上了各自的大道……希望你可以走出心中的那个坎。”牧枫望着某个方向，平静地说道。
环境是幻，但人却是真实的。
同样白茫茫朦胧的环境，慕容雪身着一袭洁白的素色长裙，犹如芙蓉出水般圣洁无瑕。
她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刚才经历的一幕幕，是那么的真实，那些尘封的记忆与牧枫的话语交织在一起，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心弦。
“记忆构筑的梦幻，弥补了我心中的遗憾……谢谢你，牧枫。”慕容雪喃喃自语，露出了一抹释然的温柔笑容。
然后，她转身迈步离去。
她这个转身，不是要继续接下来的考验，而是离开剑塔。
问心，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同样的，她也明悟了，剑塔的机缘造化，不是她需要的，也不适合她。
她是“玄灵圣体”，本就卓越不凡，不需任何的机缘造化。
若要造化，她本身就是无上造化，无人可以替代。
即便是面对剑塔的主人，她慕容雪也依然会是平眼视之，毫不逊色。
遗憾的弥补，不仅是对过去的释怀，也是圣体的觉醒。
从此，慕容雪的大道将会是一往无前，同阶几近无敌，无人可以出其左右。
当然了，慕容雪的变化，牧枫并不知晓，也不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
此时此刻，牧枫所在的空间世界，一道道悠扬悦耳的琴声从云雾中传来。
同时，牧枫也察觉到了身后的空间发生了变化，转身望去，一个出口悄然出现在不远处。
望着出口，牧枫心中顿时明了，原来通过了剑塔第二个考验之后，会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剑塔，二是继续接受考验。
其实，牧枫一直误解了，剑塔的考验本身就是一种机缘。
第一个考验是为“问剑”，即是与剑意人形体用最为纯粹的剑法招式进行比剑，在比剑的过程中，能够不断了解和发现自己剑招中的破绽，并且进行改进。
第二个考验是为“问心”，即是自问剑心，重塑自我。
牧枫静立片刻，作出了选择。
他缓缓迈出脚步，循着古老琴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其实这两个选择，也是剑塔问心，问心中的抉择。
无论是离去，还是继续前行，都是一种选择。
但这也会对剑心产生影响。
剑修锋锐无畏，一往无前，无论前方是何等凶险，依旧会无惧一切，持剑前行。
但是，如果在这里选择离开剑塔，那么就有可能会违背了自己修剑的初衷。
一旦剑修的心出现了动摇，那么剑道也自然受到了影响。
只是经历了问剑和问心的考验之后，许多剑修已经萌生了退意。
经历过了恐惧，对于未知的凶险要更为的恐惧。
现在牧枫也明白了齐乘风为何离开剑塔之后，剑心和剑道都出现了问题。
不是剑塔有问题，而是他对自己的抉择，觉得有违剑修的大道，从而导致了自己的剑心和剑道出现了问题。
当然了，慕容雪不会有这个问题，因为她本就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从未动摇过自己的剑道。
随着牧枫的远去，那个出口也自然随之消失了。
牧枫顺着琴声的方向走去，拨开遮挡前路的云雾。
忽然，一个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人身着一袭飘逸的云袍，手持一柄五尺重剑，背对着牧枫。
牧枫的目光落在那柄重剑上，十分的眼熟。
他的眼瞳骤然一缩，那柄重剑正是插在苍茫大地上的剑塔。
“这剑塔竟然真的一柄器兵？”
其实在初见剑塔之时，牧枫就有了猜测，其极有可能会是某位剑道大能的专属器兵。
“不是器兵，是至尊级别的灵器。”混沌吞天龙说道。
“至尊灵器？”牧枫惊诧道，“也就是说，此人是一个剑道天境大能？”
就在牧枫惊愕之际，在那剑道大能前面的场景出现了变化，黑压压的大军冲杀而来，天地失色，威压震荡苍穹。
“竟是天魔？”牧枫面露震惊之色。
悠扬的琴音也变得愈发的急促，剑兵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威势震荡，群情激昂。
琴音时而凄婉，时而低沉，随后又高昂激扬。
那云袍身影早已手握重剑杀入了天魔大军之中，伴随着琴音的激昂，重剑横扫千军，大开大合，势无可挡。
无数天魔在重剑的锋芒下陨落，血染大地。
云袍早已染满了鲜血，有天魔的，也有剑塔主人的。
“六合剑尊，六合游龙剑……”
牧枫静静地遥遥看着剑塔主人在天魔大军中大杀四方，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他也不知为何，就这样突然沉吟了出来。
剑塔，名为“六合游龙剑”，乃六合剑尊的本命灵器。
同时，牧枫也推测到了一些什么，或许黄天放所在的六合书院与这六合剑尊存在着某种关联。
现今天极大陆上已知的众多势力，除了紫金拍卖行和太虚神殿，其他的势力全部都是天魔大劫之后才建立起来的。
这中洲六合书院的先祖或许曾获得过六合剑尊的传承，从而继承了其衣钵，并创立了六合书院。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天放兄，此地机缘是否能够接得住，就看你的造化了。”牧枫轻声自语。
随即，瑶辰断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没有任何的言语，朝着前方六合剑尊大战天魔的画面一剑挥出。
这一剑蕴含了牧枫的剑道感悟，鲜红的剑光划过，画面随之消散。
那悠扬的琴声也随之停止，一切都仿佛从未出现过。
牧枫已经知道剑塔的第三个考验是何内容，是为“问道”。
这也是剑塔的最后一个考验。
问道，就在六合剑尊大战天魔画面的后面，只要牧枫继续前行，就可以到达最终的问道之境。
而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剑修天骄，黄天放、苏逸风、卢凌风等人都在。
牧枫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剑，斩碎画面，就是选择了放弃继续前行，放弃问道考验。
牧枫收起瑶辰断剑，深深地望了一眼前方的云雾。
随即，他便转身阔步离开了。